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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神仙局阎王废计,菩提心伏龙回春(1/2)

    “你便是孟元帅?”

    乍闻“十殿阎罗”这个令人不觉一阵寒颤的名字,阿铁等人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

    因为,他们来此就是冲着“十殿阎罗”而来。

    “我们为何又要相信你?”

    “我今天已格外留情,其实,我根本便不需要你们相信!”

    那声音冷冷地笑道。

    “擅入第十殿者一一”

    “杀!”

    “杀”字甫出,蓦然从前方的无边风雪中这地闪起两道光,直向四人扑面而来!

    寒光极急,由远弗近仅是刹那之间的事,就在寒光飞近众人身前一丈之位时,赫见,这两道寒光居然是——

    牛头!

    马面!

    寻常的牛头与观并不可怕,可是若这里真是幽冥地狱,那便可怕之极!

    更何况,此刻扑近队铁的是两上彼斩下来的牛头马面。那双牛角,那一嘴密麻麻的马齿,早已给嵌上泛着蓝色寒光的金属,看来锋利无比,断石分金!

    牛头马面来势甚急,眨眼之间已到眼前,四人在风雪之中又腾挪不便,眼看热必被那双锐利的牛角与密麻麻的马齿撕为片碎,就在此时——

    “一夜春风凌波影……”

    无咎的剑光,猛然在雪地之上亮起,就连那漫天风雪,仿佛都为之惊叹。

    “——剑挽梅花不许谢!”

    冷剑挽狂花,平地一声雷,卷起漫天的冷艳,剑影过处,寒光三千,如那雪中猛然炸绽一株傲骨寒梅。

    剑气如飘零的梅花一般悠悠荡荡,毫不着力,然而,就在那牛头马面和漫天花雨接触的那一瞬间——

    “轰!!!”

    一声震天巨响,天摇地动,风止雪散,霎时,剑停,人止,梅花落。

    “噗噗”两声,牛头马面落地,化作一地的碎肉铁屑,竟是在一瞬之间,被那看上去毫无威力的漫天梅花雨劈个稀碎,滚到雪地之上!

    然而,还未完。

    见第一击无法奈何众人,寒光闪处,又是数十个牛头马面,扑面而来,杀气之盛,令人咋舌。

    苏夜眉头轻轻一蹙,剑交左手!

    忽见此状,阿铁、聂风、雪缘心中都不由得一凛。

    寒光闪处,苏夜的右手上,竟又握上了一把刀,却不知这般武器,究竟是放在这小小的女孩身上何处?

    沧浪痴水涤此剑,九霄狂月映我刀。

    刀剑起,卷开一地红尘飞雪,在那满天的冷傲之中,一道寒芒如电,探,剑走刀锋,急如惊鸿,猛似游龙。

    剑势疾走,一触即退,一收再发,待到那些牛头马面冲至近前之时,其攻击的强弱方向极其个中机巧,已然了然于胸。

    寒光萤蓝刺眼,饱含杀机的尖锋已到眼前。瞬间,那一地的茫茫之中,绽出一团寒光闪烁,重影如峦,层层叠叠。自谦,刀行剑旋,脱手的刀化作一轮银月冰盘,飞旋之间,将那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牛头马面尽数阻挡在外,不得寸进。

    然而骤见那被苏夜击退的牛头马面,竟是在空中轻轻一扭,再次回转,来势更急,竟是内藏机簧!

    双眼骤然一冷,在最后一颗牛头被击退,而第一颗被击退的牛头还来不及再回至多近之时,反手后扬,刀柄沉稳入手。

    刀曰刀狂,剑曰剑痴,狂刀狂乱舞,痴剑痴绝生,必胜,掌中刀剑势起无回,天地暗无光,日月失颜色!

    刀光如月,剑影如雷,纵横交错之间,刀走留痕,剑行有迹,并无之前那一式满天梅花雨的绚烂,然而一刀一剑指点之间,却完美地在每一击之中,都将一颗牛头或是马面劈开两半!

