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时,已经是一张英俊温和的年轻面孔:“好久不见了,班……”
班鸣卓的心中猛地一震,心神微分之际,对方以猛地后退,脱出了他的“域”,同时双手一招,殿内两旁的四大天王塑像纷纷倒下,同时人影再闪已从后门脱出。
班鸣卓暗骂一声,猛地冲前。念力到处,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南方增长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又纷纷回归原位。他也来不及看那四大天王是否站稳,瞬间便追出了后门。
如果路德。阿斯特那变身的是任何一个陌生人,班鸣卓都不会变得如此震惊而导致分神。偏偏他对约翰。弗多拿的印象至深,甚至可以说颇有顾忌,所以才让德。阿斯特那钻了空子,于千钧一发之际挣脱了他的强力超“域”——“黑洞”。
追出殿门,便望见正在后仪路上奔跑的路德猛的转身,那只高4.3米,光泽照人鳝鱼青色的巨大铜鼎连带着下面衬着的汉白玉石座猛地离地而起迎面向班鸣卓撞来。以班鸣卓的性子,原本应该原封不动地让这只铸有二龙戏珠,底座上雕刻着三狮戏球的大铜鼎以两倍的速度再飞回去。可他却不得不苦笑着用念力操纵着这只与团城的玉瓮、北海的九龙壁,称“ 北京三绝” 之一的铜鼎缓缓落下。
等他再看前面时,路德。阿斯特那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雍和宫大殿。来不及细想,他便跟着冲了过去。
离着大殿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时,他突然又收住了身形。因为他已经感应到对方停在了殿内,并没有冲出去。想一想,这也并不意外。以路德。阿斯特那的念动速度,如果刚才没有那只铜鼎的话,十有八九自己就已经追上他了。这样的话,与其在空旷处被追杀,还不如在特定的环境中与自己一战而来得有把握。
缓缓地踱着,班鸣卓一步步地向雍和宫大殿接近。
还没走进大门,一股檀香气味便扑面而来。殿内没有人,他甚至感受不到对方的域。站在大殿的门口,班鸣卓冷冷地向内注视。
这里的大殿原名银安殿,是当初雍亲王接见文武官员的场所。改了喇嘛庙后成了大雄宝殿。殿内正北供三尊高大的铜质三世佛像。中间为现在佛释迦牟尼佛,左为过去佛燃灯佛,右为未来佛弥勒佛。三世佛则表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流程,说明无时不有佛,空间为宇,时间为宙,意为宇宙是佛的世界。三尊佛像在殿前激光全息烛火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光芒。正殿东北角供铜观世音立像,西北角供铜弥勒立像。两面山墙前的宝座上端坐着十八罗汉。西墙上的挂像是千手千眼观士音菩萨,东墙上的挂像是庇护众生的“ 大白伞盖”。整个的大殿都透着一种渗入骨髓的无名的压抑感。仿佛这里不是一座雄伟的大雄宝殿,而是森罗地府一般……
国务院的餐厅中,司马津平叫了米饭和炒豌豆,另外还要了个咸鸭蛋,那是他在中科院作处长时就养成的习惯。
刚做好,就听有人招呼道:“司马!”他回过头去,却见宁自雪端着一个菜盘走了过来。
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同学轻盈地在自己的对面坐好。司马津平纳闷为什么到了这样的年龄,对方仍旧精力充沛,风韵依然,比之在大学时,除了眼角多了一点鱼尾稳和头发略显花白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怎么,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是不是爱上我了?”宁自雪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笑着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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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问题在中央的干部中也只有宁自雪能问出口而不让人觉得有任何的暧昧。司马津平摇了摇头笑道:“我是在想,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年轻,要是染了头发,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人家都说男人不显老,可你看看我,明明和你一般年纪,看起来却比老了十多岁……”
“你呀,都是操心操的,我早和你说过,不要做这个什么中科院长,除了名头好听外,有什么用?根本没什么权,管的事情却一大堆,还不如专心搞你的研究自在的多……”宁自雪撇嘴道。
“唉,我是悔之晚矣啊,本以为利用这个职位能好好的把全国的环境工程搞上去,结果呢?到头来连自己居住的首都都没能保住,真是天大的笑话……”司马津平苦笑道。
“司马,你老实地和我说,你们中科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前几天我遇到经贸部的老刘,他说每年播给你们的钱可不是一个小数,比历届的院长在位时都多得多,甚至每年都递增。说中科院象个无底洞似的,那些钱怎么不用在环境工程上?”宁自雪直视着他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贪污?”司马津平反问道。
“我个人当然信得过你,不过还是想把问题搞清楚,这毕竟是国家的钱,是咱们的老百姓辛辛苦苦挣来再交给政府的……”宁自雪丝毫不让。
“实际上,那些钱我连个影子都没见到,都被副院长划走了……”司马津平无奈地道。
“韩炬?他要那么多钱拿来做什么?”宁自雪惊异地道。
“不知道,是上面的意思,他一直在一个秘密基地主持一个什么机密项目,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他不是搞生物基因工程的么?会不会和那些技术有关?”宁自雪若有所思地问。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涉及国家机密,你我还是少知道的好。”司马津平劝道。
宁自雪双眉紧皱,又道:“你说,葛部长的建议是不是有点奇怪?”
