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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张符(1/2)

    周通这一手拉得迅速,将李天河从女人身上拉了下来,随后反手甩出六丁六甲符砸在那团桃花煞气的面门之上,刚化出身形的女人惨叫一声,在六丁六甲神威之下迅速消弭,李天河跌坐在地上,像是得回了几分心智,怔忡地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被李天河压在墙面上的女人冲李天河痴痴地笑了笑,随后从眼中弥散出一道青烟,随着青烟越来越浓郁,最后化成一只稻草人跌落在地上,上面贴着的符纸无火自燃,将稻草人烧了个一干二净。

    李天河见状,似是回忆起了一点什么,太阳穴被什么东西贯穿,一点电流在脑海里不停盘绕,电得他头发发麻,李天河按住疼得不轻的太阳穴,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今天遇见什么了?”

    李天河仔细回忆了一番,答道:“我爸带我见了赵京山,席上多喝了几杯酒,我就回来了啊。刚才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消失?”

    “伥偶,造来替人办事的鬼傀儡。”周通问道,“你喝了赵京山敬你的酒?”

    “喝了。”李天河费力地靠着墙壁站起,一身的精力似乎被抽干了一样,四肢软得不行,就站起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累得像是在爬一座高山,“那酒里有问题?”

    “应该有。”周通大体思量一番,说:“你命带午火,本来就是火桃花命,又生了一副富贵风流相,还好眉心有一点黑痣收敛了你的桃花,如果平时行为检点,那黑痣会帮你消除桃花煞带来的灾厄,可是有人激发了你的桃花煞,我猜是引你喝了桃花酿的酒。”

    “难怪我喝了那杯酒后就浑身燥热……”李天河嘀咕道。

    但赵京山的目的周通还拿捏不准,难道是因为李天河今天帮了自己,赵京山想要惩罚他?

    想到这里,周通给了李天河一张真武帝神符要李天河带在身边,叮嘱他这几日就在房里不要出门,尤其是要避着女性,更不要行房事,李天河胆战心惊地应了,关了门后就缩在房里,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到半夜,疲乏感上涌,李天河渐渐睡着了,第二天一整天都缩在房间内闭门不出,平安无事。

    傍晚,周通跟凌渊吃过晚饭准备带着东西去工地除凶局,还没踏出房门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一阵响动,玻璃碎裂的巨大声音传了出来,李天河惨叫一声,匆忙间将门打开,冲了出来,被吓得涕泗横流地抱住周通的胳膊,哀嚎道:“鬼、有鬼啊……”

    这一声动静太大,左右房间的人有好几户都开了门出来查看,周通见状,拉着李天河进了房间关上门,往卧室走去reads;。

    卧室旁的落地玻璃碎裂成渣,十七层高楼下的景象一览无遗,卧室内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桌子上留下一团黑粉色的瘴气,桃花的味道传了出来,那张真武帝神符掉在地上,被桃花煞腐蚀得一片漆黑。

    再看李天河的面相,眉心那红黑色的煞气冲上头顶,死死地缠绕着他头上的生气,阳火已经隐隐浮现在左肩处,稍微来点什么就能直接将他肩上这微弱的阳火吹散了,危在旦夕。

    周通见状,一时之间也拔不去他身上的桃花煞,李天河的桃花煞是先天加后天的双重累积,又有人刻意助长,很难根除,此时此刻也只能暂时护着他不被桃花煞化作的女鬼所伤害。

    真武帝神符都不好使,这煞气着实厉害得很。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赵晗在那边说道:“周通,工地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到?”

    “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周通颇为棘手地说,“有个朋友身上染了点桃花煞,不放便离开。”

    赵晗一怔,但很快就接受了变故:“那我们改天?”

    “不行。”周通叹了口气,解释道,“今天是月晦日。每逢月晦日,七魄流荡,游走秽浊,此时是每月最后一日,明日就是新月,即是重生。如果今天不拔除那只铁象的话,铁象的邪煞之气就会一天天变得更加厉害,以我那个镇器目前的情况镇不住铁象的戾气,还要再等至少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太长了,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那……”赵晗询问周通的意思。

    周通说:“我过去。”

    “好。”这就是赵晗要的答案,他得到了周通的准话之后就挂了电话,回头去吩咐手下人按照之前周通交代他的事情将整个工地封锁住,确保万无一失。

    周通挂断电话之后对凌渊说:“李天河交给你了。”

    “不。”凌渊拉住周通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我那边有赵晗,他命里有武曲星庇佑,一般鬼煞侵害不了,又是世代军阀,杀气很重,我把天眼镇坛木一并带过去,你看怎么样?”

