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夫人赶紧带到马车上,免得被这狗血给熏到了。
只是文老夫人刚刚憋着一口气,正等着看热闹呢,哪里愿意。
花轿越来越近,文老夫人激动得看着男子做出了将狗血泼向花轿的动作忽的有几个小孩子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正好撞到那几个男人。
那即将泼出的狗血立刻调转了个方向,直接狠狠地泼向了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从头发到脸到衣服,处处都是那黏答答的狗血,血腥味熏得她有些脚软。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脑筋直接打了个结这狗血不是应该要泼杜云瑶吗?怎么泼她身上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云夕坐在二楼,将下面那热闹的场景收入眼中,眼角不自觉勾起了愉悦的笑容。在看到文老夫人被泼了一身的狗血后,她像是吃了个人参果一样,心中那叫一个舒畅。
张双云站在她旁边,同样被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弯腰,“夫人您看到她那表情没?她也有今天啊!”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她开心得可以吃下三碗饭。
谁让这文老夫人总觉得她们女子出来为官十分伤风败俗。
张双云问道:“那几个地痞不会有事吧?”文家丢了这样的脸,肯定找他们算账。
云夕嘴角翘了翘,说道:“不会的,他们还真不敢明面上去杀他们,不然谁都知道是他们下的手,那岂不是抹黑了四皇子。”
所以在这阶段,她还有后手等待着文家。
张双云若有所思。
云夕问道:“你娘什么时候来京城?”
张双云抿唇一笑,眸光闪过一丝的暖意,“已经在路上了。”
在张双云当时随云夕来京城后,她爹张大元还想着让她嫁给他那外室子贺涛,后来无为子道长直接说两人八字不合,相生相克,关系在五服之内。吓得张大元不敢再提亲事,只能咬牙解除了两人的婚约。
只是张双云身份越来越高以后,加上她还是陆翊染的心腹,不少人家便想着同张大元提亲。没等张大元将自己这个女儿卖出一个好价钱,贺涛是他的外室子的身份便被捅了出来。
世人对于伦理道德十分注重,看张大元先前竟是想让自己亲生的儿女成亲,违背伦理道德,一时之间弹劾张大元的帖子如雪花般飘飞。最后张大元官位被撸,张文氏也顺势同他和离,在云夕和端长公主的帮助下,张双云也成功同张大元解除了父女关系。
一想到这里,张双云便将云夕和公主殿下都感激到了十分。她想起四年前,自己忽的想去书房中拿一本散文集回去,却恰好听到了和父亲的谈话。那时候的她如堕冰窟,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夜里时常躲在棉被中偷偷哭泣。偏偏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得在父亲面前装作天真活泼的样子。
那时候躲在被窝中无助彷徨的回忆似乎一下子远去了。
张双云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彩,她喜欢这样的日子,不必像其他女子一样将一辈子托付在一个男子身上,日子好坏全凭运气。
云夕同她说了一会儿话后,又看下面那几个泼狗血的地痞被衙门带走,不由一笑。
云瑶的大婚之日上,文老夫人因为被泼了一身狗血的事情而闻名京城。原本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等着文家如何对付那几个地痞,谁知道文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轻飘飘地放过了那,可谓是让大家大吃一惊,纷纷嘀咕着这文家是不是转性了。
只是没几天功夫,那地痞习田就一瘸一拐地上衙门去状告江贵想要杀人灭口。
在公堂之上,习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被收买,在杜云瑶和邓长明的大婚之日用狗血泼花轿来破坏婚礼。谁知道半途中杀出了一些小孩子冲撞到了他,最后狗血没泼在花轿上,反而泼到文老夫人身上。
事情不成后,他和一干兄弟便遭受到了追杀,若不是恰好有江湖侠士经过,只怕这一条小命就交代了。
江贵本身就是四皇子奶公的义子并不难查,于是便顺藤摸瓜到了四皇子身上。
因为涉及到皇子的缘故,那顺天府尹不好做主,直接将这事写成折子送到楚息元面前。
楚息元一调查,丽妃那些小动作哪里瞒得过他。于是宫里的丽妃娘娘便因为御前失仪一事而被禁足,并且贬为了嫔。至于外人眼中的受害者文老夫人,则因为苛待儿媳一事,被撸掉了她身上的诰命。
大家也不是傻子,一看到楚息元的处置,便知道狗血一事便是丽妃和文老夫人所为,结果咎由自取,反而报应在自己身上。要不然文氏时常让儿媳妇立规矩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楚息元早不处置,偏偏在狗血一事后处置,明显只是拿这个作为发作的理由罢了。
云瑶十分解气,回门的时候,对云夕道:“她的诰命被撸,大家又都知道狗血一事是他们文家所为,我看那文氏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别人指三道四。”
云瑶都恨不得当时泼狗血的人是她呢。
云夕凉凉道:“文氏直接病了,呆在家里躲羞呢,这事没消停下来,她定是不敢出门的。”
云瑶点点头,说道:“那四皇子倒是让人送了不少的赔礼过来。”
“你收下了?”
