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瓶小药丸?”蝶城接过尘瑾的药丸,心中略有质疑。
尘瑾耸耸肩,回道:“是呀,婆婆就给了这个,他说服下药丸,再配合我的催眠术,应该很快就能够治愈。”
“也不需要诊治病情吗?”
“我也问过婆婆,婆婆说得毅然决然,完全不需要诊治,她说很多年前接触过此类失心疯,这瓶药丸是她花费多年精心研制而成,婆婆既然都如此肯定,相信她,一定错不了的。”
蝶城这才放下心:“嗯,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
二人偷偷潜入冷宫□□的小院子,素盏和蝶香等候多时。
聂云伊被捆绑住双手双脚,布满血丝的双眼漫散着恐惧与仇恨,嘴里死死咬着她的头发,见陌生人进来,就好像家犬看到小偷一样,龇着牙想咬尘瑾。
蝶香和尘瑾多时未见,激动地拥在一起:“尘瑾,终于见到你了。”
“蝶”话未出口,尘瑾这才意识到,“哦,不对,应该叫你华妃娘娘。”
他故作姿态地行礼:“华妃娘娘吉祥。”
蝶香也摆起谱来,端坐在凳子上,清清喉咙:“起来吧。”
“谢娘娘。”二人玩得不亦乐乎。
蝶城却心急如焚:“好啦,办正经事要紧。”她本要喂聂云伊一粒药丸,但看她凶恶的眼神,好似野兽般随时暴怒,犹豫不前。
“司库大人,我来吧。”素盏缓缓靠近聂云伊,猛地按住她的两腮,将药丸塞进嘴里。
聂云伊干干地吞咽进去,慢慢变得平静下来,目光越发呆滞无神。见机,尘瑾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开始对她进行催眠,轻轻说道:“你现在眼皮很重,你变得很累。”见她渐渐闭上眼睛,尘瑾继续说:“好,就这样,安心的休息吧,没人打扰你,没人伤害你。”等聂云伊完全进入到深度睡眠,尘瑾示意素盏将捆绑她的麻绳解开,让她平躺在床上,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尘瑾在云伊的耳边轻轻唤起:“云伊!”聂云伊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尘瑾稍稍放大音量:“云伊,云伊”聂云伊眼皮微动,蹙起眉头,神情慌张起来,尘瑾知道她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时光慢慢倒退,那还是聂云伊刚刚进宫参加复选,她站在桥头呆望着河对面扬弓射箭的雍亲王,风姿飒爽,英气十足,心中不免泛起涟漪。
“云伊,云伊”,一声叫喊,云伊回头,原来是她的好姐妹奚蕊。奚蕊问:“云伊,你怎么在这里,姑姑上午才教育我们不要乱在皇宫里走动。”见云伊没理她:“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便顺着云伊的眼神看去,当她瞥见雍亲王的一刹那,一股莫名的燥热亦或是惶恐袭满全身,好像整个魂魄都被勾了过去。雍亲王转过远视,向奚蕊微微一笑,云伊以为在看她,既紧张又兴奋:“王爷在看我,在看我。”
“两位小主,外面寒凉,还是赶快回去吧。”公公来叫她们,云伊和奚蕊这才回过神来,跟随公公离开。
奚蕊回眸,王爷依然默默注视着她,她便抛下手帕,手帕随风飘向河对岸,飞到雍亲王的怀里,雍亲王紧紧握住手帕,心中暗暗播下情愫。
复选过后,雍亲王向皇上提请,皇上便将奚蕊赏赐给他。云伊万般失落,她不但没有得到雍亲王的青睐,皇上也撂了她的牌子,她要被遣散出宫。奚蕊知道云伊的心思,向王爷引荐了她,王爷最终同意纳云伊为嫡福晋,两姐妹在一起朝夕相处,感情越发深厚。后来,雍亲王登机为帝,奚蕊受封为安贵人,聂云伊受封为聂贵人,一幕幕姐妹情深的画面在聂云伊脑中浮现。
直到有一天,奚蕊怀孕了,本要来养心殿告诉皇上,谁知还未张口,云伊激动地闯进来,告诉皇上她怀孕了,皇上也很开心。奚蕊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回了贵安阁,贴身婢女不解地问道:“主子,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你也怀孕了呢?”
