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去吧。”
采薇也道了声‘谢大公子’,就提着裙摆跑下去了。
楼娇靠着窗,看着那些从茶楼跑下去的姑娘,簇拥在胭脂水粉的摊前,露出十足的女儿家的情态来。
楼娇靠窗看了一会儿,忽然身边有人问——
“这位可是楼府的公子?”
楼娇回眸看了一眼,见着来人眉飞入鬓,青衫广袖,腰间又挂着一块巴掌大的蟠龙玉佩,坠以流苏珍珠,尤其是长相俊美风流,手持一柄题词的折扇,望着楼娇,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子笑意。
楼娇睨着来人,“你是何人?”
“在下东未明。”
楼娇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在下未曾耳闻。”
东未明也不生气,“在下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今日路过扬州城,见到楼公子,惊为天人——”
他的话还未说完,楼娇就蹙了眉。
他靠着窗,宽袖掩在胸前,蹙眉都有一股子楚楚的娇弱姿态。
“兄台谬赞,扬州人杰地灵,风流人物数不胜数。”意思是自己不过是再普通的一位。
东未明听出楼娇不喜别人夸他相貌如何如何,就不再往后说下去,反倒问,“不知我可否有幸能与楼公子对酌?”
楼娇一抬手,“请坐。”
东未明即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今日扬州城中甚是热闹。”东未明顺着楼娇的目光看了一眼,楼下确实热闹的很。
楼娇没有搭话。
“今日能有幸能结识像楼公子这样的人物,真乃我东某平生幸事。”这话自然是客套话。
楼娇见自己府中的婢子跑远了,影儿都看不到的时候,才收回目光来,“听兄台说话语气,并不像是我扬州人士。”
“在下洛阳人士,此番来扬州,也是投奔亲戚。”
楼娇又看了一眼他的穿着。这人看相貌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这投奔二字,就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方才在下听,楼公子的婢子,似是对茶很有见地。”方才他也是在隔间听到那婢子的话,才知道这人也是上了茶楼。
楼娇说,“略通一些罢了,说是见地,只怕是不敢当。”
“楼公子谦虚。”东未明一下,“在下方才听,楼公子的婢子说,云雾山上,三年只抽一次叶子的茶枝——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过此茶。”
楼娇对这人也称不上是讨厌,那人一问,他就答道,“此茶名‘花中眠’,是一些茶农养的鸟,第一年衔着种子去极寒之地,三年破冰抽枝之后,鸟又衔回来的第一截茶枝。”
“还有此茶?”东未明真是闻所未闻。
楼娇瞥了他一眼,“天下稀奇之物何其多,兄台有一两样没见过,也是不足为奇。”
“楼公子见识广博,在下自愧不如。”东未明方才说完,就又有一人进来了,那人短衣带刀,额头间绑着黑色的布帛,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那人走到东未明耳边,同他私语几句,东未明就站起来同楼娇告辞,“今日对酌,在下受益颇多,奈何繁冗事物缠身,不能久留,来日必登门拜访。”
说罢,就朝楼娇一拱手,“告辞。”
楼娇颔首以应。
东未明走了不久,又来了一个奉茶的人。
楼娇望了一眼茶盏,只见茶水浑浊,呈棕黄色,茶叶散乱成片状,实在不能入口。他就将茶盏搁在桌子上没有动一下。
那奉茶上来的人没有退下,见到楼娇迟迟不饮茶水,心中就有些急了。
楼娇自然也知道那人没有退下,心中觉得古怪,就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看到那人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楼娇一下子生了警惕,然而那人反应比他更快,已经从袖中摸出一把刀来,抵上了楼娇的脖颈。
“楼公子,既然你敬茶不喝,那就同我走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