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百姓稍有懈怠,便轻则痛骂一番,重则拳打脚踢,田间地头上詈骂声、皮鞭声连绵不绝。
“这就是你说的太平道教徒亲如一家?”天女怒气勃发,冷冷看着苏盈袖道:“那你对家的理解,怕是有什么偏差!”
虽然怒不可遏,但她被两人拦了一下,还是稍稍清醒过来,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太平城的状况再做打算,贸然出手救人,只会打草惊蛇。
“不,原先绝对不是这样的,至少两年前,我离开时不是这样的。”苏盈袖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道:“在我的记忆里,太平道没有兵民之分,也没有高低贵贱,有了活计,大伙儿都是抢着干的,就连我师父和两位护法,农忙时也会带头插秧的……”
“演戏而已,什么人道乐土,果然是骗人的。”天女却是一个字也不信了,她千里迢迢而来,却看到这样的景象,自然失望至极。
“好了,少说两句吧。”皇甫照看看天女,没想到这斯斯文文的闺女,火气居然不小。“来都来了,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不错,我相信盈袖说的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陆云这时候,自然站在苏盈袖这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苏盈袖感激的看一眼陆云,却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平静的对天女道:“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事情弄清楚,若到时候你还是一样的看法,我也不再强求,非要你认我这个妹妹了。”
天女也觉着自己有点过火,低声道歉道:“是我过激了。”
苏盈袖却不再理她,目光透过田间地头,落在了不远处的河岸边。
“我等不到天黑了。”
那里有妇女在为太平道士兵浆洗军装。
。
片刻后,四人穿上了偷来的太平道军装,大摇大摆排着队,来到通往太平城的土路上。
一路上经过了不少村落和农田,所见皆是一样的情形。凶神恶煞的太平道士兵,监视着老弱妇孺劳作,也不知青壮都去了哪里?
很快,四人到了太平城南门外,又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城门上高悬着无数的狰狞人头,密密麻麻排得老长,一眼望不到边。
城墙下,则是一排排血迹斑斑的木头笼子,里头塞满了衣衫褴褛的教徒,都是十五六往上的青壮年,也不知在里头关了多久,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四人硬下心肠,正要寻路翻墙入城,却听着有人在高声大喊。
“准备行刑!”
话音未落,就见几十个刽子手押着十几个戴着脚镣的教徒,来到了正对着城门楼的行刑台上。
然后刽子手将教徒按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宣判,也没有多余的程序,直接挥刀便斩下了那十几个教徒的头颅。
十几股鲜血喷涌而出,陆云只觉眼前尽是血红。
他敏锐的发现,城门楼上,有人在手舞足蹈,似乎乐不可支。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也跟天女生出了一样的看法,这里就是人间地狱,有魔鬼在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