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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22部分(2/2)

  出神的刹那间,肩头上已挨了一下,火辣辣的很有痛感。薛浅芜暗叫不妙,汗从额头涌了出来,这书生不好对付嘛!

    看来真要闹大,捅漏子了?薛浅芜只是玩的心态,她可不想初来京城,就栽在了妓院,太丢脸了。何况自己性别尴尬,被揭出来,焉有脱身之理?她倒罢了,还有一个绣姑呢!

    薛浅芜定住身,生生挨了几鞭,在那书生掌柜为她不躲而惊诧的瞬间,薛浅芜猛抓着了那根金属鞭梢。死死地牢牢钳住,掌心火热如灼,似乎已经被划出了血痕。

    第八十章左道有贵客,不请径自来

    那位书生掌柜看到薛浅芜的冒险举动,举鞭的手僵在半空,这停顿的功夫只是片刻,旋即发起狠色,想要用力抽回鞭梢。薛浅芜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毕竟是金属质的硬器,不同于寻常鞭的柔软与弹性,相峙不过几时,血水便从薛浅芜的手指间流出,那抹苍艳的鲜红便涂染了鞭杆,蜿蜒流下,直滴落在书生掌柜的手背上。

    “你松手不?相不相信我再稍加些劲儿,你的这只手就作废了?”书生掌柜急怒问道。

    薛浅芜自知其言不假,也没想到要拼成个残疾,何况绣姑那边的情况不明,得速速摆平这边的争端才是。想到这里,薛浅芜也顾不得考虑后果,直接回应一句:“我的手作废了,无非就是造成生活上的不便!然而你信不信,我的手若废了,哪怕你有三头六臂,七十二条性命,也护不得你周全?”

    书生掌柜愣了一下,这丫的语气好狂妄!

    来怡园者,多为权商贵族,原则上不能得罪,但这小青年明显不是高富帅,想要蒙骗混关吃豆腐的,焉能便宜了他?

    再说怡园根基庞大,人脉甚是广博,可谓神秘莫测,垄断正邪两道。传闻之中,怡园的总老鹁,尊贵无比而又低调简约,从未现身迎过客人。曾经多番有人以此为茬儿闹事,最后都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天长日久,谁也不敢再耍大牌,让幕后的老鹁接待。至于老鹁身份之谜,有人说是苣玖叭谓讨髂瞎南嗪茫腥怂凳腔是坠葜砸皇恰7凑蘼勰闹植虏猓甲阋匀萌宋欧缟サǎ牌案康住s行┦虑椋蓝嗔宋幢睾谩5叩煤浚h陨恚溆槔郑抛钿烊骺旎睢br />

    薛浅芜的瘦弱和穷酸样儿,自然不比财大气粗之人。书生掌柜一双眼睛,早已练达世故,把人的贫富看得透骨三分。

    但他这次错了。因他不信,这个男人特征不明显,女人特征又不足的愣头小伙儿,会有多大能耐。

    薛浅芜邪气地看着他,笑问一句:“我再向你咨询最后一个问题……”

    书生掌柜半是迟疑半是怒道:“有话快说!”

    薛浅芜嘻嘻道:“我那小兄弟都进院里去了,你却把我剩在这儿,这让人情何以堪啊?……不如这样,我不带牌匾了,只去找我兄弟如何?”

    书生掌柜闻言,不禁气得哑然,猛地从薛浅芜手里夺过那根灵蛇般的金属教鞭,掷到地上,气急败坏地道:“我去料理那孙子!”

    薛浅芜一步拦到前面,做出苦苦劝告的搞笑姿态:“你去不得!我那兄弟这会儿,八成已经俘获了美人,正在好事成双呢!你插一脚进去,我的兄弟轻色重义,倒不会责怪你什么,但你打搅了美人的兴致,人家可是会怨恨你的!”

    书生掌柜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拿话儿来对她,只怒目道:“我去不得,你便怎样?”

    薛浅芜的脚尖,在地上打了个圈儿,然后拔腿快跑几步,把那书生掌柜甩开一定距离,方才喊道:“你去不得,我却去得!我和兄弟出了一份银子,换得一块牌匾,共享一个美人,有何不可?”

    书生掌柜一听如此被耍,火冒三丈,飞速追赶她道:“你给我滚回来!”