奚蕊只是淡淡一笑:“我见妹妹开心,不想因为我,让她觉得我在和她攀比,故意抢她风头。”
“怀孕之事是藏不住的,聂贵人迟早会知道的。”
“温太医说我身子虚,还需要观察数日,等胎儿稳定了,我找个时间再告诉皇上和妹妹吧,不急。”
天气渐渐回暖,奚蕊和云伊一同在御花园散步,奚蕊亲自搀扶着云伊,不时叮嘱道:“妹妹有孕在身,现在路上的坚冰还没化透,走路要小心呀。”
云伊却不以为意:“没事的,温太医说我身体健康,龙胎发育的也很健壮。”
一阵风掠过,云伊手里的帕子被风刮走,云伊去追,奚蕊担心地跟上前:“妹妹小心呀。”
“这是皇上送给我的第一条手帕,我不能弄丢它。”突然,云伊踩至一块未融化的坚冰,身子一斜,却见奚蕊在身后紧紧托举住她,跟随的奴婢立刻接过云伊,却无人在乎奚蕊,奚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恰好公公通传:“聂贵人,皇上召您过去。”奚蕊躺在冰冷的地上,吃力地张口道:“妹妹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云伊便带领奴婢匆匆离开。奚蕊的婢女赶来,急忙上前搀扶:“啊,血!”
奚蕊流产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聂云伊身怀六甲,皇上宠幸,其他妃子巴结,心中越发自得意满,但也变得越来越多疑,怀疑皇宫的所有人都要加害她,每日神秘兮兮,和奚蕊的往来淡了许多。
碧云受齐妃之命来给聂云伊送鸡汤,云伊确有疑虑:“劳烦姐姐还惦记云伊,可是这鸡汤?”
碧云知道她的意思,自己喝下几大口,云伊这才敢喝,碧云看着云伊喝完才离开。回到永和宫,于千裘给了她解药。
自从喝下那碗鸡汤,聂云伊变得更加神经质,她总是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头脑整日晕晕沉沉。这日,奴婢服侍她睡下,半睡半醒之中,“滴答,滴答”的落水生再次传来。“云伊,云伊,”只听有人唤她,聂云伊不知是梦是醒,惊问着:“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好姐妹奚蕊是在利用你。”
聂云伊不相信:“不,任何人我都可以不相信,我只相信奚蕊,没有她,我也没有今天。”
“别傻了,醒醒吧,你以为她把你引荐给皇上,是和你姐妹情深,共侍一夫吗?她和皇上在联手利用你,安贵人不能生育,你只是她和皇上生下龙子的工具,等龙子出生,她就会抢夺你的孩子,随意安个罪名,让你消失在人世。”
“不,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骗你?那我问你,安贵人受宠在前,为何还没能怀孕?历来母凭子贵,后宫之中为了嫡庶之争,斗得你死我活,她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她难道会眼睁睁的把一切都让给你,屈于你的后面?所谓的姐妹情深都是假象,你太天真了!”
“不,不。”
“信不信由你,安贵人留不得,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一切都晚了,醒醒吧。”
云伊惊醒,头脑晕沉到炸裂,口中不停念叨着:“不,姐姐不会骗我的,不,不会的。”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多疑的她,内心早就泛起了嘀咕。
晚上,聂云伊一人来到养心殿,透过半掩的窗子,她看到奚蕊在陪同皇上读书,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奚蕊说:“用不了多久,云伊就要临盆了,等我们的女儿出生,皇上一定要赐一个好听的名字。”
皇上说:“那是当然,人如其名,我们的女儿长得一定会很漂亮”
“我们的女儿,呵呵,我们的女儿”听闻此话,奚蕊心中好似有万千根利刃刺入,痛到每一根神经都为之颤抖,“呵呵,我们的女儿!”她眼神迷离,摇晃着脑袋,缓缓离去。
聂云伊托人找到于千裘:“我不想让她死,但也不能让别人发现破绽。”
于千裘回:“聂贵人放心,我于千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云伊递给于千裘一盒金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更丰厚的。”
奚蕊疯了,皇上将她锁在了贵安阁。
聂云伊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人,与其同时,她变得越来越魔障。这日早起,“啊”聂云伊尖声嘶吼着,脑袋剧烈的疼痛,好像扎入了千百根钢针一样。
婢女急忙传来温太医,温太医诊治后说胎儿已死腹中。聂云伊彻底疯了,皇上闻风而来,她突然抽出匕首刺去,幸好侍卫压将她束住,她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和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她被关入了冷宫,一直到现在。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尘瑾看聂云伊情绪崩溃,快要醒来,急忙让蝶城和素盏将她捆绑起来。
蝶城问:“尘瑾,怎么样?”
尘瑾说:“原因找到了,她本来只是产前抑郁,却接受了深度催眠,催眠指令就是安贵人和皇上要抢她的孩子,加之孩子胎死腹中,她才变得越发癫狂。”
“那也就是说皇宫之中这三起失心疯案件,都是受到深度催眠引起的?”蝶城震惊道。
尘瑾点着头:“应该是,可以断定就是于千裘干的。”
蝶城这才明白:“所以婆婆才会如此肯定催眠术和她的药丸就能起效。”
“是。”
素盏问:“那有办法医治好吗?”
尘瑾说:“应该可以,这种深度催眠是催眠师为她下了催眠指令,令她产生了负幻想,尤其是听到某些只言片语或某种环境刺激下,激发了她内心的仇恨,使她逐渐癫狂,产生了杀人的想法。催眠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