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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学记-第5部分(1/2)

    左右的晚上,我开车到内湖的大湖公园,绕着湖水开始慢跑,总要跑到全身放松了,出汗了,这才回家继续工作。就有那么一个夜晚,我一个人在大湖公园的人行道上慢跑,不远处来了两辆私家车,车上的人看我跑步,就放慢了车速开始跟我,我停步不跑了,车上下来七个男子,他们慢慢向我围上来,把我挤在他们的人圈里。其中一个人说:“小姐一个人散心不寂寞?”我看看四周,没有其他的行人,只有车辆快速的在路边驶过。我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待这一群家伙,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双关语,“笑问”他们是哪一个角的。他们一听我说起什么角什么角,就有些不自在,我把其中挡路的一个轻轻推开,头也不回的再跑,很有把握的跑进对岸丛林小路中再绕公园出来,那批人已经走了。从那次之后,我停止了夜间的慢跑,而清晨尚在读书,不能跑,这再次的运动也就停了。“角”的意思就是黑话“帮派”,看杂志看来的,居然用得顺口。

    我们的家族运动小史并没有告一段落。小弟的大女儿天明今年八岁,得的奖状里虽然包括体育,可是她最痴迷疯狂的还是在阅读上。小学二年级就在看我的《红楼梦》,金陵十二金钗都能背,她只运动那翻书的小指头。小弟的二女儿天白在两岁多时由茶几上跳下来,父亲观察她的动作,她不是直着脚跳的,她先弯下膝盖才借双脚的力一蹦落地,这发现又使父亲大喜,连说:“恐怕是这一个,可以训练。”从那时起,天白每与父亲见面时,祖孙两人就在游玩一种暗藏心机的运动游戏。可是天白现在已经四岁多了,她最大的成就却是:追赶着家中大人讲鬼故事。我们被她吓得哀叫,她是一句一句笑笑的逼上来,用词用句之外,气氛铺陈诡异、森冷、神秘,是个幻想魔术师——眼看她走上司马中原之路。她只做这种运动,四肢不算灵。每听孙女造鬼不疲,父亲总也叹一口气,他的期望这一次叫做活见鬼。

    其实,要一个家庭中的成员做为运动家或艺术家并不那么简单,可是保有活泼而健康的心态去参与,不必成家也自有意义。

    拉杂写来,由家庭中的运动小史铺展到马拉松,内心的联想很多。其实每一个人,自从强迫出生开始都是孤独的长跑者,无论身边有没有人扶持,这条“活下去”的长路仍得依靠自己的耐力在进行。有时我们感到辛酸遭受挫折,眼看人生艰难,实在苦撑着在继续,可是即使如此,难道能够就此放弃吗?有许多人,虽然一生成不了名副其实的运动员,可是那份对于生活的坚持,就是一种勇者的行为。我自然也是一群又一群长跑人类中的一员,但诚实的说,并不是为了父亲的期望而跑,支持着我的,是一份热爱生命的信念,我为不负此生而跑。我只鼓励自己,跟那向上的心合作。这些年来,越跑越和谐,越跑越包容,越跑越懂得享受人与人之间一切平凡而卑微的喜悦。当有一天,跑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时,世上再也不会出现束缚心灵的愁苦与欲望,那份真正的生之自由,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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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而去

    ——诗人痖弦的故事

    要说的是——

    老家本在河南南阳城外四十里爷爷半生赶驴车

    爹爹做了庄稼郎

    三代单传得一子

    我娘长齐报天恩

    那家园

    白露前后看早麦

    小麦青青大麦黄

    总记得

    老娘纺纱明月光

    放下娃儿急急忙忙做鞋帮忘不了

    老爹天方亮喝便上耕晌午打罢东偶又西桑

    辛苦苦

    巴到日落上了炕

    计算算

    今秋能拿几个洋

    再想想

    到了下年好歹加盖两间房苦盼盼

    娃儿长大讨个媳妇儿好兴旺舍不得

    小子细肩把锄扛

    只期望

    省城念书好风光

    小子上学堂

    爹娘向着师傅打躬屈膝泪滂滂孩儿灯下琅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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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得爹娘睡不沉