司马津平道:“你是指迁都西安的事情?这是有些怪,尤其是他说政治局会有迁都西安的倾向,他怎么会这么清楚的?新的政治局人选不是要大力提拔中年干部加入么,具体人选谁也不了解,他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宁自雪沉思道:“我想来想去,和陕西拉上关系的,政治局现任人选中有两个人,剩下的两个无论如何我也猜不出是谁了……”
司马津平道:“你不是总嚷着要迁都么,西安也不错啊,为什么还疑神疑鬼的?”
“你不知道……”宁自雪缓缓摇头,“最近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恐怕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司马,你最近一定要小心点啊……”
望着老同学关心的目光,司马津平的心中一阵温暖,轻轻地点了点头。
“粽叶洗好了没有啊?”路婵娟一边切着猪肉,一边问年小如。
“就好啦!”年小如手忙脚乱地把湿漉漉的粽子叶从水里捞出来铺好,长吁了一口气。
“娟姐呀,你们还没做好么?”厨房的门口,核桃的小脑袋突然伸了出来。
“快了,你先等一会儿吧,饿了就先吃点葡萄吧,冰箱里有。”路婵娟柔声道。
“不,我要等着吃粽子……”核桃摇摇头道。
“傻孩子,粽子是明天吃的呀,最多也只能吃一个尝尝鲜……”路婵娟抿嘴一笑,“还是等一会儿吃晚饭吧。”
“这样呀……”核桃撅着小嘴儿走了。
“娟姐,你做的是什么粽子啊,怎么要这么多材料呢……”年小如瞪圆了眼睛望着那一桌子洗净切好,摆得整整齐齐的菜。的确,种类是够丰富的,猪肉,鸡肉,虾肉,葱头仔,糖冬瓜,蒜米,花生,芝麻,香叶,粟子,虾米,冬菇,咸蛋黄,应有尽有。
“也做不了什么新奇的,就做两种……”路婵娟将芋头麻利地切粒后,和上油,转头向她笑道,“一种是香芋肉粽,一种是槟城娘惹粽……”
“嘻嘻,槟城娘惹粽,这名字真奇怪,怎么做啊?”年小如来到她的身边踮着脚往锅里看。
“很简单的,将糯米洗净,在水里浸两个小时,沥干了加四汤匙油和两茶匙盐,再搅匀了。在锅里烧热大约四汤匙在,爆香葱蒜,把猪肉、虾肉,糖,冬瓜和调味料,炒好待冷。最后把粽叶折好,加入糯米和馅料,用绳子裹紧了,再把粽子放入开水中煮两个小时就好了。”
“啊?这么费事啊……”年小如吐了吐舌头,“那不是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做好?太慢了……”
“所以今天还吃不了啊,你的小肚子也饿了吧?”路婵娟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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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嘻嘻一笑:“才没呢,昨天晚上吃那么饱……”
想起昨天晚上那夸张的一餐,路婵娟也忍不住笑了。虽然穿着一件简单的黑绒衣,还带着围裙,头发也因为忙碌而有些显得散乱,这笑容还是显得明秀非常。
年小如有些愣愣地望着她:“娟姐,怎么好象你比昨天漂亮了呢?”
路婵娟一愣,抚了抚自己的脸庞道:“哪里漂亮了,还不是和平时一样?”
“不对……”年小如摇了摇头,“你的皮肤显得比昨天光泽了,眼睛也比昨天更亮,连笑容都温柔许多……”说着撞了撞她的肩头,眨了眨眼道:“是不是队长他……”
路婵娟脸一红低下头去,她是自家知自家事,那自是因为今天清晨班鸣卓对自己温情滋润的结果了,可她当然不好意思和年小如说。
年小如看了她的窘态,又咯咯笑个不停,然后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路婵娟的肩头:“继续努力吧,娟姐,争取早日为我们国家制造一个超超念小战士……”
“说什么呀你!”路婵娟举手做出要打她的动作。
年小如咯咯一笑,逃了开去。
没有任何念力流动的情况,对方没有发动“域”么?不,不是,自己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这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域”中的隐藏技——“绝障”,对这种“域”,班鸣卓并不陌生,在a组中,胖刘也是操纵这种“域”的高手,这家伙有了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不想分给别人时就找个地方用“绝障”把自己藏起来,吃完了再现身。想不到这个该死的“百万富翁”也会这门技巧。要想打埋伏的话,这的确是个理想的选择。
班鸣卓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殿内的每一寸结构,既然感应不到对方的话,靠的就只有双眼了。
终于,他迈出了第一步,大殿内顿时发出空洞的声音……
正传 第十二章影蛊和胖鱼
机场大厅中,短促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徐东清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大厅中那彩色的北京三维地图。
“可恶,这些混蛋怎么说也有十多个人,怎么会突然一个也不见了呢?”唐卡气恼地道。
“小妖,你能猜出他们躲到什么地方了么?”胖刘突然问。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呀……”萧矢轻叹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化整为零,分头到达某一个固定的接头地点,再重新集结,这样比集体行动隐蔽得多,所以我们才一直发现不了。”
“这么说来,队长他盯上的将是其中的一个喽?”桑若影自言自语道。
“一个的话,只要不是约翰·弗多拿就应该没问题。”江振川松了口气。
“老江,队长好象很担心这个什么狗屁‘ 引导者‘ 的样子,你知道是为什么么?难道他真的那么厉害?”唐卡不解地问。
“是啊……”江振川喃喃地道,“约翰·弗多拿,‘ 引导者‘ ,这家伙大概是超念界‘ 神‘ 技巧上的第一高手吧,而队长曾经和他交过手啊……”
