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哲平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谢少英那因为激动而变得粗重的呼吸他何尝感知不到?他分明已经认出了自己,只是在闹别扭罢了。
因为自己明明还活着,却一直没有去见他,让他很是伤心吧?
慕哲平非但没有因为他这态度而不快,反而越的感到欣慰,感到温暖。罢了,月洛宁虽然变了,可少英却是一点都没变。
他甚至还是和当年那个白衣少年一样,简单直接,宛若他腰畔的剑。
“当年,我和阿四第一次陪着你去纪府见冰云时碰到了聂河。”
提到当年情景,谢少英眼内也不禁现出了怀念之色,只是嘴上却依旧未曾松口:“那又如何?”
当年那些事情,后来很多都传了出去,因为他们已经算是名人了。对面的人能说出这些,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么?
“呵,在去纪府的前一夜,某人说了一些话,需要我当着冰云的面重复一遍吗?”慕哲平满面的玩味笑容,只是在谢少英看来,那可就真是无耻而又可恶了。
他当然记得当时说过一些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意外遇到了聂河,又大战了一场,当时他是打算去和纪冰云摊牌,告诉她不要再等自己的。
之后因为一系列意外,那番话他始终也未曾说出口,而且也渐渐正视了自己对纪冰云的感情,直到今天两人早已是夫妻情深。
可是,他不确定若是慕哲平将这番话告诉纪冰云之后,伊人会否生出不快。
慕哲平能说出这件事,足可证明他的身份了,毕竟有些秘密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知晓。只是他也未免太卑劣了吧,这种事情烂在肚子里就行了,竟然还拿来要挟自己!
“不用了,算你狠!”他咬了咬牙,没敢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纪冰云眼底闪过了一缕疑惑,谢少英这表现在她看来有些反常了,要知道他向来就是个宁折不弯的人。说得难听点就是死要面子,即便在几个兄弟面前也不例外。
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会受人把柄,倒也有这个底气。此时怎么会极为反常的服软了?那些话,究竟是什么?
“现在相信我就是三哥了?”慕哲平笑眯眯的抖了抖眉。
“信了又如何?你这些年都已经将我们忘了吧?”
“我也是有苦衷的,之前的几年一直未曾找回记忆,之后阿四和月国决裂,你们所在的千宋又受月洛宁所制。我顶着碧澜征北将军木三的脸去见你们,岂非害了你们……”
谢少英的不满去得非常快,只是嘴上依旧强硬:“就因为这个原因吗?你也未免太见外了点,我们是那种……”
“行行行,是三哥的错,行了吧?”慕哲平还不等他说完,便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却现谢少英浑身都已经在颤抖了。
“这些年,我都以为你不在了……你的脸,变不回来了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去见叶二哥……”他并没有松开慕哲平,或许是为了掩饰眼中的泪花,或许是难得重逢,生怕再次出现意外。
“我……很快就会去见叶二哥的,我们几个,很快就能真正相聚了,我不想和你们打仗!”
“嗯!我们不会和你对敌!”谢少英重重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
战场上除去军旗猎猎和战马的呼气之声外,便再无其他声响,所有人齐齐望着场中拥抱再一起的两人和静静看着他们的纪冰云,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一幕是那般罕见而又突兀,本方脑和敌方主帅互相示好,这足以引起极大震动,甚至会让双方的国君生出猜忌之心。可现在,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打破这一幕。
在许多人眼中,慕哲平和谢少英,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许多月国士兵甚至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能够就此停战,那就好了,他们早就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
只是,他们的意愿却不能代表某些人。
月**阵后方忽然荡出了一道水波般的剑气,剑气从整个大军的军阵之中划空而过,宛若海中掀起了一道白线,最终的目标却是场中三人。
随后,连琴的身影出现在了碧澜大军的眼前。
谢少英和慕哲平的反应极快,两人快拔出刀剑向着那剑气斩去。然而在这一刻,谢少英却是险些目眦尽裂。
他有信心从这道剑气之下全身而退,因为他已经是天境后期高手了,更何况还有慕哲平和他一同面对。
只是,纪冰云呢?
两人虽然本能地将她护在了身后,可剑气炸裂之后产生的剧烈余波足以毁掉附近十余丈范围内的地貌。而站在那片区域内的纪冰云,连初境修行者都不是。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连琴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而那一点剑尖寒芒的目标,赫然就是纪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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