    寒冬上炕让暖被

    炎夏铺席打扇备凉床只求娃儿不灾不病写字忙爹娘白汤粗馍也是香小子十六作文章

    村里人人面容光

    看信代书把人拉

    那今世秀才便是他

    休道爹娘做牛做马费了学钱不管用只盼来年似锦前程祭祖告天耀门宗那年兵荒马乱方才起

    唬得爹娘心惶惶

    小子不及定亲家

    慌慌张张打发他

    说起同学结伴走

    老娘漏夜赶行装

    厚厚裤子肥肥袜

    密密鞋帮打成双

    不言不语切切缝

    油灯点到五更蒙

    老爹墙角挖出现大洋

    老娘缝进贴身内衣裳小子不知离别伤

    怨怪爹娘瞎张忙

    只想青春结伴远

    那知骨肉缘尽箭在弦才听得

    更鸡鸣叫天方亮

    就来了

    同学扣窗启程嚷

    三五小子意气佳

    不见爹娘乱发一夜翻芦花门前呼唤声声到

    灶上油饼急急烙

    油腻腻

    粗纸包着递上来

    气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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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不耐伸手接

    老娘擦眼硬塞饼

    哽说趁热路上带了行推推拉拉几番拗

    饼散一地沾白霜

    娘捡油饼方抬头

    孩儿已经大步走

    娘呼儿可不能饿

    人影已在柳树大桥头娘追带号扶树望

    孩儿身影已渺茫

    那柳树——

    秋尽冬正来

    寒鸦惊飞漫天哗

    爹娘哭唤声不闻

    三十年大江南北

    离乱声讯终断绝

    南阳城外老爹死也没瞑目睁眼不语去向黄泉路孤零老娘视茫茫

    日日扶墙门前苦张望树青一年

    娘泪千涟

    我儿不死我儿不死

    只看那青青杨柳树

    我儿必不死

    我儿在他乡

    那一年

    村人讨木要柴烧

    老娘抱住杨柳腰

    只道这是我儿心肝命

    谁抢我拿命来拚

    村人上前拖又说

    老娘跪地不停把头磕那——一——年

    树砍倒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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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前挣扎一哽咽

    叫声——“我儿”眼闭了江湖烟雨又十年

    他方孩儿得乡讯

    只告你爹你娘早去了

    爹死薄棺尚一副

    娘去门板白布蒙了土中是一场杨柳青青杨柳青青南阳城外四十里

    小麦青青大麦黄

    昔日一枕黄粱梦

    今朝乍醒儿女忽成行养儿方知父母恩

    云天渺渺何处奔

    眼前油饼落满地

    耳边哭声震天淘

    悔不当初体娘心

    而今思起——

    眼不干

    泪成河。

    导读

    美女、欲望、权利的争斗,一碗泡面搅热的三国,风情万种的皇后指引你进入争霸时代,机智、计谋、高智商的争斗,尽在,开启网游智商比拼先河!

    老兄,我醒着

    ——导读《异乡人》

    卡缪的第一部小说《异乡人》于一九四二年出版,是以年轻的法国人莫梭以及他所居住的法国殖民地阿尔及利亚为背景,叙述出来的一个故事。

    这本小说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描述莫梭母亲的死,以及他杀人以前的生活。第二部描写狱中生活和审判的情形。两部的构造,是用对照的方式表示两种不同世界的不同看法,那也正是莫梭视“直接感动”为真实的人生态度。

    在第一部中,莫梭所过的生活,以母亲的死而明显的表露了他那冷漠的反应,是与一般社会惯例绝不相同的。葬礼过后,莫梭去做海水浴,和偶尔相遇的女朋友玛莉去看电影,当天晚上和她发生关系。那以后的两三个礼拜,他一如往昔,上班、下班、工作,星期六和玛莉约会。他的公司派他去巴黎,莫梭却以——随便在什么地方都可生活,而予拒绝。他虽不爱玛莉,却也答应跟她结婚。

