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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小女人-第8部分(2/2)

   “你怎么知道王小姐跟人……同居?”

    “总有人会说。”

    “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我看她对你里凶,大概是你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听见自己口吃起来。

    “好玩:”他说,“要不然便是跟你有关系的人。”

    “总侦查长的嗅觉吗?”

    他耸肩。“也许吧!是不是你大哥,他没住家里嘛!”

    亮著一双茶褐色眼睛的脸上木然无衷情,线条深刻的嘴唇抿得坚定。他到底看出了多少事?又发现——什么?

    “干这行不随时注意周围的事,很快便被淘汰,其实我从不刻意想知道别人的事,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他轻松的说,“比如对你,我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在某方面你很敏感,在另一方面你却十分的迟钝。”

    先褒后贬,教人听了不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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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奇的问:“那里迟钝了?”“

    “比方说,你缺乏推理细胞……”他举起手比向大脑,咚,一颗胸扣掉了下来,他不信的看看衣服,“怎么掉啦?什么时候松的?”

    我失笑。“是啦,你随时都注意周围的事,唯独自家琐事永远做不好。”从我的抽屉里找出针线小盒,穿了根白线。“自己会缝吧?”

    “你大可不必乘人之危。”他拿起扣子,不知所措。

    我从门口望出去,还没有人回来。“请你靠著椅背,不要乱动,否则刺到了可不管。再松开一颗扣子。”他照办。我弯腰替他缝扣子,一心只想快点完成。是他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打动了我,教我心软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钻人我耳中。

    “你的头发好香。”

    “嗯?”我拂一下长发。

    “你抽屉里藏了多少宝贝?”

    “必需品,自己可以去看啊!了

    “你会做衣服吗?”

    “不会。”他当我是仙女,什么都会?

    用迷你剪刀剪掉线,我抬起头,目光和他相撞,突然脸上一热,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跟谁都不一样!没有人这样看过我,我突然畏惧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那种眼神议我感到好无助。

    我走进化妆室,镜子显现的影像中,清楚看见自己一脸配红。(啊!跟他在一起多危险,和杰夫相处时从不会这样,我的心乱了起来,没有跟杰夫在一起时的平静。我怎么了,他是老板,又大我那么多,一定是天气的关系。爱丽丝,闭起眼睛,数二三一之后,就忘了这个尴尬。)

    这种催眠法是从漫画书中看来的,不只是自己心神不宁还是作者骗人,效果不彰,还是用冷水拍拍脸管用。在化妆室待了将近十分钟,不得不走出来,迎上两位有名的人物一—赵从德和程春野。

    书法家首先发话,

    “怎么都没有人啊?”

    我不是人吗?我柔顺的说:

    “请问找那位?”!

    “老板,老板,路华,路华……”程春野神经质的叫著。

    我打侦查室门口望进去,奇怪,人跑那儿去了?留言板上也没有他的手笔,那一定很快会回来。我请他们等一下,“路先生没说上那儿,那一定很快回来。”

    两人各自踱开,斗室之中,不一会儿又碰在一起,看他们那神态,我真担心他们会僮出火花来呢!终于有一个人先发难,另一个亦是老当益壮,不让青年。

    “根本没有必要来这里,全是你大惊小怪……”

    “狡辩!现在的年轻人最擅长的就是狡辩!”赵从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不惯你们这种行为,这完全是这一代的年轻人疏于国粹,以致身心不健全所致。”

    “你胡扯到那去了,我要不是看你老了、我就……”

    “就怎么样?要打我是不是,就像你们欺负那些老国代一样?”

    “你变态,有偷窥狂!”程春野扯下斯文面具,脸红脖子粗。“人家亲热于你屁事,你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了才说要拯救道德,硬拉我上这来,你有神经病!”

    “无耻!胡说!你们就站在走廊上搂在一起亲嘴,我又不是瞎子……呕心死了,呕心死了,忝不知耻的野男女!”

    我想送他一杯茶“又算了,暴风眼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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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春野大声疾呼:

    “我们有恋爱的自由,这里不是共产国家!”

    、

    “你们吵够了没有?”路华走进来。“爱丽丝,这种客人不必端茶出来。”他将一罐果汁放在我手上,不客气的对客人说:“你们若不是要委托我办案,请回去吧,我受够了你们老是向我告状,你们不能自己解决吗?”

    老先生的勇气和固执胜过年轻人,洪亮的声音在说:

    “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路先生,这是一桩师生恋的丑闻,师父和徒弟搞在一起,你居然不加闻问。”

    程春野的狂面具再次被逼戴上。

    “我和凡凡算什么师生?我们有恋爱的自由,就是师生恋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活在四十年代啊。”

    我的心在狂跳。他和凡凡?

    路华说:“赵先生,你的租约何时到期?”

    “下月十六。”

    “程先生你的呢?”

    “我到明年初一”

    路华说:“你们既然处不来,只有其中一个搬家,赵先生,你赶快另觅清静所在,就可以不必再理会这些人啦。”

    “好,撤就搬,眼不见心不烦!”

    赵老不减威风地走了出去。程春野朝路华点点头,跨著胜利的步伐而走。又剩下我和路华两个人。其他四人都在忙什么呢?

    路华眼珠一转“一副嘲弄的无奈。

    “请走罪魁涡首,以后会安静点吧!”