    其出刀之快,出剑之准,足以令身为刀法名家聂人王之子的聂风也为之赞叹。

    “嗯?刀剑齐用?令人趣味……”

    渐渐,声音靠近。

    显而易见,声音的主人已在接近,心知来者并非庸手,其他三人也不由得暗提真元,严阵以待。

    可是,满以为只待声音逼近至三、四丈内时便可远远瞥见这名神秘高手,但——

    错了!

    眼前的茫茫雪海之中,还是没有半条人影!

    不可能!刚才分明听见声音逼近,为何如今竟会全没人影?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适才的神秘声音,真的并不是人,真的是十殿阎罗孟元帅,真的——

    是鬼!

    然而,聂风双耳忽然一动,同时,他发现苏夜竟然低着头,看着脚下。

    惊骇的眼神骤然下沉,望向脚下的地面!

    “在下面!”

    听见聂风的惊呼声,阿铁和雪缘慌忙定睛向脚下一看,透过那半透明的冰面,如今他们方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踏着的雪地下,竟是一条冰河!犹可隐隐看见厚厚冰声下的淙淙流水,还有——

    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天!来者好深厚的内功!这个人竟能浸身在冰河之下而不被冻僵,且可把声音隔着厚厚的冰声传上来。功力非同小可。

    “彭”的一声巨响,一双蒲扇般大的手已抢先破冰而上,闪电捉着阿铁的双手,硬生生把他拉进冰河之下。

    雪缘惊呼一声,同时手上却毫不怠慢,白练急闪,直指来人的双手。

    然而雪缘不慢,有人更快!

    三声风声险,一腿,一刀,一剑!

    腿卷风神,刀挽狂月,剑挟痴水!

    四方巨力齐下,重重轰击,顿时方圆冰面一震,现出无数龟裂!

    所幸冰河甚厚,再加上河上众人皆是轻功高绝,才不至于冰河裂开而跌入水中。

    见不可为之,来袭之人慌忙放开,任凭雪缘的白练将阿铁拉回岸上。

    “哗啦”一声,一条魁梧的人影已趁着三人顾及阿铁的同时,跃上了冰面。

    “什么?是……你?”

    在跃上冰面的同时,那人也同时看清了阿铁的面目,不由得一怔。

    然而,刚才那一下来得突然,再加上冰河之水何其之冷,阿铁却是已被冻昏了过去。

    “不!怎可能会是你?”

    “你根本不是你!你是——”

    “谁?”

    那自称孟元帅的神秘人惊恐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阿铁,也不顾其他三人的疑惑,也不顾阿铁听不听得见,如同魔怔了一般迭声呢喃。

    ===

    “曲姐姐,我家就在前面,屋子有些简陋,莫要见怪……”

    玉儿推着那装盛着她所做夜叉面铺的木车,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在她身边,曲怀觞一手帮她把持着木车,一边悠哉漫步。

    才这么一路同行的功夫,就从“曲姑娘”变成了“曲姐姐”了,两人的关系进展倒是不慢。

    若不是玉儿坚持要自己来的话,她恐怕早就把木车抢过来帮玉儿推着了,毕竟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够轻松看出,这辆木车绝不轻巧。

    “哈,纵有良田千万亩,寄身仅需半尺宽,哪有什么简陋不简陋的问题?”

    笑着摇了摇头,曲怀觞抬头向前望去。

    然后她的表情就在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僵硬。

    因为,在她的视线中,出现了很明显就是玉儿的家的房子。

    何止是“有些简陋”就可以形容的房子!

    四壁漏风,屋上茅草,门户皆破,虽然还有个房子的形象,但是基本上已经没有房子的机能了……

    “你……就住在这里?”