“真的?!什么时候?”唐卡吃惊地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队长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江振川回忆道。
胖刘听着,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班鸣卓缩水后的样子,脸虽然缩小了,可还是一脸没刮净的护照,还叼了个奶嘴。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出来。
萧矢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什么?”胖刘不满地道,“我不过是在想队长叼着奶嘴的样子么……”
桑若影忍不住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振川也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整道:“你们想必都还记得十八年前的莫斯科的马利格勒惨案吧……”
几个人一下愣住了。
当年在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举办了世界第一届超念大赛。当时的各国政府还没有开始形成超念部队的概念。超念人士大还都是自由之身。来自世界各地的超念高手们纷纷赶到莫斯科,交流技巧,欣然献技。有名的“超念是人类生存的终极进化”的概念就是那时提出的。然而就在大会即将完美闭幕的最后一天。在举行闭幕典礼的马利格勒宫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血案,多名超念高手间突然恶语相向,乃至大打出手。最后各路的三百余名超念高手大都卷入,马利格勒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连带居住在附近的无辜平民都有大规模的死伤。等到最后俄罗斯政府派兵出来收拾残局时,幸存下来的超念高手已不到十分之一。之后,世界知名人士纷纷呼吁加强对超念界的管理,而给政府强行控制本国超念人士并收为己用提供了最好的借口。从那时起,超念高手们一改以往天马行空的独立作风,正式沦为政府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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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队长他当时也在场?”胖刘张大了嘴。
“不只是队长,当时在场的,还有仅仅九岁的‘ 引导者‘ ——约翰·弗多拿……”
班鸣卓的目光扫过三世佛像,又逐一地扫视着两边的十八罗汉像。
奇异的气流缓缓的围绕着他的身体生气,如果不是他的头发在轻轻地浮动起来,这气流就轻微得无法察觉。每迈出一步,这轻微的气流就随着他的身体不住流动,看上去,他整个人也仿佛模糊起来。
班鸣卓看的极慢,几乎每一个佛像都要足足地全神注视一分钟以上,而每看过一个,他都要微合双目,停上一会儿,再看下一个。就这样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所有的佛像才看了一多半。经过了长眉罗汉宾头卢,喜庆罗汉迦诺迦伐蹉,和开心罗汉戍博迦之后,剩下来的就是看门罗汉注荼半托迦,降龙罗汉庆友以及伏虎罗汉弥勒。象前面一样,班鸣卓用独特的方式一一检视着这三个罗汉。然而,他没有任何举动地就继续向前行去……
突然,降龙罗汉和伏虎罗汉两个雕像猛地飞起向班鸣卓撞去,班鸣卓反应神速双手一分,两个雕像便旋转着平稳地落在地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原本静立不动的看门罗汉注荼半托迦突然化身成路德·阿斯特那身形一闪,便一脚踢在班鸣卓的胸口,班鸣卓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踉跄后退。
就在路德·阿斯特那脸上刚刚露出狂喜的笑容时,那口鲜血竟然凌空凝结成一支血刃,厉啸着插入他的肩头!路德·阿斯特那惨呼一声,身子摇了几下,才稳稳站住。他迅速地检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知道实在无力再战,便恨恨地盯了满嘴鲜血的班鸣卓一眼后,转身飞速离去。
“后会有期啦!班队长!”他的声音从大殿外远远地传来。
他方一离开,半跪在地上的班鸣卓便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若无其事地擦去了嘴边的血迹,喃喃道:“这样的话,引导者该不会起疑心了吧……”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降龙罗汉和伏虎罗汉,“喔,还好,没摔坏,虽然说公务员的工资已经涨了不少,可是万一要我赔的话,就真的只有去献血才行了,献一次就得两吧,刚才我吐了多少?嗯,也就一百五,所以这一口血吐的不算冤,不算冤……不过妈的还是很不值得呀!”
“他们当时交手了?不过,那时队长也是小孩子吧,两个小孩子打架能激烈到哪里去啊?”唐卡觉得没劲。
“不是,据队长说,当时马利格勒的惨案很可能是出于约翰·弗多拿之手……”江振川缓缓道。
“什么?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桑若影失声道。
这一次,连萧矢的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当时的约翰·弗多拿已经在‘ 神‘ 的应用上达到了超级别的水准。所以才能在众多的超念高手中引发他们狂暴和杀戮的情绪,从而制造了那样的惊世惨案。”江振川严肃地道。
“可是,为什么?一个才九岁的孩子,竟然会做这种事?”桑若影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据队长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