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脱身、和月娘隐居山林逍遥快活开始,到魏母以苦肉计威逼利诱、迫她委身于齐渊,宋妍妤每说一句,宋弈的面色便难看上一分。
他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此刻却也是关心则乱。
宋弈沉默了良久,最终也只是帮宋妍妤拢了拢衣裳,温声道,“放心吧,一切有父亲和我呢,魏家人再想欺负你,绝无可能。”
宋妍妤怔怔的落下一滴泪,接着靠在宋弈肩上放声大哭,似是要把前世今生的委屈都哭出来。她自己一人在燕京城这浑水里走了这么久,如今好容易有了依靠,心头紧绷着的弦就此终于松了下来。
宋父宋母在后院转了一圈,再回到正厅时,便见宋妍妤双眼红红,显然是哭过。
“你这个混小子,是不是你又把你妹妹惹哭了?”
宋父板着脸,教训宋弈,“你小时候就爱欺负你妹妹,怎的这么大了还是没点长进。”
“我哪里欺负她了,父亲可别被这小丫头被骗了,她自小鬼主意就多,最会装可怜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若不是你欺负你妹妹,怎的这一会她便哭得这么伤心?”宋母上前将女儿揽在了怀里,柔声劝道,“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的还这么爱哭。”
宋妍妤总算是止住了泪,靠在她怀里,听着宋父教训宋弈,心底忽的便涌起一股温暖,渗透到四肢百骸。
晚间全家人在一起用了晚膳,而后她在宋府住了一晚,仍旧睡在她出阁前的院子。她沐浴过后,宋母便便带着小丫头敲开了她的房门。
小丫头怀里抱着各色的婴儿衣物,宋妍妤将宋母迎进门,也瞧见了这些小衣裳,眸底未动。
“小姐,这些都是夫人在松阳,为您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小姐亲手做的,用的都是最绵软的料子。”
素钰从小丫头手里把这些衣物接了过来,递到了宋妍妤跟前。
她一件件细细翻着看,因不知她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宋母将所有的衣裳都做了双份,一针一线极是精巧。
“我在松阳时,你信里说你怀了身孕,当时我同你父亲还觉得奇怪,毕竟魏家那小子那时……后来听你兄长说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只觉得你受了委屈。”
宋母并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齐渊的,宋家家教森严,宋父又是个迂腐不化的,若是被他知道,她与齐渊私通还有了孩子,只怕会被她活活气死,因而即便宋弈知道了真相,也都不敢告诉宋父宋母。
见宋妍妤不说话,宋母叹口气,又想起了往事,“你婆母上门求亲时,我便是几百个不愿意,你公公是个明白人,与你父亲又是至交,按理说这门亲事结便结了,只是你那婆母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之前我也同她打过交道,怕的便是你嫁进门去受苦。”
宋父和死去的魏老将军一文一武,身为先皇的左膀右臂,二人关系甚笃。也正是因此,宋父才不顾宋母阻拦,硬与魏家结了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