    莫梭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于因结识了一位毗邻而居的年轻人雷蒙而告终止。雷蒙是个皮条客,他发现自己的阿拉伯情妇移情别恋,处心积虑想要惩罚她,莫梭偶然地卷入这场争端。他答应替雷蒙想办法让他会见情妇。当雷蒙殴打情妇时,邻居召来了警察,莫梭又为雷蒙说谎,毫无动机的介入这件纠纷。

    有个星期天,雷蒙叫莫梭一同去海边游玩,那时,包括雷蒙情妇弟弟在内的一群阿拉伯人跟他们打架,雷蒙因此受伤。后来莫梭再度只身外出,想在灼热的海滩附近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就在这个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阿拉伯人。莫梭身上恰好放着雷蒙托给他保管的一枝手枪,再加上令人头昏目眩的阳光,使得莫梭神智混乱,他误把阳光的反射当成刀刃的锐利光芒,他扣动扳机射杀阿拉伯人。而后,再向尸体连发了四颗子弹。

    莫梭被捕、受审、判处死刑。陪审员做这种判决,与其说是基于犯罪行为的事买,倒毋宁说是由于深恶莫梭的性格——特别在于他对母亲死后种种所谓放荡行为的深恶。

    对于杀人,莫梭除了对预审推事表示是由于“太阳的缘故”之外,并不说明任何犯罪的动机——事实上,他的动机的确并不存在,除了太阳的缘故。

    检察官向陪审员指出,莫梭没有一般人的情感,也没有罪的意识,是个“道德上的怪物”。莫梭在狱中等待受刑时,也的确扮演着一个社会怪物的角色,包括神父劝他忏悔、投向永生。莫梭除了大怒之外,不肯向宗教认同,他说,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与任何先验的价值无关。这种人生虽然荒谬,却是他唯一可以遵循的人生。他接受生,接受死,这使他奇异的寻护了和平,并且发现到自己和宇宙,终于合而为一。

    我们阅读《异乡人》,应以故事的形式和风格所表达的莫梭性格为中心。以传统自传形式而言,《异乡人》中的莫梭,正是一个在任何社会形态下所谓的“异乡人”。卡缪用在以第一人称莫梭的文字,一向只提示事件,并不说明他对事件的反应;他不分析自己的感情,只是叙述琐碎的细节,或一些“感觉上”的印象。

    莫梭在表面上看来,并不具有一般人的感情。他虽然认为母亲不死比较好,却未曾对她的死感到特别的悲哀。他欢喜玛莉的笑容,对她产生情欲,却没有爱她。他缺乏雄心,也不接受升迁的机会。他认为——“无论如何,什么样的生活都一样,毕竟目前的生活,并没有让我有什么不悦的地方。”他甚至对于受审,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事,他只想快快审完,好回监狱里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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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透过《异乡人》这么一个人物,可能看见某些自己也常有的性格,那就是:许多人——包括我们自己,常常生活在无意识的生活习惯中而至麻木。莫梭是一个不知道本身人生意识的人,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主人翁。他对于生,既无特别的狂喜;对于死,也并不很在乎。整个的生命,不过是一场荒谬的过程。在这里面,除了“感觉”之外,人,没有其他的思想,包括杀人,也只因为那“阳光的刺目”而已。

    莫梭,在基本上,是一个普通人,对于社会,事实上并没有露出明确的反抗——他只是放弃。或者说,他活得相当自在却又不在乎。

    当莫梭自觉到他无法对人生赋予任何有意识的形态时,他很自然的放弃了一切,留下的生之喜悦,只是能够带给他直接反应的“感觉”。例如:“夏日的气息,我热爱的住家附近某个黄昏的景色、玛莉的微笑与洋装。”以上的种种,成为了他所感受的真实生活,而不想再去超过它们。莫梭把这些事情都放在生活里,却不给予自己一个说明,正如他并不想从他和玛莉一时的肉体快乐中,导出以爱为名的永恒感情。

    卡缪以间接的方法表示出莫梭那种若有若无其事的叙述态度,实际上,这种表达手法,包含着比想象更丰富、更复杂的感情。莫梭有他自己生活的法则,他不是道德上的怪物,也不缺少常人所具备的感受力,他只是一个不愿深究一切而存活的某种——人。即使可能在法庭上救自己一命,他也拒绝成为一个习俗上的孝子。他不肯说一句虚伪的话。

