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金光在消退，渐渐变成白光，最后连同通道本身一同消失，湖面旋涡的流动速度逐渐变缓，乃至最后恢复平静，有微风轻轻吹过，水波荡漾出一圈一圈的圆晕，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多余的变化。

    “你做了什么？”人面蜘蛛动弹不得，凶狠的表情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它一眼，然后拆开了纸鹤变化成的字条，字条上写着一行字——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麻烦快点，谢谢！落款是师傅两字，写得很潦草，但是可以看出写字人的情绪很不稳，有火山爆发的倾向。

    少女抬头，认真地询问：“朱小姐，你愿意跟我走吗？”

    人面蜘蛛的表情十分错愕，像是转不过弯，皱了皱眉头，警惕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别想迷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到最后又变成了威胁，不过这次威胁的底气更加不足，不安更加明显。

    少女想了一下，重新抖开布条缠住一动不动的人面蜘蛛，把它拖到自己面前后，掏出一盒印泥，抓着蜘蛛的脚沾了点印泥，在纸条上写回信——她同意回来了，四分之一的半柱香时间可以到，落款是端端正正的“徒弟拜上”四个字。

    纸条重新变成纸鹤飞走，人面蜘蛛一脸发蒙的搞不清状况，面上不自觉得飞点羞涩，内心直想爆粗口。

    “朱小姐，你喜欢这个样子被我带走，还是换个样子被我带走？”少女语气真诚地询问，当然无表情的脸色让这份真诚的可信度降低很多。

    人面蜘蛛在少女“友好目光”的注视下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不是朱小姐。”

    少女眨眨眼，无表情地追问：“你不是一年前跳湖的朱梅梅大小姐？”

    “我已经决定改随母姓，我是韩梅梅。”人面蜘蛛勇敢地分辨，她相当讨厌朱这个姓氏，心上人也是不愿意被人称作朱家女婿，而以此为借口抛弃了她，她一时想不开就跳了湖，正好砸中了一只在湖面结网的蜘蛛，倒霉地成了一只模样古怪的人面蜘蛛。

    只有梅梅两字对上，少女皱眉，完全忽略了人面蜘蛛的前半句解释：“你喜欢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叫李雷？”

    人面蜘蛛面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见到他了？他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悔不当初？有没有……想我？”

    少女继续无视整句话，继续询问：“你爹是不是叫朱富贵？”

    “我爹是朱富贵，我爹他怎么了？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是不是想我想得生病了？”

    少女终于捕捉到明确信息后，不再理会话痨蜘蛛兼话痨大小姐，拍散了独角身上密密麻麻缠绕的吐丝：“独角，师傅说我们只有八分之一的半柱香时间。”

    一解开束缚，独角就开始忙不迭矢地整理自己的英姿，听到这话后，它傲娇地甩个小白眼。

    少女拍拍独角那只高耸挺立的尖角：“我们可以慢慢来，反正师傅是很‘民主’的。”

    独角打了个冷战，不甘不愿地低下头伏低身子，鼻子不满地微微喷气。

    少女带着人面蜘蛛飞起后落在独角的身上，两只脚放在一边呈侧坐的姿态。

    独角唰地站起，哼哼几声后，刨地冲向九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