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军国主义、民族主义、经济帝国主义等思潮的作祟,也包括各国对帝国妖魔化的新闻宣传,导致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就贵国来说,一直以来都在积极整军备战,企图靠铁和血来解决所有的争端,难道贵国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在东西两条战线同时开战,以一己之力战胜英、法、俄等列强么?”
哈豪森苦笑道:“德国从来不认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战胜英、法、俄等列强,所以一直都在全世界范围内极力寻找可以合作的盟国,包括现在!事实上,欧洲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发生战争,因为各国的皇帝和大臣们都能预见到这将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尽管在政治上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还不能确定,但在造成巨大的经济财产损失、人道主义灾难和工商业破坏等方面却是确实可以想见的。
“而且这场战争爆发与否并不是由德国一个国家所能决定的。在最开始的时候,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诉求,比如我们德国是想争取经济上的利益,并恢复因三国同盟的削弱、三国协约的加强而改变的欧洲势力的均衡;奥匈帝国想要恢复其日益衰微的大国地位,并遏止威胁其生存的民族运动。而像法国,则想通过打败我们德国收回阿尔萨斯、洛林,确立他们在欧洲大陆的霸主地位;英国则是想极力扼制我们度过的海军发展,进而维持他们的海洋霸权。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英法等国就好比贮存压缩气体的钢瓶,德国则像极力挣脱钢瓶束缚的压缩气体。钢瓶想通过扩充军力来极力维持原先的维权统治,气体则随之增强军备来极力挣脱钢瓶的束缚。空气压缩得越厉害,反抗自然越强烈;反抗得越强烈,钢瓶的厚度自然也会增加。到最后双方都觉得维持现状的成本比重新铸造一个钢瓶更高时,原本脆弱的平衡由此打破,钢瓶随之爆炸,战争便会无法避免!”
从用一个理科生的思维来看,哈豪森的比喻可谓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孙元起顿时若有所悟。
哈豪森似乎觉得意犹未尽,又换了个譬喻:“又或者说,英、法等列强好比是贵国每个朝代行将结束时残暴而昏聩的统治,而德国则像极力反抗压迫、争取生存空间的新生力量,在这你死我亡的争斗中,最终还是得靠武力手段才能完成新旧统治的交替轮换。我们德国虽然不认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挑战英、法、俄等列强,但也不会坐以待毙!”
——话说回来,无论从主要参战国家参与的人数、卷入的地区来看,还是从战争造成的财产损失、人员伤亡来看,第一次世界大战大战也就相当于中国朝代更替时的全国大混战,顶多就是武器更先进些,军阀升格为国君帝王而已。
孙元起又问道:“那贵国有没有想过战争应该怎样结束?”
哈豪森道:“最理想的状况当然是击败英、法、俄等协约国,解除他们对于我们德国的束缚,迫使他们承认我们的崛起与存在。然而战争一旦爆发,所有参战各国都会竭力图谋来争取实现战前的预期,同时还会羼杂着许许多多其他的利益以及非理性因素,使得最终结果非常难以预料。如果战争陷入泥潭的话,很可能是大家都为此精疲力竭,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得不维持当前现状。”
孙元起心道:最后大家确实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无论英国、法国还是俄国,都没捞到多大便宜,反而从世界的巅峰上渐渐滑了下来;尤其德国,更是输掉了底裤。唯有在边上冷眼旁观的美国在最后局势胶着时横插一脚,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当然,孙元起也不希望如此骁勇的德国很快就败下阵来,如果他能英、法、俄等国都折腾得神魂颠倒欲死欲仙,以至于未来二三十年都无暇东顾,那就更好了!所以孙元起此时关切地问道:“现在欧洲各国间的矛盾还没有激化,大家都保持着基本的礼节,对于各种战略物资没有禁运,水陆运输渠道也基本保持畅通。如果贵国需要什么的话还请加紧购买运输,中国政府也会尽量提供便利。这场大战一旦爆发,可不是短时间就会结束的!”
哈豪森眼睛一亮:“要说普通战略物资,我们早前便已开始着手储备,眼下已经基本完成。但如阁下所言,我国对于面对英、法、俄等强国两线作战并无太大把握,因为我们除了英勇的德意志士兵外,并无其他值得凭恃的利器。如果贵国政府能够在新式武器装备上给予我国适当援助,我们一定可以在战场上占据更大的优势!”
孙元起踌躇道:“中国未必不能对贵国的国防建设给予适当帮助,当然,前提是条件合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