    莫梭不是一个虚伪的人。这,使得整个的社会,反抗了他,误解了他,将他孤立起来。

    造成悲剧的事实上并不在于他的性格,而在于他和这个社会上其他的人类如此不同,因为这一份不相同,社会判了他死刑。

    虽然,杀了一个阿拉伯人可以判死刑,这是无可非议的,可是判决莫梭死刑的方向,并不在于这个事件,而在于他的不肯矫情。

    对于莫梭而言,道德就是遵循感觉的行动。所以他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必须忠实地、毫无夸张地表现这种感觉。《异乡人》是人与外在世界的纠葛,也是人与社会冲突的纪录。卡缪所谓的“人的欲望”与“世界的不关心”之间的对立,就在这本小说里。

    事实上,经过莫梭,我们可以看见人的基本特质,对生的欲望以及对真实的欲望。但是他的欲望如此的不明显,使得他囿于世界所设定的极限里。监狱中的莫梭,象征着被敌对世界所捕护的人,他逐渐失去自信,他无法对他人表达思想,他已成为自己的“异乡人”。而莫梭没有征服外在现实的方法。

    事实上,莫梭只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到看上去一无知性,只以接近动物性的感官在存活。而这真真实实的生活,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是属于他主权之内的生活方式,却不被社会上其他的人所接纳——一旦这个人,发生了某种事件,例如说,杀了人,他的结局,除了唯一死罪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莫梭单纯,其实他的朋友们也很单纯,这些朋友——亲切而略带感伤的谢列斯特、笨到看不懂电影的艾马纽、粗心大意但是快乐的玛莉,甚而殴打情妇的雷蒙,以及整天虐待一只患皮肤病的狗的沙拉马诺,都是一批单纯又普通的人。他们并不是冷漠的,他们是一批生活在强烈感情中的人,只是平凡的存活在社会最基层的地方,使人漠视了这些人存活的意义。

    而这一些围绕着莫梭而生活的小人物,事实上并没有排斥莫梭,他们甚而是善待他的。他们接受他,但不审判他。正如他们对待自己。

    其实,“异乡人”又何曾没有审判自己,从第一页开始,我们可以发现,莫梭在内心中一直在审判自己。就在向公司老板请假奔丧的同时,他就已经在茫然中感到了罪的意识——那别人加在他身上的罪的意识。

    全书中,守灵、杀人、审判这些过程中,在在的提出主角对于刺目光线的敏感,这份完全属于官能反应的现象,都是情节变化时一再出现的。莫梭在阳光下的感情容易变得亢奋,这一方面固然表示他的精神状态,另一方面他已感到有一种比杀害一个阿拉伯人更神秘、更可怕的存在——宇宙。莫梭激怒于神父,将神父赶走的当时,是他情绪上再一次的激动——第一次在于杀人。而这第二次的激动,因着死刑将临,反将主角引上了最后不得不做的妥协;在死亡之前,将自己与宇宙做了最终也是最完美的结局。

    分析一本书籍,重要的其实并不在于以上引用的比喻、象征或推测。这种方法,虽然有它知性上的意义;但是,在艺术以及人性的刻划上,如此解剖,不但无益,反而可能破坏了阅读一本世界名著的完整性以及直感性。分析,并不能算做唯一导读的方式。

    我们与其对《异乡人》做更多的分析,倒不如依靠故事主人翁自己的叙述,使我们更直接的感到身为一个“异乡人”而不能见容于社会的那份刻骨的孤寂。更重要的是,对于这样一个“异乡人”我们所抱持的心态,是出于悲悯还是出于排斥,是全然的沟通与了解,还是只拿他当为一个杀人犯?我们不要忘了此书的最后一页,如果没有那一份莫梭临死前心灵上的转变,那么人生才真是荒谬的了。莫梭,是无罪的。审判他的人,也是无罪的,问题出在,莫梭是一个不受另一阶层了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