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李校尉。”武逊赶忙回礼,脸上却掩饰不住尴尬之色。自狼群中被李元芳搭救之后,他们一直处于危急的状态中,武逊始终没来得及向李元芳正式道谢,同样也没有为自己将李元芳他们抛在大漠中的行为做出解释,此刻二人突然两两相对,武逊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校尉,怎么不在营房里休息?”武逊定定神,随口寒暄了一句。“已经休息过了。”李元芳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武逊“哦”了一声,又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看着李元芳还是一脸淡然地站在面前,武逊心里不禁懊恼起来,脾气上涌,索性直奔主题:“李校尉,武逊给你赔罪了!”他不看对方的表情,继续急匆匆地道:“武逊把李校尉和狄公子你们留在阿苏古尔河畔,实在是顾虑伊柏泰的情势凶险,怕有你们跟随在一起,不好控制局面所以才出此下策……此后武逊被困狼群,自顾不暇,虽非故意但也牵连你们遇险,实非武逊本意。还望李校尉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才是!”一段话说完,武逊长吁口气,直视着李元芳抱拳致意。
李元芳淡淡一笑,平静地道:“武校尉,你过虑了,事情既已过去,就不必再提。经此一役,今后你我二人更要以诚相见,方能在伊柏泰通力合作,完成剿匪之任。”“那是自然!”武逊大声称是,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个李元芳怎么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说起话来也太厉害了吧。好歹,我武逊还是正职啊!想到这里,武逊的脸上又有点儿阴云密布了。
武逊尚在心中颠来倒去地思量着,李元芳抬头望向高高的木围墙,连排的墙顶上密布的刀尖如犬牙交错,黄昏的日光砸碎在个个高低不平的锋刃之上,飞溅出点点金珠。李元芳扭头问武逊:“武校尉,我们何时入狱内检视?”武逊沉着脸回答:“不急。今天晚了,入夜大家还要好好欢聚一次。我已吩咐过潘火长,明日便带你我进到监狱内部察看。在四个火长中,潘火长年岁最长,在伊柏泰服役多年,亦是主事,对监狱里的一切事务他是最熟悉的。”
“哦,如此甚好。”李元芳答应了一句,扭回头来盯着武逊,突然问道:“武校尉,潘火长与吕嘉有什么过节吗?”“啊?”武逊一愣:“这……我不太清楚。”想了想,又觉得奇怪,便追问:“李校尉何来此问?”
李元芳平静地回答:“没什么。昨天他冒险带我去救你,我十分意外,便问他原因。他只说他对吕嘉恨之入骨,想靠你我之力除去吕嘉。”“原来如此?”武逊思忖着道:“我只知道潘大忠过去曾经是庭州刺史钱归南的家奴,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钱刺史,就被遣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至于他如何与吕嘉结仇,恐怕还要找他自己细问。”见李元芳沉默不语,武逊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李校尉,吕嘉残暴淫虐,此地的编外队上下对他早就心怀不满。这几日看到他加害我……与你们,潘火长出于正义,伸手相助也在情理之中罢。”话音之间,似乎有些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