    那掌柜的速度快,薛浅芜眼见逃不脱,回转过身,边退边道:“你别逼我,有本事咱就告到京府衙去,当堂对质!你既没有收我银子,干嘛要给我牌匾?既给了我牌匾,就相当于收了银子!我当庭就要这样控诉,你想私吞银子,所以不能明账上报,又看着我好欺负,才故意赖账的!”

    书生掌柜暴睁着眼,带了几分戾气,恨不得立即抓到这个小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薛浅芜顺着走廊往尽头跑,看到绣姑正在离院门前不远处,焦急徘徊,满脸踌躇不安的样子。薛浅芜知道,绣姑再近一步,就会有人过来迎接,势必造成尴尬。

    看来自己赶得真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身后的掌柜打发了。

    书生掌柜已是近在跟前,刚想出口骂这小兔崽子,薛浅芜指着来时的路,满脸花痴状惊呼道:“又来客人了!好俊好有型啊!”

    书生掌柜回身去看,哪有什么人影儿?薛浅芜趁着此空,拉着绣姑的手,冲进了院门去。掌柜书生得知被愚,恼火着又要追,忽然听到一声低哑磁媚入骨的话音:“怎么没人收银?难道要我占不要钱的便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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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生掌柜心里一惊,刚来了个赖账的,怎堪再多一个?如此闹腾下去,怡园左道上的四十美人殿,岂不成了流浪男人收容所了?

    于是先不管那俩小贼了,赶紧端出一副正姿态,带着职业式的温和笑容道:“有些事情没料理好,一时怠慢了客官,请您到这边来,现付九十九两银子再抽签……”

    黑衣男子随意抛出一袋银子,似笑非笑地道:“这是三百两,不用找零了!也不用抽签了,就这儿的牡丹花魁吧!”

    书生掌柜目瞪口呆,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就连中间那条正道对应着的美人院,也难遇上一个。更别提相对冷落的左道了,绝对是破天荒的奇迹。不仅把刚才赖账的赚了回来,而且还包含了丰裕的彩头。

    书生掌柜见了如此财神爷,眉开眼笑乐呵呵道:“虽然这是一道选择关,但爷儿您绝对是个例外!我这就给您找花魁!说起她啊,名字和人一样美,叫做颜倾茹,住在这后院里的思艳殿……”

    黑衣男子似没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只淡淡勾起一抹嘲弄道:“恁多废话干吗!倒是快些找牌匾啊!”

    书生掌柜乱扒了一阵儿,猛地想起那块牡丹牌匾已被抽去,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今天到底走的什么霉运?!此时书生掌柜胸腔起伏,几乎噎过气去,最后勉强挤出几个字道:“迟了一步……您看能不能换……”

    黑衣男子漫不经心,拣了几张牌匾看看,撇着嘴角说道:“残脂衰粉,不感兴趣!我慕风月之所,一向只为花魁来!”

    书生掌柜无奈苦脸道:“仅仅差了半刻,那花魁颜倾茹已被抽走……”

    “哦?有这等巧事儿?”黑衣男子淡问:“这左道上,客人应该没几位吧?我来得不算晚,竟然被人占了先机?”

    突然转过来了半个身子,又笑问道:“不知那位客官给了多少银子?可值一个花魁的名号吗?”

    书生掌柜听得此问,好有压力,苦涩窝火,差点破口气骂,忍了又忍,才含糊道:“能给几个银子,按价来就不错了!”

    没有办法,自叹倒霉,如果要不过来那份嫖资,这掌柜的只有哑巴吃黄连,自掏腰包补亏空了。不然若闹大了,没理的似乎还是自己,谁让他不依着规矩办事呢?

    黑衣男子也不言语,踱了几步,沉吟着道:“我这三百两银,能不能挤下那位客人,抢抱得花魁美人归?”

    “爷您能挤下他,自然是好的!简直太合我意了!只是……”书生掌柜话中有话地道:“只怕这会儿工夫,有些不方便了……”

    “这有什么?我向来不忌讳方便不方便的!”黑衣男子拍拍他道:“我就不要牌匾了!还请掌柜的通融一下,带我进得那院门去,然后你退出来,余下的交给我办就好了!”

