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要看一看,你们谁能逃得掉!”
这伙人里面也有见过世面的,一边使劲地挣扎,一边惊怒交加地叫嚷:“你敢胡乱捏造罪名?!羞辱朝廷命官?你几时看见我们羞辱官员了,又有谁人能够做证?”
侍卫抓人的动静不小,这些家伙鸣冤叫屈的声音更上,登时就把轩辕宫上下几重殿阁里的客人都惊动了。这时节廻廊上七八间阁室的门都打开了,人们全都簇拥到门口来张望;楼上楼下也有人在探头探脑。这里没有谁认识商成,但认识李穆和田岫的却有不少,只是眨眼的工夫,那几个被商成抓起来的家伙也被人认出来:两个太学生,一个大成宫教授,还有四五个都是素有望名的外地赶考举子,还有一个是平原三子中的李哲李暂师一一就是追着田岫陪小心的那个人……
有人围观,那个家伙喊叫得更加大声,似乎这些旁观者给他带来了勇气和胆量一般。他恶狠狠地瞪着商成,说:“无凭无据,你有什么理由索拿我等,又有什么理由去衙门告我们?这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更不要想什么屈打成招的捣鬼伎俩!你要是敢屈打成招,朝廷不会放过你,我等更是不会放过你!”这人说得兴起,最后甚至拽出一句文来:“猖狷竖子,且勿空言虚吓厥辞不予!”
他的这句话立刻得到同伴的声援。他们几乎是声泪俱下地痛斥商成的胡作非为。
商成正想拉着李穆和田岫一道上楼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先让他们消消气,再让他们来决定怎么处置这伙人。再怎么说,李穆和田岫也是同这些人一道来黄灯观。偏偏这家伙的口气不是一般的嚣张,还张口“竖子”闭口“猖狷”,还说什么“厥辞不予”一一遭他娘的,无凭无据就治不了他的罪?他转过身来,慢慢地揭起眼罩,熟视着那伙人良久,直等到那些家伙一个接一个地闭上嘴,他才撇着嘴轻轻一笑,说:“很好。我本来还想给你们留条活路的,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就没有办法了。一一临德公,冲撞大将军钧驾,是什么样的罪状?”
“禀大将军,这是轻慢之罪;依军法,当斩。”冉临德低首垂目声音清朗地答道,“不过,这几人不在军籍,又都有功名在身,不能依凭军中禁令处置。当细致其事,然后移文地方,乞夺其人身份,再甄别论处。”他的这番话不卑不亢,又有理有节在理在情,周围的人听到之后,虽然心里都很是好奇他与商成的身份来历,但也纷纷点头称善。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但大将军与人相约议论紧要军情,这些人竟能预先打听出时间地点,并先一步设局羁绊,觊觎军机,此乃探军之罪!为守机密,此等人便不能移送地方,可交由西岳庙兵部大狱严加拷问,务必追查出背后指使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攀诬构陷!
听说要被送进兵部大狱,那伙人之中立刻就有一个人吓得腿脚发软。周围的旁人里也有人知晓兵部大狱的底细,赶紧拖着熟人朋友就向后退走,同时悄悄地警告别人,千万别撞进这桩麻烦事里一一进了兵部大狱,不死也得脱上几层皮!
李穆看了看睁大眼睛呆望着一旁不吭声的田岫,长叹一口气,拉住商成的胳膊小声说:“子达,算了。这些都是读书人,功名来得不易。再说,这事也不能声张,传扬出去,只怕,只怕……只怕有损令名。”
商成瞥了李穆一眼。他很明白,李穆这话说的不是他。只为了一个歌姬,他都敢在正旦大朝会上当着东元帝的面跟别人打架,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李穆这是在帮田岫说话。虽然田岫受了大委屈,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因此这事它绝对不能够扩大!他想了想,把眼罩重新拉下来,吩咐李奉说:“让这几个家伙通通具结画押!”又对那伙人说道,“你们运气,有人替你们求情。具结画押之后都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但我把话先撂在这里:要是我改天听说了什么风声,你们这几个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去守烽火台!”说完转身就拽着李穆让着田岫上了三楼。
在旁人的注视之下,那几个家伙哭丧着脸,被侍卫逼迫着写下供状,又按了手印,这才灰溜溜地掩面而逃。
在轩辕宫二重殿阁上发生的事情,让今天的黄灯观赏月又多了一桩谈资。那些倒霉蛋的遭遇就不说了,人们更关心的是商成的身份一一这家伙说话的口气那么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来头?
商成的底细,很快就被人从接引道人那里打听出来:这位就是去年踏破黑水城的孙复孙仲山!
哈呀,原来是孙复孙大将军!孙大将军横扫大漠功勋卓著,威名赫赫之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呀!既然是他,那就更怪不得了;能一举攻克黑水城的人,说话时口气大一些又能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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