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因为这样,所以鳏夫和寡妇再婚的就有不少,很多人家都有继母,先房撇下的孩子这种情况。
这个年代的伦理道德,继母要待先房撇下的儿女如同亲生,否则就会被人谴责。同时儿女们待继母也要给与同亲生母亲一般的尊重,否则就是不孝。
田氏这种话如果出去说,肯定会得罪不少人,也会被人拿住话柄。
因为夏至开口了,夏秀才也就跟着说田氏:“……别总说啥亲生不亲生的,老……娘对我一直都不错,对十六他们几个也没话说。做人得讲良心。……你总说这话也不好。”
“……我不上后院吃饭,我奶总上前院来给我烧火做饭,包饺子做了啥好菜都给我留。衣裳啥的,我奶都抢着帮我洗……”夏桥没说田氏,他只说夏老太太这些天如何如何照顾他。
田氏的脸就红了,不过她是好强的性子,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肯认错的。
“他照看你,那还不是看着……夏至照看她老儿子……”田氏嘟哝着说。
夏秀才就叹气:“啥事到了你嘴里……”
“到我嘴里咋啦,我不会说话,惹你们一家人生气了!”田氏对夏桥和夏至还过得去,但夏秀才一开口,她毕竟要怼回去。
夏至知道,田氏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了。其实在田氏心里有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也就是她相对于夏老太太的优越感。
她和夏秀才是原配的夫妻,可夏老太太却是寡居后再嫁到夏家给夏老爷子做填房的。
接下来,夏秀才、夏桥和夏至就尽量忽略田氏,谈到家里的事,他们三个还是比较谈的里的。
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身体都很好,因为天气暖了,夏老爷子已经带着儿孙们开始下地,夏二叔和夏三叔的小生意做的都不错。
总之家里一切都好,没有什么让他们担心的。
然后就是又有人给钱妮儿做媒了。这次钱妮儿倒是去相看了,不过没看上对方,所以亲事还是没成。
说到田带娣家里的事,田氏插话进来,问夏桥有没有人给钱大郎做媒。
夏桥就摇头。钱大郎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长的也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有点儿瞅。如果钱大郎会说话也行,他还不大会说话,闷闷的,不大讨好。
“……是老大难。”田氏就说了一句。
“等她二姨家日子过起来,大郎也能定上媳妇,早晚的事。”夏秀才比较善良。
田氏突然就又想到了五月,她问夏桥五月在家里老实不老实,有没有又跟张家瓜葛上。在五月这件事上,田氏在大兴庄的时候都没怎么表态,不过看她现在追问的样子,应该是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
夏桥不太乐意说这个话题。她就跟田氏说五月一直在家里没出门。“我爷看她看的紧。”
田氏就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你爷看的紧,也不一定能看的住。她从小我就看出来了,不是省油的灯。往后还不定闹出啥事来。跟你二叔性子一样,作!”
田氏又问了些别的,唯独没有问田家在临水镇上过的怎么样。
她不问,但夏至要问。
听夏至问到田老头一家子,田氏就不言语了。
“……生意慢慢做起来了。都夸大宝媳妇能干,她娘家兄弟也肯干。我二姨他们在那儿干的也挺好,跟大宝媳妇他们处的还行。”
初期的磨合肯定有,但大家都顾忌着夏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两下也都是真心想把生意做好,把自家的日子过起来。
岳红,田带娣,这确实是能够在一起合作的人。
夏至微微点头,显然对这样的情况很是满意。
因为说到了这个话题,田氏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看着你姥和你姥爷没有?那铺子是大宝媳妇当家了,那你姥爷和你大舅都干啥呢?”
“赶集的时候看着两回。他们都挺好。……大宝媳妇当家,我姥爷扣,他想克扣客人的菜量,大宝媳妇怕有他得罪客人,不让他在铺子里了。我大舅……他啥也没干,每天就喝酒耍钱。”
田氏听到这里,已经后悔问了这么一句。她娘家这些人,就没一个给她长脸的。心里难受,田氏还想着能搬回点儿脸面来。
“是有人编排的吧。你大舅哪儿来的钱喝酒耍钱?”
“大宝媳妇给的,说是为了不让他闹。”夏桥老实地说。
田氏的脸红了红,又白了白,然后就发作起来:“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往后再也不管他们了。”
这句话也是她早就想好了,本意还是为了笼络回夏桥的心。不过她这话说完了,大家都没吭声,夏桥也没有特别感激的意思。
田氏闭上了嘴,心里发苦。
“喝点儿酒用不了多少钱,咋还让他耍钱?”夏至问夏桥。
“不让耍钱不行,他就闹,还耍酒疯。不给他多少钱,都是小局,不玩大的。近边的人都知道,大宝媳妇放出话去了,大舅就可他手里的钱耍,她不帮着还赌债。谁敢让大舅欠钱,也不用找她,就找大舅自己个、大舅没钱,随便他们零割碎剐剁了卖肉,她一概不管。”
岳红真是够光棍的。
不过岳红敢这样说,那些放赌的人也都听了,一方面是因为岳红的三个兄弟,另一方面就是夏家的影响力。
岳红在这么放话之前是去见过夏老爷子的。
夏至就笑了笑。田氏想说什么话,但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这么说着话,小黑鱼儿和小树儿散学过来了。他们见到夏桥都很高兴,夏桥也一样。他还把小树儿和小黑鱼儿轮流给抱起来转了几个圈圈。
小树儿高兴的笑个不停。小黑鱼儿其实也挺高兴,脸孔都有些板不住了,可他还是说他是大人了,还是当叔的,让夏桥赶紧放他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开心的气氛,驱散了属于田氏的那份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