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虽然掌握着埃及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他并不是什么都可以做主的,也是需要更多人支持他的,否则的话,面对神权,他也会深感无力。
“士兵们还需要多长时间休整完毕?”萨拉丁问道,此时的他,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阿迪勒。
“随时随地,他们都可以以最高昂的士气迎接下一场的战斗!”
“我不要听这种话,我的弟弟,我要的是实际情况。”萨拉丁扬起了眉角,声音有些不悦。
“这就是实际情况,阿克里,虽然令我们损失了不少的部队,但其余部队,并没有耗损太多的精力。”阿迪勒如实说道。
打下了阿克里,损失了不少士兵,粗略估算一下,应该是十字军损失人数的三倍左右,不过,那都是其余埃米尔手下的士兵,至于阿尤布家族的士兵,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如果不是萨拉丁亲自带兵,在雅法城打败了十字军,让其他埃米尔无法多说什么抱怨,否则的话,单单阿迪勒在阿克里城下的这种类似于“借刀杀人”的手法,这些埃米尔怕是早就要暴怒了。
萨拉丁不反对阿迪勒的这种做法,实际上,萨拉丁也早就开始反感这些尾大不掉的埃米尔。
没错,在埃及并不怎么强大的时候,这些埃米尔给了自己非常大的帮助,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埃米尔的支持,那么萨拉丁也无力北侵,说不定连埃及本土,也无法完成统一。
可当他们占领了耶路撒冷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些埃米尔不再像之前那样遵守古兰经中的戒律,在战争中,也不再悍不畏死,开始变得奢靡、变得胆小、变得自私起来。
假如这次不是十字军大举征伐,不是大敌当前,那可能现在萨拉丁都无法正常调动这些埃米尔手中的军队。
这对他的统治是非常不利的,可萨拉丁也几乎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些人手中都握有军权,而且之前都是立过功的人,没有适当的理由,即便是萨拉丁,也没法对他们做什么。
当然,最关键的是,萨拉丁还没有时间处理这些问题——他刚刚打下耶路撒冷,还没有几年的时间,这一地区的民生治安等一系列问题都没有解决完毕,紧接着十字军就又打来,这让萨拉丁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这群埃米尔。
所以,萨拉丁对于阿迪勒的这种“借刀杀人”,并不反对,只不过,是希望他下次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手脚干净些,不要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就反而得不偿失了。
“哥哥,难道你觉得十字军会继续攻伐我们么?”阿迪勒问道,既然萨拉丁问什么时候士兵可以休整完毕,那言外之意,就是最近很可能会再次爆发战斗。
可阿迪勒不觉得新败的十字军,有勇气再和他们一争高下。
“是一定的,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看到耶路撒冷是什么模样,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萨拉丁说道。
“可是,他们刚刚失败,应该比我们更需要休整的时间,况且,我们在阿苏夫一带的斥候,暂时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阿迪勒有些疑惑,毕竟,他不是萨拉丁,无论从头脑上还是气量上,都远远不如。
就比如说如果是萨拉丁亲自去说降阿克里城中的十字军,那么,无论其他人再怎么反对,萨拉丁也不会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
“正因为他们刚刚失败,所以才更需要一场大胜来恢复士气,至于斥候?”萨拉丁笑了笑:“吃过一次亏的十字军,如果还不长些记性,那我们就真没有必要把他们放在心上了。”
“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斥候身上,我估计这次十字军会小心多了,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让我们对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了如指掌。”萨拉丁不自觉地又看向地图,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对策,一种能彻底击溃十字军的对策,只不过,这并不容易。
“那么,这一次,您觉得他们会选择从哪个方向进攻耶路撒冷?”阿迪勒问道,毕竟,从阿苏夫到耶路撒冷,可不止有一条路可以走,在无法提前掌握十字军的真实动向之前,如果能正确判断出十字军的行军路线,对埃及人来说,无疑是个大便宜。
“还是这里。”萨拉丁自信地指了指羊皮地图上的某一点。
“雅法?他们刚在这里吃了一场败仗,怎么还会选择这里?”阿迪勒不解。
“因为,他们对这里最为熟悉,也正因为他在这里吃过一次败仗,才会知道在这条路上,他们还需要防范什么。”萨拉丁笑着,掌握战局的主动,是取得胜利的先决条件,在这一点上,萨拉丁做的从来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