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口说话,才注意到他站在那里。
这是赌桌只有三组人,就是推庄的任媚媚,寇徐两人和沈落雁,再就是香贵和站在他身后的儿子香玉山以及两名得力手下,三组人同时色变望去。
寇仲和徐子陵首先魂飞魄散,失声叫道:“老爹来了!”
来人便是杜伏威,亦只有他才有这种来去无影的通天手段。
他露出一个出奇温和的笑意,柔声道:“我这两个乖儿子真本事,差点连老爹都给你们骗倒了。现在见到你们还没有到了饿狼的肚皮内去,高兴得连你们的顽皮都要忘掉了。”却原来是两人上次在杜伏威的追杀之下,竟是弄了些鸡血假扮人血,跳崖后弄出一副坠崖身死被野狼吞食的场面唬弄追兵,竟让杜伏威这老江湖也着了道。
沈落雁一向对其他义军领袖最有研究,首先认出他是谁,嘘出一口凉气道:“江淮杜伏威!”
任媚媚和香贵等同时一震,更弄不清楚杜伏威这老爹和两个小子的关系。
杜伏威仍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寇仲和徐子陵,眼尾都不看沈落雁地应道:“翟让还未给李密害死吗?”
沈落雁娇躯微颤,低声道:“杜总管说笑了。”
杜伏威大模厮样坐了下来,眼睛移到任媚媚脸上,淡淡道:“杜某没见‘鬼爪’聂敬已有好几年,他仍是每晚上无女不欢吗?”
自知对方是杜伏威后,任媚媚立即由老虎变作温驯的小猫,有点尴尬地应道:“大当家仍是那样子。”
寇仲和徐子陵见杜伏威一登场,立时压得各方人马服服帖帖,心中既高兴又叫苦,却又全无办法。无论比武斗智,他们都远非这老狐狸的对手。以前因着种种形势,又兼之杜伏威的轻忽大意,他们才有可乘之机,现在形势大变,杜伏威再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了。
杜伏威转向香贵道:“听说你乃‘烟杆’陆抗手座下四大高手之一,专责为陆抗手找寻俊男美女,不是看上了我两个劣儿了吧?”
香贵吓了一跳,忙道:“杜总管误会了,令郎们只是本赌场的贵客,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伏威点头道:“那就最好!”
众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动辄杀人,哪敢发言。
杜伏威眼睛落回到任媚媚俏脸处,柔声道:“还不掷骰!”
任媚媚哪敢说不,将三粒骰子掷到台上。
三粒骰子先是飞快急转,逐渐缓下来时,忽然像给某种力道牵制,蓦地停止,全体一点向上。
众人注意到杜伏威左手正按在桌沿处,不用说是他以内劲借着桌子传到骰子上去,控制了骰子的点数,只是这一手,其他人便自问办不到。
杜伏威露了这一手,连正在犹豫是否该出手的沈落雁亦立即打消了这念头。她今次来此,不但带了座下十多名高手同来,还包括了与她地位相同的祖君彦,非是没有一拼之力。
杜伏威笑道:“该是杜某取头牌了。”
话才说完,其中一叠牌像是给一只无形之手掇取了般,滑过桌面,移到了他身前,同时翻了开来,竟然两只是“天”,另一只是“至尊”,一副通赢的格局。
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不但慑于他出神入化的内功,更对他看穿任媚媚做的“手脚”而骇然。
寇仲叹道:“可惜老爹你没有下注,若下他娘的十多锭黄金,再分几个子儿给孩子,那我们就发达了。”
杜伏威笑道:“我早下注了,注码就是你这两个不肖儿,来吧!回家的时间到。”
徐子陵哈哈笑道:“请恕孩儿们不孝,既踏出家门,就永不回头,最多用娘教下的自断心脉之法一死了之,好过再回去给老爹你打打骂骂。”
沈落雁等听他们又爹又娘的,弄得一头雾水,但却知两人绝不会真是杜伏威的儿子,亦不由佩服他们敢于顶撞杜伏威的勇气。
岂止杜伏威丝毫不以为忤,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说爹不会任你们自断心脉,更不会再相信你们的鬼话。但爹自你们离开后,真的好挂念你们,不但不忍苛责,还准备真个认你们作儿子,好继承我杜家香火。”
老杜一番话虽然说得真挚,但是被人追杀了多时的两个小子哪里会相信,但是又给老杜看穿了把戏,动手不是,溜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就在此时,一阵娇笑由中间大堂方向传送来道:“杜总管啊!你的顽皮孩子既不听话,不若就交给我们管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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