    “云修也去。”周通从口袋里掏出翡翠白菜递给周通,周通推拒没接,“以前还好,现在多了这么一道裂隙,云修不适合去那种遍布煞气的地方。你放心,我有分寸,等改了地局之后我就回来,绝不滞留一步。”

    凌渊还是不肯答应,他根本就不想管李天河的死活,可看着周通坚持,他不想让周通生气,就勉强答应了,凌渊将寒霜交到周通手中:“带在身上别离开。”

    “好。”周通接过寒霜,出门坐上赵晗派来的车一路赶到了工地。

    正是月晦日,头顶月光微渺,几乎看不到月亮的踪影,乌云密布,天气晦暗,似是要下雨。

    在这种阴煞日子,线鬼活动越发旺盛,好多线鬼直接脱了寄住的肉虫,化成一缕游丝在砖块之上徘徊不去。

    那些线鬼自成法阵,原以为是用来吸收阳气的东西,看来还有防卫的功效,恐怕他稍微动一下那埋在土里的铁象,这些线鬼就会一簇而上,吸食他的阳气。

    这么多只线鬼一齐涌上来的话,恐怕不超过一分钟整个人就会被吸成人干。

    可估计布阵的人没料到,会有赵晗这样的人存在。

    正如先前所说,赵晗命里有武曲星庇佑,金星当头,阳气大盛,身上又因为家族原因或多或少沾了血气,煞气凶得很,正是这些线鬼的克星,有赵晗在周通身边,这些线鬼连靠近都不敢,别说是吸收周通身上的阳气了reads;。

    周通恐怕生出变数,没管这些线鬼,准备留到后期处理,他带着赵晗飞快地行走在工地里,找到那处铁象的位置,挖出来一看,铁象的制型变了。

    原本勾鼻向下的铁象变成了勾鼻向上,由吸水的姿势变作了洒水的姿势,也就是说由敛气变为了散气,恐怕已经到了容量上限,这段时间就会被布置在这儿的人给取走。

    那个人十有**是天玄错不了了。

    天玄是气,但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气聚则成形,他定然是想要聚气而化形,利用这里地灵的凝聚力再好不过。

    看来李天河的桃花煞也不是偶然了。

    周通对李晗说:“我要布阵,你帮我掠阵,谁都不要靠近这里。”

    “是。”李晗认真地点了头,站在周通身后,手握在经过特殊改良的枪支上,警惕地看着周围。

    那樽铁象颜色愈黑,浓得像是最纯粹的墨,象鼻上扬,积攒的地灵快要满溢而出,四足狠狠地扎入地面,坚如磐石,难以撼动,周通试着触摸了下铁象表面,登时感觉到指尖传来了刺痛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将糯米、朱砂、鸡血全都拿了出来,先在周围一圈撒上糯米,又将朱砂围绕其外,布下了一个困住铁象灵气的八卦阵图。

    取出先前在风水小店里挑选的铜钱,周通将八枚铜钱布置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这八枚铜钱并不是周通先前所用过的五帝钱钱种,而是八枚普通的铜钱,表面色泽鲜艳,不见沉积的污浊,经手的人很少,又没有帝王气加持,是死钱,为的就是封住灵气四溢。

    就在他在坤位插入最后一枚铜钱的瞬间,从这一枚开始,一连八枚钱币依次晃动,发出了嗡鸣声响,在最后一枚天位铜钱响动之时,扎根在泥土之中的铁象也跟着响动起来。

    刹那间阴风大作,晦暗的铁象表面披着一层猩红色的光芒,周通眼疾手快地催动六丁六甲符,猛地罩在铁象表面。

    就在这时,惨叫声骤然响起,赵晗往声源处一望,估算了下大体方位猜测可能是手底下的人出了事情。他心里一紧,回头看周通,浑身紧绷,越发小心仔细地提放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

    六丁六甲符神威穿透铁象,符纸如帛巾一样紧紧贴在铁象表面,仍是镇不住铁象的活动,那里头的地灵咆哮着要冲突封印,如同被激活了开关一样,兀自震动挣扎个不停,有冰冷的煞气穿透符纸表面,刺入周通掌心,周通忍着掌心的刺痛不敢轻易松手,从地面上蔓延出一道道黑气上涌缠绕在周通手背之上,将他那只手牢牢地定在铁象之上,右手手掌如同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啄咬一样,每一寸皮肤都疼得发麻,鲜血逐渐流淌了下来。

    周通咬着牙,将一只手深入口袋,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张六丁六甲符,打在铁象埋根的左边三寸之处,符纸贴在地面上就被迅速染黑,只剩下符纸上的朱砂红纹还在持续和铁象的邪力抵抗,然而那些附着在周通手掌之上的黑气被符纸神力冲散,周通忙将手从铁象表面抬起,轻喝一声。

    天眼镇坛木从周通包里跳了出来,猛地一震,巨大的响声平地惊雷一般炸响,很快就将那铁象震得安宁了片刻,周通趁机又忙附上一张六丁六甲符,两张六丁六甲符彻底将铁象包裹了起来。

    “啊——”外围又是一声惨叫,赵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人,猛地转身,将黑黝黝的枪筒对准那人,却见有人从角落里爬了出来,瘦骨嶙峋,一身军装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被吸成了人干的军人冲赵晗伸出手,满面惊惧地说:“快跑——有鬼——”随即垮了身子,歪倒在一旁,瞪着一双恐惧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赵晗。

    赵晗呼吸一紧,这是他的兵,跟在他身边至少十年的战友reads;。

    然而情况不允许他太过悲伤,赵晗听周通说:“线鬼被激活了,而且还不只是线鬼,有人来了。”

    他之前吩咐赵晗在工地洒了糯米和朱砂就是为了削弱线鬼的能力,以目前线鬼的情况来说,应该惧怕赵晗手底下那些兵才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肯定有帮手。

    还得再快一点……

    周通专注地看向铁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