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公子,我体内的毒素凶猛恶毒,不知何时便会毒发,我知公子心地仁善,若我不在了,只求公子对我腹中孩子照拂一二。”
“他有宋相这样的外祖父,哪里需要我照料?”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程铮并不肯答应,反而是推辞道,“程某不过一介外人,到时又如何照拂?”
“我父亲如今身居高位、年事已高,兄长志不在燕京城内,到时只怕多有照看不到之处,还望程公子能在那时施以援手,我也同父兄言明,若将来程公子当真开了书院,便将这孩子送到书院去,由程公子亲自教导。”
二人心知肚明,她哪里是怕孩子无人教导,是怕自己死后,程铮会一蹶不振,故而才说等他开了书院,便把孩子送到书院去。
程铮许久没说话,正当宋妍妤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对面传来了极轻极轻的一声,“好,我答应你。”
宋妍妤这才松了口气。
她陪着程铮略坐了会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程铮却拿了个锦盒出来,递到了她手里,“宋小姐每次来都有重礼相赠,程某心中实在有愧,这根簪子原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便赠与宋小姐。”
宋妍妤接过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支并不起眼的银簪,她并未细想,便将银簪收了下来,转身告辞。
等她离开后,侍书忙追着程铮问道,“公子,那可是夫人留给您未来妻子的,您怎么……”
“不过是个簪子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程铮转身回了屋,只留侍书一人在门外瞠目结舌。
这根银簪虽不名贵,却是程铮父母的定情之物。那时程父乔装出游,与程母一见倾心,便在路边买下了这根银簪,以作为二人的定情之物。
程铮母亲去世前,便把这根银簪交到了他手上,说日后有了心爱的女子,便把这根银簪送给她。
程铮终于在这一日鼓起了勇气,把这根银簪送给了宋妍妤。
宋妍妤并未直接回宋府,反而是吩咐林威在前头带路,一路寻了过去。
她找到齐渊的时候,他正仰面躺在一堆稻草上晒太阳。
瞧见宋妍妤,他面上便带了大大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要多久才能来看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齐大人可真是随遇而安的很,即便是这样的环境,竟也可泰然处之,实在是让人佩服。”
齐渊脸上的笑咧的更大了,“你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刚见面就挖苦我,我可不记得这几日招惹过你。”
他自然是没有招惹过她的,是她一想到这男人为了沈婉宜不惜触怒天颜,便觉得胸中郁结着一口恶气,上不来下不去。
宋妍妤将自己从东延楼打包的饭菜放到了齐渊跟前,没好气道,“齐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实在让人羡慕,只是不想短短几日,大人竟已落魄成了这副模样。”
齐渊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他的外袍早已在流浪街头的第一日便被人扒走了,如今白色的里衣也早已脏的看不出原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