    “……让你见笑了……”

    显然也知道曲怀觞的尴尬,玉儿不由得勉强笑了笑。

    曲怀觞摇了摇头。

    “万象……”

    轻轻嘀咕一声,曲怀觞手中文竹卷轻轻一挑,一道柔光普照,数十条木枝藤条如同活蛇一般慢慢从地上爬起,慢慢地绕满了整间屋子。

    树枝藤蔓慢慢将绕着房子铺了一圈,把缝隙破旧等处尽皆挡上补齐,不多时,整间已经是四面漏风的破屋已经焕然。

    即便玉儿是盲女耳根清明,却也没有听见这似慢实快的变化。

    “玉儿姑娘,为什么你会突然觉得要造这夜叉面谱呢?”

    曲怀觞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次,然而此刻却又问了一次。

    然而玉儿却很清楚,北窗伏龙口中的问题,并不是同一个问题。

    她想知道的,并不是之前那个答案。

    只因她知道,虽然看不见,但是曲怀觞分明已经察觉了她家旁边,那个可怕的池。

    夜叉池。

    “其实……许多小时候的往事,我……已不大记得清楚了;缘于我在出世时不知何故,曾患了一场……不知是什么病的大病;事后听爹娘说,我几乎病死了,幸而最后都救活过来;只是命虽保住,但这个病在我五岁时又再复发,且我的一双眼睛亦因五岁这次病发而保不了;从此我便双目失明,而且可能因病呆了,我对五岁前的事,都不大记得……”

    “我仅依稀记得娘亲说,我爹在我出世前,好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造陶也仅是他的嗜好,并非他的谋生技俩,他甚至在我四岁时,便已迫不及待将其陶艺传给我,所以最后我尽管忘记了许多事,还是无法忘记他传给我的陶艺……”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爹叫什么了,只记得,他在我出世之后,便再一无所有!后来听娘亲说,爹是因为要医好我的病才会失去一切,但仅为了医治一个小女孩的病,何以要我爹付出了一切的名望?我一直都一无所知,后来我在五岁时的那次病发瞎了,爹为想治好我那双瞎了的眼睛,便离开我和娘亲,出外去想办法,之后,忽然有一天,娘亲便对我说,爹已死了……”

    “足够了……”

    曲怀觞突然伸指,轻轻点住了玉儿的唇,止住了她的话头。

    不知为何,这似乎是她完全无意识之中,自己觉得最简单就能停下一个人说话的方式。

    完全没有发觉,她这个动作不止让玉儿停下了说话,更让玉儿的脸上一阵飞红。

    她完全没有发现,虽然是作为女子,但是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却很难让人将她和“女子”联系到一起。

    倒不是她多么粗鲁,相反,她很多举止之间流露出来的气质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细腻温柔。

    然而她身上那股文竹卷的清香,却总是给人一种“儒子”的感觉。

    儒子,那自然是男子了。

    再加上她的名,她的号,她那‘劣者’的自称,谁又会觉得“北窗伏龙曲怀觞”这个人,会是一名女子?

    然而此刻,北窗伏龙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玉儿的变化,因为她已经想起来了。

    这是理应还要过多几年才被揭露的真相。

    那是改变了断浪一生,让原本理应是风起浪涌,肝胆相照的一对挚友,从此形同陌路,甚至最终刀剑相向的故事。

    夜叉!

    眼神轻轻一黯,曲怀觞的双眼不由得轻轻瞥了一眼,那血红的夜叉池。

    虽然看不见池底,然而她却知道,在这池底,正潜着一个人。

    一个甘愿为了兄弟和侄女,为了一场恩仇,放弃自己原本俊美的表相,以身饲夜叉的人!

    “你……想不想能看见?”

    轻轻一叹,帮玉儿将木车放好的曲怀觞突然问道。

    玉儿不由得一愣。

    想不想能看见?这是一个听起来很蠢的问题。

    谁会不想看见?

    越是经历过黑暗的人,越是不愿放弃那好不容易抓住,甚至只是“即将抓住”的一丝微弱的光明,就如同地狱里的蜘蛛丝一般,即便是那一点点毫无意义的希望,谁又愿意放弃?