    见了如此的顽主,书生掌柜除了无语,除了惊叹膜拜,又能说些什么,只得乖乖领他前去。

    却说薛浅芜打发了那掌柜后,牵着绣姑,一并往那院门而行。门内左右两侧秩序井然,各并立着二十个锦绣绫罗香纱裙的丫鬟,面容俱是清秀干净,眉目分明。

    薛浅芜心里暗自嘀咕,这么多人,成排成行,想要众目睽睽溜了进去,还真不容易呢。

    正忖思间,已有丫鬟迎来,绣姑看看薛浅芜,然后把手里的牌匾晃了一下。丫鬟掩嘴笑道:“真好福气!”赞完这句,带着绣姑往里去了。

    薛浅芜把头一低,就要跟着溜去。有两三个丫鬟追了上来,急劝阻道:“这位公子的牌匾呢?一个牌匾只代表一个人,你不能进去……”

    绣姑顿然停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薛浅芜若不能进去,她独自有什么戏唱呢?

    薛浅芜朝绣姑眨眨眼睛,然后把脖子一缩,身形矮了几分,装成小可怜的样子,嗫嚅着道:“我是陈公子的小厮,时时处处同吃同住在一起的,若离开了公子,我会不自觉恐慌……刚才在外边时,收银掌柜就允我进来了……”

    也许是薛浅芜擅长扮演小跟班的缘故,也许是姑娘们的柔肠心容易被牵动,竟也不阻拦了,以默认的姿态放行了她。

    薛浅芜吐吐舌头,扮鬼脸道:“谢谢各位美丽可爱的姐姐!”

    几位丫鬟闻言,当场忍不住掩嘴笑了。薛浅芜紧跑几步,如小鸟般偎在绣姑的身边,和带路丫鬟一起,同往牡丹花魁颜倾茹那儿走去。

    第八一章喧宾莫夺主,撞枪应有度

    怡园本是繁华乡,花魁住处更是不同别个。只到思艳殿的门前,麝香已经缭缭绕绕地袭满了鼻。薛浅芜对浓味道有些过敏,想打喷嚏,忍不住侧过身,把脸朝向一条植满喜阴花木的狭窄通风胡同,大力呼吸几口,换了稍许新鲜的空气,刚才被香气充盈的胸腔,方不觉得太烦闷了。

    一路拉扯着绣姑的衣后襟,随着带路丫鬟,薛浅芜来到了花魁颜倾茹的芳闺绣房。目之所及,珠幔帐帷,佩玉鸣鸾,屏风叠翠,端的一派富贵荣华气象。

    看来左道虽是相对冷清,姑娘们待遇也算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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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公子请坐,待奴传唤花魁前来。”丫鬟因了薛浅芜称绣姑为“陈公子”,也便随了这种叫法。

    眼见丫鬟挑开帘子,往幕后去了,薛浅芜才闷闷地,对绣姑低语道:“还未谋面,我的看法却已来了!那个什么花魁,架子倒还不小!好歹咱们是客,她也不知暗中观着动静,出来迎接!待会儿你看我如何调戏她。”

    绣姑:“你不是真男子,所以才会这样说!人家花魁不比普通小倌,自是有身价的,这叫欲迎还拒,千呼万唤始出来!你若是色心重的男子,哪怕等到望眼欲穿,恨得骂骂咧咧,一旦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场,看了她的闭花羞月,一时震呆那里,有谁还会想起她的怠慢!只让人觉得若即若离、趣味盎然了……”

    薛浅芜打量着绣姑,眼里含诡笑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你这话倒是道尽了风月场所千百姿态!”

    绣姑略笑着道:“原本这些,了然于心,不做多说罢了,在你跟前我显得多话了。”

    “多话了好!”薛浅芜自得道:“就算你再多话,也比不过我!”

    两人正在说着,耳中传来一阵银铃佩环之响。与此同时,鼻中飘过一缕芬芳幽甜之香,不同刚才那股馥郁麝香,应该是从花魁的衣饰上传来。睁眼望去,只见丫鬟簇着一位盛装丽人迤逦而至。轻纱罗绸,香肩微露,丰腴凝脂,团扇半遮脸面。

    薛浅芜爱看美人,尤其是活生生的古代大美人,集了万种想象中的风情,比之画像中的传神多了。一时目不转睛,肆意盯着人家不放。

    薛浅芜的眼直痴呆样儿,换来了花魁颜倾茹的嫣然一笑。她的笑容是极富层次感的,仿佛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在四月艳阳天里绚烂绽放,从里到外,先眉眼含笑,后嘴角微扬,最后酒窝漾起,搅乱一池潋滟波。

    随着那笑容的层次而开,那把团扇也在一点点地侧移,终于露出了整张面庞。粉面桃花,柳眉杏眼,妩媚鲜艳,好是国色倾城。

    薛浅芜暗中赞叹,左道如同冷宫,尚有佳丽美艳至斯,如果换成中央大道而入,那对应院落里的女子该是怎样的惊世姿容?

