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条深沟,假如真被骗了当成石桥走过去,绝对会一脚跌进沟里,到时候头破血流都是轻的,摔死摔伤都有可能。
他们接人上山,一个重点就是要带着新人避开这些地方,以免引起伤亡。
左腾猜得没错,这道假石桥,还有前面那个假山洞都是他们刚才看见那个人做的。
那人名叫傻狗,无人知他真名,都这么叫他,他也乐呵呵地答应。
傻狗有一手绝顶的好手艺,各项俱全,犹擅石雕,技艺水平即使在五老山顶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但他……
老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脑子有点问题。有这种手艺,做什么不好,专爱坑人。闲暇的时候,就在自己设的陷阱周围逛来逛去,坑到了人了就乐得不行。”
这行为……确实又傻又狗,不负他的名字。
“我们上来的时候,就专要注意这种地方,提醒人家不要中招,你们自己上来的,那就只好自求多福了。还好你们运气不错。”老黑说。
“但是,为什么只能提醒呢?不能给这些地方做些标志示一下警,或者直接把它破坏掉……”
连林林忍不住问,话说到一半,看见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有点不知所措地闭上了嘴。
老黑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移开目光,说道:“那哪行。这么好的东西,咋能说毁就毁。”
“但是可能会伤到人啊?”连林林欲言又止,却还是忍不住说。
老黑等三人不吭声了,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一起上翘。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妇人之仁……果然女人就是麻烦。”
许问眉头一皱,正想说话,连林林先一步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肘,制止了他。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当然还是不要跟别人起冲突比较好。
最关键的是,连林林非常清楚自己确实是问了傻话。
来这里的人,谁不是抛弃了一切的身外之物?
对他们来说,他们追求的东西远比那些重要,一条或几条人命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觉得傻狗脑子有问题,前提基础是认同他的技艺水平,只是觉得他的手艺可以用在更符合他们想象的地方。
而从根本来说,他们未必真的觉得傻狗的做法不对,没准还很认同他的这种随心所欲……
许问看了那三人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倒不是怕事,主要还是要顾及连林林的人身安全。
不过刚才老黑他们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小声念叨了出来:“行为艺术……”
这个词长期以来被污名化的非常严重,但极致的有目的的行为,为何不是艺术?
老黑他们对傻狗潜意识里的认同,其实也就来自于此。
许问仰着头,看向上方。
乌云沉沉,仿佛要压到头顶,雪白的山峰直立于乌云之中,鲜明得几近刺眼。
他伸出手,道:“下雪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了下来,左腾皱眉道:“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
“不。”老黑也看着天皱眉,却出人意料地道,“得抓紧时间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