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这是个血肉之躯,还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片刻后,楚度闷哼一声,面色不舒:“像是一个具有吸噬力量的宇。”
我佩服地道:“火山没有喷时,岛上的无数个小宇会彼此联通,构成一个强地宇。你足不踏岛,竟然搞得一清二楚。”
“用神识便可清晰感应。”楚度随意道:“一旦迈入阿赖耶态,能神游万里,完全代替身体的五感。神识就是肉体,肉体就是神识。”
我心中一动:“神识是虚无地精神,怎么能和实实在在的肉体混为一谈?”我的神识大法只能到精神、肉体分离的状态,听楚度谈起其中奥义,趁机追问。
“什么是虚?什么是实?”楚度在桥上徐徐踱步,反问道:“你我脚下的这座白玉桥,可算实物?”
“当然。”
“然而亿万年前,此桥并不存在。现在的白玉桥对当年而言,可是虚幻?”
我一愣:“倒也是。”
“北境一旦坏空,此桥也不复存在。对未来而言,此桥可是虚幻?”
“哇靠,脑子都被你绕糊涂了。”
“今日的实,或是昔日的虚。今日的虚,或是未来的实。良辰美景,黄花残梦,一切都是相对,没有绝对的虚实。等你炼到虚实自如互换的境界,自然明白。”
我苦苦想了一会,摇头道:“你说得也不完全对。既然一切相对,那你所说的也只是相对的道理。”
楚度又好气又好笑:“你倒会诡辩。”
我正色道:“我认为此桥是实。”
楚度生出好奇之色:“此话何解?”
“存在一刻,便是一刻。在相对的漫长过去和未来之间,你我落足桥上的这一瞬,此桥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此时此地此桥此中的你我,已成为绝对。”我微微一笑,凝视着水波中虚幻荡漾的浮影,缓缓地道:“凋谢之花,绽放于心,哪怕虚幻也是一种永恒。”
楚度沉吟不语,半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存在一刻便是一刻,只是自欺欺人的废话而已。存在,何谓真正的存在?”
我冲他一翻白眼:“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好争的。”
“轰隆”,岛上群山咆哮,滚滚的红黑烟火冲空,白玉桥面隐隐颤动。火山开始喷了,楚度抓起我,掠向迷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