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道:“刚才说到莫干取出干将剑,次日一早,便身背宝剑,拜别母亲,向吴都进发。一日天晚,莫干走到一座山丘下,只见月光泻射处,有个紫赯脸,络腮胡须的老汉,正背靠着一棵樟树歇着。莫干上前拱手请安。老汉一打量,便问:‘你小小年纪,身背神剑,独自夜行,想必是干将的儿子?’莫干感到这老汉非同常人,就扑通跪倒,道:‘敢问老伯尊姓大名?’老汉说:‘愚老之光。’听说他是父亲师兄,就把真情和盘托出。之光听罢,说:‘昏王驾前,卫士如林,怎能近身行刺?’莫干心知如此,忙请教:‘请师伯指教。’之光一声悲叹,道:‘要报此仇一要借你宝剑,二要借你头颅!’接着便将心中计谋全盘说出。莫干听罢,卸下背上宝剑说声:‘师伯,请收下。’话毕便割下自已的头颅,连同宝剑,双手捧给之光。之光赞声:‘好个干将之子!’便放声大哭起来。”
徐千惊道:“这莫干真傻,怎就听信片面之言而自刎献头赐剑,如若此人为吴王所派,那他这么一死还如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老农道:“这小人就不清楚了,传闻是代代传下的。”
徐千道:“老人家莫怪,小将并非说您不是,反而还屡次打断您讲话,还望老人家见谅。”说着给自己和老农倒了杯酒,举杯饮尽权当赔罪。
老农见状连忙举杯痛饮,道:“小人不敢。将军是否继续往下听?”
徐千道:“当然当然,还请老人家继续。”
老农续道:“第二天早晨,之光老人袖藏宝剑,手提包袱,在吴王王宫前高声宣称:‘玩奇童之首,请看妙术展示。’官员进宫启奏,吴王当即召见。之光老人叫快备油鼎生火,吴王传令照办。”顿了顿吞下口水道:“油鼎下火焰旺盛,油鼎内油浪沸腾。之光老人打开包袱,将莫干之头丢入鼎内。说也奇怪,那头颅随着油浪起伏,上下翻动,竟然唱起歌来:‘奇奇奇兮奇不奇!奇不奇兮奇奇奇!王王王兮王不王!王不王兮国乃亡!’之光老人见吴王看得入神便知时机将到:“大王,快来看!”吴王见之稀奇,竟忘了一切,赶忙来到鼎边。「奇童之头」忽然连叫三声:‘昏王!昏王!昏王!’吴王听之大惊失色。之光老人在背后突然喝声:‘干将剑在此!’说罢掣出袖里宝剑,轻轻一挥,吴王头颅便掉进油鼎之中。倾刻间文武百官吓的丧魂落魄,有的昏厥,有的湿裤,有的跪倒,有的外逃。王宫哀号惊呼乱成一片。”
徐千听到此处连拍三下大腿笑道:“好,好,好!杀得好,削得妙。”
只听老农道:“说也稀奇,油鼎内莫干之首和吴王之头竟神奇般斗了起来。莫干之首勇猛冲撞,油浪砰訇作响。老奸巨滑的吴王之头,突然一沉,绕到莫干之首后项。之光老人叫声:‘小心。贤侄,我来助你!’说毕一剑剁下自已头颅,落入油鼎助阵。于是伯侄两头,合力把国王之头压到鼎底。这时,一股旋风,飕溜溜从阴阳剑神鞘里卷了出来。剑鞘陡地变也一条巨蟒,一口吞了之光手中的干将宝器,又将吴王身躯佩戴的莫邪剑一口吞入,再一腾挪,一片金云簇拥着直向天空飞去。”说道这里,老农叫老妻到厨房将鸡汤再次热热,并倒酒饮下解渴。
徐千见老农喝完杯酒,连忙提壶帮其倒满,同时也在自己杯中倒了一杯。
老农再饮一杯续道:“一日,莫邪备果品山花,至铸剑处祭奠丈夫英灵,祈求儿子平安。这时,地方官员气势汹汹地赶来,说要拿莫邪问罪。莫邪愤慨地说:‘我夫干将铸剑献剑有功,反遭昏王杀害,我儿莫干为父报仇,为民除暴罪在何处?’正当官兵要捉拿她的时候,忽然潭里白浪涌腾,一条巨蟒探头出水,一张嘴,一吐信,一口宝剑从蛇口飞出,银光一闪,地方官员便身首异处。然后,宝剑又飞回巨蟒口中,那巨蟒连连出水点头,似在向莫邪传言。莫邪得知阴阳剑已飞回剑池,说声:‘莫邪愿永远与宝剑同在!’便纵身跳进深潭。后世为纪念莫邪干将,便把他们铸剑、磨剑之处称作「剑池」,「剑池」所在山称为「莫干山」。”
徐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感人肺腑,深恶痛绝的故事!我真是孤陋寡闻啊,竟一直以为干将莫邪只是一对铸剑高手,只知道他们所铸皆为旷世宝剑。哎,羞也,羞为学武弄剑之辈。”
这时,老妇将烧热的菜汤端上,告辞入屋休息。徐千和老农二人继续闲聊痛饮,直到酒足饭饱才各自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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