云瑶道:“不收白不收。”她又不可能因为收了礼物就真的同四皇子一脉化干戈为玉帛,不过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云夕看她脸色红润,便知道她嫁过去后日子十分舒心,她点了点云瑶的额头,问道:“邓家的下人好管理吗?”
云瑶笑道:“我一进门,管家就将对牌、库房清单和账本都送到我这边了。”云瑶的算账是她姐姐一手调教出来的。邓家人口不多,正经主子也就只有她和邓长明,服侍的下人也不算多。不过半天时间,云瑶就算的整整齐齐的。
邓长明平时比狐狸还要精明,下人对他也不敢有半点的欺瞒,这就大大地方便了云瑶的工作。
云夕不由也松了口气,她当时没反对邓长明,一方面是因为邓长明对云瑶的确是真心的,另一方面便是因为邓家人口少,日子清静,不会有太多的是非。
她不由想起了纪为止,纪为止年纪也差不多了,纪家现在正着急着给他相看合适的亲事。纪为止身份摆在那边,若是愿意的话,对象还是很好找的。只是纪夫人给他挑了好几个人选,他偏偏没一个乐意,将纪夫人给愁的要死。
纪夫人甚至还打听到云夕这边来,说她这里若是有合适的对象,也可以介绍一二。
云夕想起云瑶和纪为止挺熟络的,纪为止先前对云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只是他本人倒是懵懵懂懂的,似乎没开窍的样子,这才被邓长明给捡便宜了。
她不由陷入思考之中,或许她可以建议纪夫人找活泼可爱的类型。
云瑶正同姐姐说话,忽的见她开始神游了起来,忍不住推了推她,“姐,在想什么呢?”
云夕回过神,她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在说清虚道人呢。”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云瑶听到这名字顿时露出了点点的怒气,说道:“这人真是不要脸啊,居然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圆了回来。”
清虚道人先前给云瑶预言说她大婚那天会有血光之灾一事大家都是知道的,结果那狗血没泼在云瑶身上,反而泼回了文老夫人身上。清虚道人便说了,这是因为云瑶时常做善事,所以命里这场血光之灾才会成功化解了,并且反噬回作恶的人身上。
他很好地给自己圆了场,还解释得十分合理。
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不少人都说他算无遗漏,不愧为一代高人。
云夕看云瑶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别担心,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清虚道人已经入了楚息元的眼,包括他从外地被人找到入了京城的整个来龙去脉都逃不过那位天子的追究。对云夕而言,这位属于秋后的蚱蜢,蹦跶不起来了,所以她还真不太在意。
云瑶也就是抱怨几句罢了,她摇摇头道:“奶奶还想着去找清虚道人,让她帮忙算卦呢。”
她撇了撇嘴,“肯定是要占卜何氏什么时候有身孕。后来娘便干脆带她去了慈安寺,让持明大师卜了一卦,说是多子多福的命,奶奶对何氏的态度才好了不少。”
杜勇是杜张氏第一个孙子,而且从小就养在她身边,杜张氏也是最疼爱他。云夕觉得杜张氏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就算再怎么盼曾孙子,再不喜欢何氏,也不会学别人一样让杜勇纳妾。
她和云瑶在那边讨论着清虚道人,没几天以后,清虚道人果真便穷图匕见,或者说对方似乎觉得他在京城中的这段时间已经将名声刷得足够达成了他的目的。
三皇子楚龄的门人听闻清虚道人的名声,将他给请了过去,未尝没有让他帮忙辅佐楚龄的意思。清虚道人在见了楚龄后,为他卜了一卦,说他日后必大贵,两年内必成大事。
投胎成皇子,已经是天大的富贵了。清虚道人却说楚龄日后必大贵,比现在还要显赫,等于是直截了当说楚龄定会登上皇位,最诛心的便是那句两年内必成大事了。
这根本就是在诅咒楚息元两年内去世好让楚龄上位。若是这番卜卦只是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偏偏传了出来。
这风声顿时让楚龄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界。
不少御史都弹劾起了他,楚息元更是难得对这个儿子冷了脸,让他在府里休息一个半月,等于是禁足。
云夕听了这事后,只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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