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啊!上京城的花花世界就这么能够腐蚀人,还是我太平军给他们的待遇实在太低了;以至于非要这些捞偏门的营营苟且手段,才能得以维系体面和排场?”
“主公明鉴,这只是些许立身不正的害群之马而已,其中主要多是那些旧日留用的出身,”
负责呈送名单的镇反会在京委员之一张归厚轻声道:
“督府大多数外委和调派而来的官吏事员还是坚守本心,而未尝与之同流合污的。尤其是各部驻军之间,出入往来都干净的很。”
“你啊,也不用替上管会那些人变相开解了。。”
周淮安摇摇头道:
“终究是有所懈怠和轻忽了,总觉得天下既定就可以马放南山、高枕无虑了;这次若不是因为彻查刺客之嫌的缘故,这些人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暴露出来呢。。”
“传我令下,加大对于旧日留用人员的审查和清退力度吧!”
周淮安只是略作思索,就拿出了一个两手并进的补漏措施来:
“同时,在八级的吏目升吏长,十一级吏转官的迁转叙任之前,开始建立社会关系申报制度,”
伴随着一个政权建立和运行过程当中,所滋生出来的腐败度这种东西,是古今中外任何文明和国家势力,在发展和演变的历史中,几乎都无法回避的长久问题。
因为,只要有权力的运作和资源的流动,就不可避免会因为人为立场和私心的偏差,而导致形形色色的问题和弊端诞生出来,而世上真正大公无私毫无利己的人,只是凤毛麟角的极少数。
而且往往还会与各个时代的政府行政效率、时机运作成本挂勾起来;因此,在封建时代的背景下,历代王朝的做法就是将力所未及的社会底层,变相的割舍给有活力的社会组织/豪强大户,放水养鱼来换取低成本高浪费的执行力。
因此,作为后世现代人的先见之明,周淮安也只能通过相对合理构架下的相互制衡,以及比较先进的制度建设,来确保能够以不断割草的形式,将可能诞生腐败度问题的苗头,扼杀和控制在一个相对可以接受的临界点下。
然后,又有来自社调部的上京特派代表柳柏庐,所呈上的另一份作为印证的民间调查报告;看起来就让人更加不那么愉快了;
因为按照这个上面上的描述和口供,如今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而安居乐业的长安城内,居然还有这么多潜在的反贼嫌疑或是不满分子的苗头。
看着这些言行罪证累累,周淮安忽然有些明白和体会到,当初占据了长安之后的黄巢政权,为什么会动不动掀起一波波清洗和杀戮,正所谓是这种充满了“总觉得有人想害朕”式的被迫害妄想症和猜疑情节。
不过太平军进行的整肃内部是一回事,对外在士民百姓当中扩大清算和整肃的范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光靠以言入罪或是论心不论迹的话,那也未免过火了;
更别说还容易被人无限放大影响而失控,乃至变成是派系侵扎和政治斗争的工具。那不过是
所以周淮安反而是将这条按捺下来暂且留中不发,而批示要求继续补充更多的证据以观事态,然后继续问道:
“如今已经将城内事态搅动起来,关于刺客的嫌疑和行迹,可有新的线索了?”
“负责摸查的第四、第七小组已经有所蛛丝马迹了。。不过为防打草惊蛇,尚且暗中轮流监守,以待更多破绽和行迹。。”
柳柏庐连忙应声道:
“这样的话,光靠你们临时组成的小队,尚且还有所不足,更需要来自本地市井中人的配合和盐户才稳妥。。”
周淮安想了想又道:
“允许你们招收一定没有太大劣迹的通报合作者作为外围,再从南边调集一些专业人手过来,把长安城内的鬼市、娼户等灰色地带,乘机接手和管制起来。。”
“诺。。。”
柳柏庐连忙应声道:
这时候外间再度传来通报声:
“上管会的高委员前来求见了。。”
“他倒是格外消息灵通啊!”
周淮安不由叹声道:
作为曾经专门负责长安通贸的太平军外联主事之一的高郁,也是如今上管会中专管经济货殖事务的委员。此次犯事的官吏当中,级别最高就是他的一名旧部兼做门生。
“说吧,他还带了其他人来没有?”
周淮安又问道:
“回王上,确有此人,乃是昔日的京师大贾,如今关中会馆的行首王酒胡。。”
在外候命的虞候回答道:
周淮安心中嘿然,这显然是另一位干系人等,因为这次牵涉其中一位吏目,就曾经是这位京师大贾的外甥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