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正在低低抽泣的百里无端突然抬起头来，通红着双眼对着狐妖吼了一声。

    狐妖一愣，旋即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我闭嘴？哈哈，无端，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既然出手了，就没打算让你父亲再活下去。因为只有他死了，我才能跟主人交代，你懂吗？”

    “交待？你要交待什么？”百里无端怒目而视，牙齿咬得嘎巴乱响，只差爆发的边缘了。

    狐妖淡淡一笑，勉强坐直了身子：“无端啊，其实算起来，虽然我没有照料过你，可我也是打小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就生活在蜜罐之中，没有经历过任何坎坷，你怎么可能体会到为了活下去的不易？你能体会为了能够保住脑袋而绞尽脑汁，想破脑袋出卖身体也要强颜欢笑的感觉呢？”

    百里无端一怔，对狐妖这话有些吃惊，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狐妖摇了摇头，再次笑道：“没错，你其实不知道。在四大部洲之中，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飞升成仙，以为只有飞升成仙了，就会过得无忧自在，才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能被别人顶礼膜拜。可是，错了，全错了！”

    说着说着，狐妖却笑出眼泪来：“想当初我跟姐姐一起进入天界之后，姐姐被天帝看中，成为了他宠爱的妃子，可我呢？只能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奴婢。”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可没想到上天却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找到了自己做为一只狐妖的尊严，找到了能够施展自己狐魅之术的存在。”

    “那时，有神仙上奏天帝，说妖兽肆虐，如果不尽快铲除恐怕会惹起大祸。对于天帝来说，一些妖兽的命根本就不足为重，他甚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我们本以为有姐姐这个妃子存在可以幸免于难，可后来才明白，姐姐也不过是天帝的玩物而已。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当初我为了活命，上穷碧落下黄泉，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狐魅之术与任何一个天界那些道貌岸然能说上话的神仙苟且。”

    “没错，最后我的确偷得了性命，而到最后那些神仙一个个为了自保将我抛弃的时候，如果没有主人，我也许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似乎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狐妖边说着，情绪也越来越比活着要精彩很多。甚至于，那时我也心甘情愿为他做一切，不惜背着主人给他偷一些丹药，助他修炼，助他成为阁主。终于有一天，我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这一刻，狐妖眼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暖意，一丝柔情。

    只不过，那丝柔情也仅仅是一闪而逝，就见狐妖突然冷笑一声：“可是，那又能如何？那段岁月只不过是一场幻梦泡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