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贵人在御花园散步,见华妃娘娘迎面而来,本要绕路避开,谁知八阿哥的蹴鞠正巧袭在她小肚上,便破口大骂,谦妃娘娘汲汲跑来连声道歉,八阿哥也不住口地说着“对不起”。雅贵人就是不依不饶,因流产风波,见别家孩子她自然心情不顺。
“哟,大清早就在这御花园吵吵,本宫还以为是谁呢。”蝶香瞥上雅贵人一眼,“图佳尔雅,不就是个蹴鞠吗,八阿哥又不是有意的,你犯得着和一个孩子置气吗?”
雅贵人立刻收起嘴脸:“华华妃娘娘说的是。”
“如若伤到就去医治,如若没伤到,你最好安生点儿,你总不能找个借口诬赖是八阿哥将蹴鞠踢到你的小肚上才致你流产的吧,那可真是个笑话。”蝶香讥讽而笑。
雅贵人强忍心中的怒火:“没没有啊,尔雅只是觉得皇上最近也常来御花园走动,如果八阿哥这样鲁莽,伤到皇上可不好。”
“皇上可是八阿哥的阿玛,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和自家孩子计较,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人如果心慈善念、光明磊落,怀到肚里的孩子也不会说没就没了,你说对吗,尔雅妹妹?”
雅贵人挽起尴尬的笑容,内心却愤恨到了骨子里:你自己不也没怀上孩子吗?还好意思说别人!
她低身行礼道:“华妃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事,尔雅先行告退。”
华妃娘娘扬起嘴角,轻蔑一笑,好似又胜了一场战争。
雅贵人落寞而去,谦妃本要带八阿哥离开,蝶香却拦住她说:“姐姐,你是妃子,她是贵人,为何要对她如此低声下气?”
“我毕竟是八阿哥不对在先。”
蝶香一声叹息:“唉,当年那位叱咤后宫的谦妃娘娘去了哪里?姐姐,我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八阿哥,不想招惹后宫的纷争,但你如果真心为了八阿哥的前途和未来考量,就应当拿出曾经的那股斗气,虽说‘母凭子贵’,但是‘母凭子贵’的前提是儿子先要倚靠额娘的势力而崛起。”
“我本来也不想他未来有何作为,只想在这皇宫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华妃冷冷笑道:“平平安安?姐姐,你可是这宫中的老人儿,你要明白皇宫之中不是‘你找事’,而是‘事找你’,你以为你远离后宫争恶,就真的能摆脱这一切了吗?图佳尔雅自从小产,早就惦记上了八阿哥,你也知道她,表面上装得弱不禁风,实际上却心狠手辣,这种表里不一之人是最可怕的,姐姐,这些妹妹都明白,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谦妃没有回应,只是拉起八阿哥匆匆离开。
蝶香见这位懦弱、畏惧到极点地谦妃娘娘,扬起得意之色:“素盏,都准备好了吗?”
素盏回:“娘娘放心,您就坐等一石二鸟的好戏吧。”
——
雅贵人回到丽景轩,腾腾燃起的怒气全都撒到那些可怜的瓶瓶罐罐上,“啊!”一声大叫,手腕不经意被割伤,愤恨更不可遏制,她指着架子上的瓷器大吼:“绿蓉,将这些通通给我砸烂!”
绿蓉慌忙找来药粉为她包扎,苦口劝说着:“主子,您可不能给自己置气,这伤到了自己,正是华妃想看到的,她就是想挫败您的锐气,让您也成为谦妃那样安弱守雌之人,到时候整个后宫可都是她的天下了。”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趴下,跟我斗,我奉陪到底!”雅贵人瞋目切齿,仿似一头被激怒的狂狮。
——
晨曦微露,咸福宫却炸开了锅,太医进出不断。
昨晚八阿哥上吐下泻,半夜里昏厥而去,到现在还没醒,谦妃娘娘憔悴地守在他身旁,呆滞地注视着他那苍白失色的小脸儿,似有千万根针刺戳进了她的心脏,深入骨髓般的刺痛和疲惫席卷至全身,她真的累了!
温太医为八阿哥诊脉后,紧蹙的眉头、长叹的唉声让谦妃娘娘心如死灰,突然,她重重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温太医快步扶起:“娘娘,不可呀!”
谦妃娘娘拒不起身,苦苦哀求着:“温太医,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八阿哥就是我的一切,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温太医劝慰着:“娘娘,您先起来,老臣会想办法医治好八阿哥的。”
蝶香进殿,见谦妃跪在地上,急忙搀扶她起身:“姐姐,您放心吧,温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论医术绝对没人在他之上,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温太医出殿,蝶香跟上去询问:“温太医,病情如何?”
温太医将蝶香拉到一旁,低声叹道:“唉,太罕见了,似中毒,而非中毒,把脉完全没有查出有什么不妥。”
蝶香又问:“那还能医治好吗?”
温太医愁眉不展:“太难了,老臣也只能回去翻翻古籍医典,看看先人是否有过类似疾病,能不能挺过来,只能看八阿哥自己的造化了。”
正如蝶香所愿,她又进到咸福宫,满怀忧心地握起谦妃的双手:“姐姐莫要担心,温太医说哪怕倾尽所学也会医治好八阿哥,温太医的医术您就放心吧。”她示意素盏端上一碗素粥,亲自舀起,喂到谦妃嘴边:“姐姐,您从昨晚就没有吃过东西,妹妹喂您喝碗粥吧。”
谦妃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丝丝火光:“给我一包砒霜。”
蝶香惊诧道:“姐姐,您可不能想不通呀,八阿哥只是暂时昏迷,您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以后孤身一人在皇宫中可是何等凄苦啊。”
谦妃呆愣地摇着头:“不,我要杀了图佳尔雅。”她突然暴起,甩开蝶香端举的那碗粥,厉吼着:“我一定要杀了图佳尔雅,我一定要杀了图佳尔雅!”
蝶香和素盏惊吓地躲在一旁,不敢靠近,春水疾步跑进劝阻:“娘娘,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
谦妃推开春水,熊熊怒火燃尽她心中包裹的层层坚冰:“我一心远离后宫纷争,对待所有人卑躬屈膝,就是不想再惹祸上身,谁知图佳尔雅她心狠手辣,对我们母子不依不饶,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她拉过蝶香,神经似地哀求道:“妹妹,给我砒霜,她给我皇儿下药,我也要让她尝尝中毒的滋味。”
蝶香怯怯回道:“姐姐,妹妹哪来的砒霜呀。”
谦妃松开手,又拉过素盏和春水二人:“你们两个,给我砒霜,我要砒霜!”
春水吓得愣愣颤抖:“娘娘,您别吓奴婢,奴婢真的没有砒霜。”
谦妃揪起春水的衣襟将她狠狠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