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取他性命,又未免不仁,故是无人收拾他来。”
“果是个老泼皮。”青峰一点头,便辞了这路人,又转去那道观。
他念头一扫,便在前殿寻见那老头,因为没有座椅,便推翻了供台上的泥塑,自家坐在上头吃鸡。
青峰几步跃入院中,大脚一踹,便将前殿破门踢开,那老头受得一惊,手一抖,将个鸡壳子跌落下来,滴溜溜滚到青峰脚下。
“你是何人?”那老头一抹嘴,露出几分奸猾之色,颤颤从泥塑座椅上立起,指着青峰。
青峰一笑,拱手道:“浮生山游方道人是也,敢问这位老丈如何称呼。”
那老头眉目一转,收了神色,呵呵笑道:“我,我是这方观主。”
“敢问观主可有道号?”青峰问道。
“什么倒号正号?”老头露出几分惊慌之色。
青峰笑道:“既然是观主,自以道为号,该有个称呼才是。”
“唔……我是,我是有个道号,对,对,我一时忘了。”那老头眉左摇右晃,瞥见一石墩,便道:“我道号叫顽石。”
青峰神色猛然一变,厉声道:“你个粪坑里臭石,也敢自称我辈道人?呵呵,我约莫是忘了告诉你,这世上除了几位祖师,寻常人士可是没有道号这一说的,你哪里来的道号?”旧时道号随意都有人取,但这世道道号除了承蒙师受外,却是不能自称自取,那顶多是个别号,却不能自称道号,有道统者方有道号,各派有各派的规矩,似先天派,若不入精丹便不能得道号,是以王奕这身份也无道号。
老头见事败,急忙往偏殿逃去,青峰伸手一捻,引了一道法力,随手一抛,便去摄那老头,可那老头见青峰伸手一甩,似是丢出无形无色的一件东西,顿时活得仿若个猿猴般上纵下跳,竟叫他一场胡闹,逃得青峰这一道法力去。
青峰近日心情不好,见一招拿不住这老泼皮,便也起了促狭之心,不急着以大|法力拿他,只使了个轻身法,不远不近地追着这老头。
这老头对道观了若指掌,一入偏殿大门,往泥塑身后一躲,便从一块破遮帘下翻入一条密道之中,这密道不长,就隔了一间房,他却从另一间房的木柜下翻了出来。
青峰念头轻易便寻见了人,自也不叫他逃得痛快,那老匹夫刚爬出偏殿隔壁的房子,便见青峰站在院里冲他笑,这一笑略带几分阴寒,吓得这老头跌坐下来,但他反应不满,屁股一落地,便手脚并用,如老狗般往侧门冲去。
侧门过去便是东厢房,那老头使出浑身解数,从这屋钻那屋又从梁上反跳回来,甚至解了裤腰带丢在一处大门外,以迷惑青峰,但青峰念头追着他可是分毫不松,自是掌握自在,根本不中他计。
二人斗了大半个时辰,那老滑头终于是体力不支,爬回柴房,见得青峰踹开柴房进来,不由指着青峰骂道:“恁得和我老头子过不去,你寻我开心不是?”
青峰哈哈笑道:“你在这厢白吃白住,坏我道门名头,略施小惩,算得什么。”
那老头一愣,竟露出几分大喜之色道:“你是神仙?你真个是神仙?”
“怎么,我这般手段你便觉是神仙了么?”青峰见他面带喜色,也猜出些事来。
那老头猛然磕头道:“神仙在上,请收了老头做徒弟吧。”
青峰摇头道:“你年过半百,顶多养身延年,修长生道是修不得了。”
那老头道:“常听人说,有什么吃药飞天的故事,您老赐我一枚丹药不成么?”
青峰闻言哭笑不得,这倒是正宗泼皮本色,他摇头道:“长生多苦难,你求长生何用?”
那老头笑道:“能长生,懂法术,吃尽天下美食,赏尽天下风光,美女如云金箔如雨,怎算得苦难?我强留在此,便是为求见仙人一面,求得长生啊!”
青峰道:“长生得打坐,得休行,十停里九停半都是枯燥乏味之事,剩余那半停也要与人争大道,争天命,争夺不止,哪里来的逍遥?”
那老头大笑道:“真这么苦,你还求什么长生?不如把你这长生大道让给我。”
这一问,却是阴差阳错问进青峰心里去了,这长生大道,真个是自家所求么?想来,年少时是有些懵懂,后来便卷进诸多大事之中,历来修行,其实只是觉得该如此做,究其原因,却是不知为何要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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