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个懦弱的庶子,怎么会晓得这内宅之事,还恰好就能在小姐被下药的空档,溜了进去。即便他母亲能劝的动他行如此不义之举,可那小和尚又会是谁安排的?竟然敢对小姐下药不说,还用了如此巧妙的借口支开云烟,毕竟陈夫人想要依托大师相看小姐之事,连我们都只是如此猜想着,那人竟提前安排好了人和药,若说没有内鬼,奴婢是万万不信的。”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最早我是猜想着那呆子的母亲和我们府里的某些人有勾结,目的就是要坏了小姐的姻缘,可倘若只是这样,就该从大师和陈夫人身上下手,既容易也方便些,可偏偏最后出事的却是小姐,他们竟这样大胆的在佛门里扯谎下药,为了却是毁的小姐的前途。如此看来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不能让小姐顺利嫁到尚书府,反而是想将其嫁入侯府,还要嫁给张呆子,着实让人奇怪。
“非影你别动错了心思,我们园子里的人大都是夫人选的,且这件事也就我们几个大丫鬟知道,甚至连秋菊和冬梅都没敢告诉,怎么会有内鬼?”多年的好姐妹受疑,云烟忍不住开口解释。“我不是怀疑你们几个,好歹我们也在一起侍奉小姐三年多,小姐都信得过你们,我又怎么敢乱说。我指的是陪着吴妈妈未去锦州的那几个丫鬟,听夏荷说她们几个是服侍过夫人的小丫鬟,所以并未被派遣到别的园子去干活,一直和吴妈妈在这里看着霜园。吴妈妈年纪大了,难免不懂这些人的心思,我就怕是她们中有谁,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情。”我猜想着回答道。
这时,夏荷碰巧进来送点心,小姐思虑了一下,便问了句:“最近吴妈妈身边,哪个丫鬟伺候的最是殷勤?”“回小姐的话,应该是云茗,好像最近她爹娘来求过吴妈妈,想要早些放她出去婚配,所以常见她往吴妈妈屋里去。”夏荷答道。“你出去打听下,她许给哪家了?还有最近她常去哪里,找个稳妥的人给我好好地盯着!”小姐吩咐完,夏荷便得令退了出去。
“小姐是怀疑云茗?她虽有些惫懒,但也不似有什么大心志。”云烟疑问道。“她们几个虽然从未跟过我,但到底是和你们一同进霜园的,想必你们几个的心性她们也是清楚的,倘若要从你们的话语间听出些蛛丝马迹来,也不是不可能。我又一向不爱管她们几个,她们自然是以吴妈妈为尊,我好歹还未出阁呢,她便如此急哄哄地要求了吴妈妈去婚配,可像是她平常的样子?”小姐虽说早有防范之心,但没想到祸起萧墙,自然是又气又恨。我和云烟劝了好一阵子,才伺候她睡下。
回屋后,冬梅竟然还未睡,见了我,好似也有话要说,瞥了眼熟睡的秋菊,她才道:“我虽不知今日进香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的出来,小姐是真的动了大气,所以有一事我想了许久,还是该告诉你一声。就是有次我爹出去采办东西,碰巧也是你和云岫第二次出门的那天,我爹说好像看见有个小厮跟踪云岫来着。只因为后来我爹忙着去办事也未曾求证,所以我一直也没禀报小姐,直到这次在广源寺里出了事,我才又忽然想起来,如若那人真的是跟踪云岫,想必你们去拜访广源寺的事情早就被人知晓了。只怕云岫虽然会武,偏她那阵子光顾着跟你找茬,也不曾发觉有人敢跟踪她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云岫,虽然咱们都知道她是小姐的心腹,但她很少在人前露面,又不爱搭理她不熟识的人,只怕除了我们园子的,就没有几个人能认得出她,我也是这样想了许久,才觉得爹爹定是看错了。只是今日在广源寺里出了事,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想着即便不能告诉小姐,说给你听听也是好的。”
冬梅的话不可不谓之及时雨啊!即便别人或许知晓了陈夫人今日有相看之意,甚至也能猜想到大师和陈夫人的关系,但若说真能有人一早便联想到小姐也顾忌大师,才能用此理由骗走与小姐形影不离的云烟,当真也算的上是未卜先知了。还好,还好,事实证明也只是人为。如此一来,只有在内捉住了内鬼,在外擒住了那小厮,便能问出谁是幕后主使了。
所以第二日我便把冬梅的猜测和我的应对方法一同告诉了小姐,小姐便立刻召回在山庄研制解药的云岫。原来是王钰少侠提议,不若让他们几个来看护小姐安全,打发云岫回去和师傅研制解药,防的就是万一那人故技重施,再用同一种**来伤害小姐。小姐听了也深觉有理,这才打发了云岫回山庄。此刻只消让云岫再度露脸,那小厮定会继续跟踪,如此只需设好天罗地网,静心等候,不怕逮不到他。
午膳后,夏荷也进来回话,说是查到了云茗许配的人家,没想到竟是杨姨娘娘家的一个小管事,只是近日没见过她和杨姨娘那边的人打过交道,不过夏荷又想起那日离开的两个小丫鬟,又道其中有一个好似曾经受过云茗的恩惠,不晓得是不是她在当中,替人传话。倘若真是如此,事情倒是做的相当隐晦。未免打草惊蛇,我还是劝小姐隐忍几日,好让敌人放松警惕,才能引蛇出洞,一切总要等到抓住那个小厮再做论断,左右园子里人是不能跑了的,到时候一网打尽,杨姨娘想要灭口也是来不及。
小姐忍着怒气,道:“如此便对外说我惊惧过度,已然卧床不起了,再请个大夫来,说我需要静养,不宜见人。你们也都给打起精神来,该装慌张的装慌张的,该心急落泪的也都要哭到人前去,再让云岫偷偷地替我多去买几次安神静气,有助于睡眠的药,我就不信她不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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