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早已知道这里的文件资料庞大,所以提前准备了,虽然前一部分的传输很慢,但是当传输通道建立成功后,剩下的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推进。
确定资料传输完毕,琴酒拔出u盘,将电脑里的痕迹清除,然后沿着消防通道离开,苏格兰和基尔在琴酒抵达集合地点不久后也安全离开,将手中的仪器交还给琴酒。
“琴酒,那些资料是非法器官移植?”比起自知身份存疑还需要保持沉默的基尔,苏格兰就大方多了。
“算是。”琴酒坐上副驾驶座,示意他们需要离开了,等琴酒等人离开原地后,基安蒂和科伦也随之撤离,剩下的外围成员需要等代号成员全部撤离完后才能离开,而且后续还要注意这家公司的动静。
基尔扫描的那些文件里有一部分是一些大官富豪利用职位或者金钱的便利,让自己或自己家人率先进行器官移植,将那些好不容易等到器官捐赠的无权无势的普通人生存的希望拿走,甚至有一些是利用黑市里的人口买卖进行非法器官移植,总之,都会是一些很好用的把柄。
有了这些把柄,让那些人帮忙做一些小事情就会方便得多,但是同样的,他们“帮的忙”越多,他们落在组织手里的把柄就会越多,为了维持住现有的生活,他们也只能选择成为组织的保护伞。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外面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也没地方去买晚餐,只能先回公寓随意吃了点,至于吉姆莱特的任务,关他什么事?
将任务情况上报,然后直接洗澡睡觉。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琴酒睁开眼睛,视线微微偏移,等到光亮退去,然后重新闭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是今晚外面太过喧嚣,也许是琴酒心情不好,或许也还有其他原因,总之琴酒十分罕见地做梦了,但也不能说是做梦,毕竟那是他曾经真实经历过的,而且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公寓里睡觉,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随时都能醒来。
强大的记忆能力让琴酒对于眼前这一幕的每个细节都十分清楚,所以梦境也显得极其真实,就像是正在经历一样。
那是十一年前的十二月份,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一头银白色头发的少年匍匐在雪地里,手里稳稳地端着狙击枪,他已经在雪地里趴了十几个小时了,寒意一点点渗入骨髓,少年的脸色却没有多少表情,他就像是机器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瞄准镜。
那时候的琴酒比现在更加冰冷,一直等到目标进入镜头,按下扳扣,一发子弹呼啸着疾驰而去,精准地贯穿大脑。
少年的穿着并不厚实,比起冬天的其他人来说甚至有些单薄,但是他就像感觉不到冷一样,击杀目标,然后撤退,没有一点耽误,这些都是日常的训练,除了枪支弹药的使用、飞机坦克装甲车之类的驾驶,还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冷兵器。
这里的孩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而这里就是想让这些“天才们”成为上好的武器,药剂强化、体能训练、极限挑战、生存本能……琴酒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下来的。
在注射完药剂后,他们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正常休息的时间,少年每次都会盘坐在树干之上,用茂密的枝叶挡住自己的身影,然后盯着海平面发呆,什么都不想,也没什么可想的。
他记得自己的过去,但是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苦在一次次的药物影响下变得平淡无奇,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可他同时也对未来毫无期待,在这里的人有不少想逃离,于是他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炸了整个小岛。
他无处可去,于是独自在黑暗中成长,一边躲着来自“马里亚纳海沟”的追杀,一边漫无目的地流浪,看罪恶丛生,看纸醉金迷,看光芒万丈,看卑微绝望。
琴酒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他的。
当时的琴酒坐在墙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的一群混混殴打一位少年,“不去帮忙吗?”一道温和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早已察觉到有人靠近的琴酒侧目看了一眼这位穿着格子大衣戴着围巾目测不超过30岁的男人,“他可能会死的。”男人笑眯眯地注视着琴酒,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