    然而,玉儿却迟疑了。

    她并非愚笨,自然听得出曲怀觞的话外之音。

    她既然如此一问,自然就意味着,她能够治好她的眼。

    但是她却犹豫了。

    不为什么,只为——

    她怕!

    她自然也记得那个为了她和她父亲,投身夜叉的“叔叔”。

    人说夜叉丑陋不堪,恐怕不只是丑陋,更是恐怖。

    她虽然明白,如果那个叔叔回来,恐怕也是一张可怖的脸,一副可怖的样子。

    她虽然明白,那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和她的父亲。

    她当然明白,她没有害怕的资格,更不可以害怕。

    但是她没信心。

    她害怕自己在见面的瞬间,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时,会因为他真的变得可怕的面容,露出一丝的害怕。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丝。

    要毁了一个人的心,真的用不着太多的心。

    她没有信心,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能够不感丝毫的恐惧。

    “劣者知道你在想什么……”

    曲怀觞笑着,伸手摸了摸玉儿的头。

    她比玉儿年纪要长几岁,又刚好是横跨了长个子的年纪,所以看上去,她倒像是比玉儿要年长许多的样子。

    “不必担心,劣者既然有治好你的想法,又如何会让你为难?”

    这么说着,北窗伏龙轻轻一笑。

    同时,她的眼睛看向了旁边的夜叉池。

    毫不意外地,隔着血水,对上了一双——

    鬼神的眼睛!

    ===

    其实人生在世,始终难逃一死,早死迟死还不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是人自己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一生没有在过,无悔今生!

    这已经很足够。

    可是有一些人,他们的求生意志异常炽盛,而且上天似乎亦已为他们安排了种种命运,一定要他们活着面对,绝对不能逃避!

    就像阿铁,他的路早已被神于“百多年前”便已有所安排了,他根本无从逃避。

    正如即将发生在他身上的命运,对阿铁来说,可说是一场一场要命的挑战。

    然而这些挑战在神的眼内,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是的。

    只是一场游戏……

    当他再度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他便看见,坐在他身边,用手帕帮他擦拭着脸上冷汗和冰水的雪缘。

    而在他坐起身来的时候,他赫然看见,在其眼前坐着的一一他自己!

    不!应该说,眼前的自己,仅是一幅壁画。

    原来阿铁如今身躺之处,是一座殿堂正中央的地面,这座殿堂偌大无比,而且无论殿顶、殿壁、地面与及柱梁,尽以血红色的巨石精雕细琢而成,人处身于这个血红的空间中,简直置身于烧着熊熊烈火的阿鼻地狱!

    这里真的是地狱?

    阿铁不敢肯定,他只知道,这里的主人一定与他有莫大关连。

    因为当他开眼睛之后,第一眼瞥见的,在殿堂尽头,又是一幅与坚立在海螺沟口壁画一样的壁画,壁画中所绘的当然又是那四个人,其中那个坐着的人,仍是阿铁!

    阿铁一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不由得随即环顾四周,接着,他便发觉,这座血红殿堂虽然凄寂,但是此刻除了他,坐在他身旁扶他坐起的雪缘,还有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聂风和苏夜以外,却原来,在其中一面血红的墙壁前,有一个人正在恭敬的向这边跪着。

    阿铁第一眼未能发现此人,是因为此人头戴一朵血红帽子,身披一袭血红武衣,且还深深的垂下头,于是骤眼看来,整个人除了一片红色以外.别无其它颜色,似与身后的那面血红高墙融为一体……

    那人虽低着头,但似乎亦已听见阿铁醒来,遽然道:

    “应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你可知道,为了等你,我已在此等了一生。”

    声音低沉而沙哑,阿铁一听之下骤然变色。

    这个声音,正是在冰川之下,那个自称“孟元帅”的人的声音。

    “这里到底什么是地方?”

