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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浪卷惊涛火凌云,风起动乱人藏镜(1/2)

    乐山侧,大佛膝,惊涛拍岸,一如既往。

    那静静坐在江岸边的顶天巨佛,那一双似是空洞,又似是洞悉的双目,静静地注视着江面,俯视着苍生。

    都说我佛慈悲,然则世人有难,救人的却从来不是佛。

    那一双眼,看的究竟是苍生,还是虚无?

    那满脸的慈悲,到底是悲天悯人,还是对世人的嘲讽?

    不,那只是个佛像。

    不会救人,不会救世,甚至连慈悲都没有,只是会坐在那里的佛像。

    黑发的女孩,如同踏着清风一般慢慢落在了佛膝上。

    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水位,距离水淹大佛膝还差得远。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是大佛膝上一座名为凌云的洞窟洞口,所写的对联。

    矛盾的对联。

    照理来说,水淹大佛膝,那么在大佛膝上的凌云窟,也该是被水给淹没才是。

    就算没有淹没,水火不可相凌灭,凌云窟也不该是被火烧才对。

    这也是曾经定居于此,如今埋骨于此的南麟剑首断帅想要知道的答案。

    数年前,南麟剑首断帅和北饮狂刀聂人王于乐山大佛一决高下,旁有其二人各自之子,聂风,断浪在旁观战,而在旁边的森林深处,则是窥伺着的步惊云和两名随从。

    那一战在当时的武林也算是巅峰之战,然而最后却不了了之,聂风和断浪只知道两人都被一团烈火拖进了凌云窟之中不知生死,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步惊云却似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凌云窟旁两座内无一物的空坟,是两个在那时也是一世高手的人所留下的两名孤子所立。

    哪怕壮志凌云,哪怕武功高绝,哪怕手握千军,哪怕权倾天下,到死,也不过是这黄土一抔,孤坟一座,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归于虚幻,只留下生者在世,声声哀泣,声声唤念。

    女孩扭头看了看凌云窟旁的两个衣冠冢,轻轻摇了摇头。

    是在叹息人生苦短,还是在感叹世事如棋?

    小脸平静无波,犹如一口千载不动的幽井。女孩轻轻踏着无声的脚步,向着凌云窟内步去。

    洞内,是不像靠近河岸的干燥空气,隐约,从洞穴深处传来似鬼哭如兽嚎的惊悚低吟声。

    然而,脚步不停,小小的身影,转眼已消失在了凌云窟的深处。

    ===

    聂风第一次觉得,雄霸的说话方式原来是这么的形象。

    他根本没有去找那个被雄霸安排了和他接头的人,那个人就找上了他。

    真的很好认。

    但是,聂风觉得有一种用头撞墙的冲动。

    聂风曾经想象过和他接头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雄霸既然能够放心把这个任务交给聂风和那个人,那么必然是和雄霸的三大弟子一样深得雄霸信任的人,至少,在实力方面,雄霸相信那个人有办法在那个能够达到比雄霸还要高境界的神秘人手上保下命来,甚至有可能照顾到聂风。

    但是,既然是“早就在无双城里”,相比也是一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

    就像……嗯,大概就像是那些专业的探子一样,甚至比那些探子还像是“影子”的人吧?

    比如……

    聂风的眼前再次闪过了一个影子。

    庙祝。

    会是那个自称勘破天机的庙祝吗?

    那个神秘的庙祝,既然连那毫无征兆的洪水都能够预知,那么作为探子什么的虽然屈才,但是很符合聂风的猜想。

    亦或是……

    女孩。

    那个被乐阳村民诬为妖怪的小女孩,比聂风年纪还要小些,但是聂风十分汗颜地看出,那个女孩的修为比他还要高许多。

    因为,以他的听力,在女孩的旁边,居然也听不到那女孩的脚步声。

    且不说修为相差多少,光是这份轻功的造诣,就让聂风有些汗颜。

    而且看样子,那个女孩也拥有和聂风不分轩轾的“敏感”。

    在乐山大水的时候,只有聂风和那个女孩,是能够比其他人要早一步“听”见潮汛的。

    如果有人说那个女孩是天下会的人,聂风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甚至聂风已经猜测她是天下会的人了。

    如果那女孩是天下会的人,就有了能够解释那个女孩为什么会在乐阳村的理由了。

    雄霸既然担心聂风逃走,以聂风对雄霸的看法来推断,在派步惊云跟随以外,就算再派遣一个“暗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那个女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知觉,加上令人惊叹的轻功,也十分适合作为探子。

    聂风在脑子里预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他都猜错了。

    他忘了最基本的一点。

    雄霸曾经说过。

    “好认”。

    雄霸用这个绝对不可能用来形容探子或是间谍的词语来形容那个人。

    聂风只不过是在无双城里转了不到半圈,就找到了那个人,或者说,是被那个人找到了。

    曾经预想过所有可能性的聂风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太小看这个武林了。

    这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他曾经预想过的任何一种可能的样子。

    最特殊的,就在于他的存在感。

    作为探子的人,作为“针”的人,可以有各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