    看来怡园网罗的,都是旷世尤物啊。却不知其修为如何。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美貌当前,其余种种,包括才情包括心性,皆是为次。相对美貌来说,心性才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热闹,给人更多的幻想与意滛空间罢了。

    薛浅芜从满目惊艳中回过神来,正正衣襟,端出一副老爷们儿的架势,等着美人温声软语,主动投怀送抱。哪知坐了片刻,却没动静,向那花魁看去,只见她正施展眼神攻略,娇痴痴地看着男扮女装的绣姑。

    薛浅芜顿觉受伤,美人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啊!

    这会儿才恍然察觉到,她又被当成小厮了!或者是说,她扮演的就是小厮!身为小厮,是没价值与地位的,怎能入得美人之眼?顿时泄气,萎蔫蔫的,不乱抛媚眼了。

    绣姑此时肩负重任,照着眼前情景,她应该主动一些,挑逗那花魁颜倾茹几句,勾起红粉帐里的情趣。可绣姑是个不入戏的,完全一副不经世事的正人君子模样,目不斜视,满脸通红,端坐那里。衣袖罩着的一双手,指节都在纠结的抖。

    那花魁大约未料到,来怡园的,竟有如此羞涩后生。起初微有失望,当明白了眼前的清秀男子需要启蒙之后,又增添了几分兴趣,终放下了身段,坐过来了一些,轻启香唇问道:“爷是初来此地?”

    薛浅芜忖思着,对于男人来说,不管是纯的还是乱的,总归是以“初来”这个词为耻辱的。

    绣姑正要开口承认,薛浅芜已答道:“我家公子逛过的窑子,比踩死的蚂蚁都多!赢得的美人心,比摧残过的野花都多!”

    花魁闻言一怔,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绣姑,半张着娇艳唇,迟疑说道:“可是……并不像是风月场的老手啊!”

    薛浅芜闻言,心里已然有谱,这个花魁有些萌,说话尚未学会经过大脑深度过滤,所以显得不是那么八面玲珑、世故圆润。如果真换做是别的公子哥儿,听了这话,肯定会觉得没面子,羞急加躁怒了。

    也能理解,长着艳丽容颜,却被安置在左道上,就透露了某些讯息。

    美虽美矣,却少了一根灵气慧黠的弦。不会恰到好处的察言观色,阿谀奉承,就注定了她作为娼的不得宠。然而,美貌仍旧是不可忽视的利器,综合归一,便胜任了左道的花魁。这就是她应该处的位置。

    怡园的幕后掌控者,真是高明深沉。

    不是足够善于转舵,并不代表智商为零。怡园的女子多奇,必是经过种种训练的,大至肢体动作,小至表情神态,都被调教得一丝不苟。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质疑,带来的些许尴尬,那花魁颜倾茹笑着移了话题:“公子要听什么曲儿?”

    绣姑含糊答道:“随便弹吧。”

    薛浅芜总觉这种答法儿,更显示了她俩作为“男人”的嫩,为了扳回一些莫须有的面子,于是笑嘻嘻不正经道:“这个我不太懂……那就来曲儿什么‘十八禁’之类吧……”

    颜倾茹面微红,掩唇朝向绣姑笑道:“你这跟班的小厮,看着倒是个懂事的呢!”她那“懂事”二字,说得真是酥软柔媚,深意暧昧。

    薛浅芜是个解风情的,看到美人如此之态,知道火候到了,此时再不顺水推舟,装作来个瓜熟蒂落,传出去就会遭鄙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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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绣姑依旧拘谨,薛浅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意抢过自家公子的风头,接替了调戏美人的工作。

    花魁忍羞唱了一段,看到二人并非有心听此滛乐,就把声调一路缓了下去,渐渐如蚊呐不可闻了。薛浅芜懒懒的斜着眼,伸手把那折扇递出,正挑中了颜倾茹的下巴,带着几分玩味的胁迫,痞劣笑道:“抬起脸来,让爷细细端看一番,饱饱眼福!”

    花魁只觉得这小厮不规矩,邪邪的有些猜不透,却未曾想他会无视自家公子,来个喧宾夺主。一时迎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直着粉颈,半点也不敢动。

    绣姑看到薛浅芜如此,好气复好笑,却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