    阿铁并不问那男子的身份,也不问他为何将他们带到此处。

    因为他早已明白,眼前此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孟元帅”。

    因为他很相信,雪缘是不会害他的,自然不可能将他带去险地。

    “这里深藏在冰川十丈之下,是——”

    “第十殿内的血殿!”

    随着男子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阿铁随即一愣!

    他错愕,非因他听见“血殿”这两个字,而是因为他已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脸,这个看来年近五十的男人的脸!

    他的脸,居然与壁画中站于最后的忧郁男子有八分相似!

    他,可会也是画中人?

    “他不是。”

    突然的,原本阿铁以为是坐在旁边睡着了的苏夜突然开口说道。

    “他并非那个壁画上忧郁的男子,仅仅是和他长得七八分相似而已。”

    而坐在另一边的聂风也睁开眼说道。

    “那,他是准?”

    阿铁指了指壁画上那个男子。

    “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十殿阎罗孟元帅‘孟山’;而我,是他唯一的嫡孙——”

    “孟恨!”

    “孟元帅”似是对阿铁十分的恭敬,见他提问,立刻回答道。

    孟山?孟恨?阿铁愈听愈虽纳罕。

    “原来……世上真有‘孟山’其人?那民间所流传关于他的事迹……”

    “民间所流传关于我先祖父的事迹,有真有假……”

    “哪些真?哪些假?……

    “关于我祖父‘孟山’释放所有死囚的事一直都是真的,至于那些囚犯重获自由与新生后,这之后的故事便截然不同了。”

    “哦?”

    阿铁益发兴趣了。

    他蓦然发觉,民间大部分哀艳美丽的神话传说,竟然全皆真有其人,当中包括白蛇传里的白素贞、法海、小青,有那个传说中的地狱之王——

    十殿阎罗孟元帅……

    “一百二十年前,我祖父孟山有感于那八百多名死囚能立志改过自新,一念之仁,便贸然私自把他们统统放掉,反是自己却没畏罪潜逃,因他自知死罪难免,所以向上司自行请罪,决以一命抵他们八百多条人命。”

    “终于,先祖父在百词莫辩之下,被上司囚在狱中,等待九个月后的秋后处斩……”

    孟恨的口中,带着无限的唏嘘。

    阿铁闻言,不禁也为孟山当年那份牺牲自己的精神再次有所感触,道:

    “孟前辈高义实在令人敬重.只是,后来他的际遇如何?”

    孟恨摇首轻叹。

    “他的际遇实是比传说中的不幸多了,对于我先祖父而言,死,已是老早豁出之事,能够为八百多人而死,死何足惜?可是他随后方才知道,世上原来有一些事。甚至比更能令人痛苦……”

    “哦?”

    “就在先祖父快将被问斩的前数天,他的上司斗地前往狱中向其讪笑,说我祖父愚不可及,死有余辜,他说,我祖父所释放的八百多名囚犯,已全被官兵捉回。他们被擒,是因为他们出狱后虽然也会有感于我祖父的恩义而学乘了一段日子,然而时间最终证实‘本性难移’这句说话,贼终是贼,不久之后他们便故态复萌,穷困的生活令他们逐渐忘记了对我祖父的承诺,继续烧杀掳掠,杀人如麻,被害被劫被杀的无辜百姓多不胜数,我祖父一听之下当场呆住,老泪纵横……”

    阿铁开始明白何解壁画中的孟元帅如斯忧郁了。

    “所以他很痛苦——他恨?”

    自己异常信任的人居然背信弃义,重蹈覆辙,自己不但平白在自为他们牺牲性命,更害了许多人的性命,试问如何不痛”如何不恨?这点,阿铁十分明白。

    “嗯!”

    孟恨点点头,叹息着答道。

    “我祖父十分痛恨自己轻信他人,更对人性异常失望,他恨!为何世间没有真正重义的人?为何?为何?为何?”

    “以己度人而已。”

    在一旁听着的苏夜蓦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