    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才行。

    “他们的确不该烦你,理应去找房东才对。”

    他大乐,笑得弯下腰来。

    、

    “你真被我猜中了,单纯得可以,一点也没有推理细胞,你就不会联想到我是房东吗?我的天,哈……哈…”

    我惊愕之下,顿时感到被愚弄的不悦,叫道:

    “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年轻的房东?”

    “好舒服,好久没有这样大笑了。”他笑够了,便喘口气歇歇。“房子是我大学毕业时我老爸送的礼物。他生前投身建筑业,坚持议我请建筑系,他去世后,我便决定顺应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大哥也是建筑系毕业的。”我突然感到亲切。

    “又来了。”他皱起眉头。“你再不停止恋兄情绪,男朋友迟早会跑掉。”

    “我才没有恋兄情结。”

    “你有。”他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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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哥搬出去了啊!”

    “你二哥不是要退伍了吗?”

    “是啊!”我忍不住得意。

    “看看,一你就是这样。一般女孩子在谈恋爱时,一听到有人提起男朋友的名字,没有不眉飞色舞的,你相反,只有在提到你哥哥时才有那种表情。这不叫恋兄情绪,叫什么?我替你的男朋友悲哀。”

    我鼓起腮帮子。他干嘛老说些使我不舒服的话。我又那儿得罪他了?他根本不了解大哥、二哥和信实对一位孤女付出真正的手足之爱,多么今我感动和感激。先父是青年丧父的孤儿,我唯一的家便是蔡家,父系的亲戚多女儿,没人领养我。当我孤独时,我也不感到悲哀,因为我告诉自己: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被蔡家收养。姨丈、姨妈不啻是我的亲父母、信介、信良、信实就是我的亲兄弟。

    “我讨厌你!”

    满腔言语化成一句话,我气嘟嘟的走回总侦查室,我真的生气了,因为他蔑视我对大哥他们的感情,我绝不原谅他!

    我看见手中的果汁,要把它放回路华桌上时,忽觉有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很有力量。

    “我是为你好。”声音有点苦涩。

    “你老是说话伤人。”我动也不动。

    “我是想提醒你,男人的心也会受伤的。”肩上的重担突然轻了,他走回座位,面对我。“告诉你实话,总比哄骗你好。”

    “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

    “我担心你男朋友为这点伤你的心,那时候你才会受不了。”

    他担心?杰夫才不会。

    我不再相信他的危言耸听,回自己座位,拚命去想邱杰夫的好处,以便下班时能以愉悦的笑容迎接他。很快,又忘了要恨路华。

    我们要先去吃饭,我已想好要吃水饺和酸辣汤,然后去看六点半的电影,“上帝也疯狂续集”听说很好看……

    想得正美时,忽然有人靠拢过来,吴立中。

    “爱丽丝,你这里有没有喉咙痛的药?我突然感到喉咙不舒服。”

    我拿出一盒喉锭,打开盖子。

    “一颗三元,十元三颗。”

    “这价钱是怎么算的?”他拿了一颗便吃。

    “没办法,老板没拨这笔预算给我,只好请你们自力救济。也有止痛药,一颗十五元,喉痛、牙痛皆可用。”

    他交出十元。

    “另外两颗先记著。”

    我把十元放入用光了的护手膏的盒子中,轻轻摇晃,声音挺美的。“这是医药基金,请多多利用。”

    小吴一路笑出去;同回来的人宣传。陆星座听了,第一个来胡闹。

    “爱丽丝,我要治疗失恋的药。”

    我瞪眼。“你会失恋?大情人。”

    “你拒绝我的求婚,我真的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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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女孩子会答应你的求婚。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想结婚。我姨丈说,天生花心的人,到死都改不了。”

    “你在剌伤我的心哦!”

    我笑。“谁叫你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是真心的,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去订礼堂。”

    “亏你阅历女子无数,连求个婚都不会。怎么可以嬉皮笑脸,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我买束玫瑰花,或跪下来吗?”

    “

    “好落伍!”我皱皱鼻子。“好了啦,大经理,玩笑到此为止。”

    “你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的诚心?”

    我摇头。“我永远搞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那我真的失恋,给我失恋药。”

    我打开钱罐。“请没十元。”

    他二话不说便没钱。!

    “谢谢你的乐捐,十元是顾问费。”我说:“指点你一条明路,请打二八——号电话,那里有数位美丽能干又擅长家事的淑女,你娶那一位都是福气,至少以她们的才干,不怕你婚后不老实,不会跟你客气的。”

    “二八——这好像是四丽的电话嘛。”

    “答对了。”这几天我数次向平平问凡凡的情况,虽凡凡一直避不见面,平平也不知多少事,但“四丽”的电话号码倒还记在脑海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方捷……”陆星座警觉的不往下说,抛下我走了。这种人居然向我求婚,真不光彩!

    我发现路华在看我,我回视他。这个人也不老实,明明说他和陆星座已谈好不再马蚤扰我,如今呢?也许不该怪他,毕竟陆星座是不甘于寂寞的人,我乃公司一枝花(可不是自吹自擂),他不在嘴上讨便宜才怪。

    小吴走进来要我帮他查台湾和美国的时差,他说:“江律师委托的调查快完成了,就差时间上的破绽,那个坏蛋坚持他当时在美国,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在他向路华报告时,我翻出世界各地时差一览表。

    “找旧金山。”路华下令。

    “台北……下午八点,旧金山上午四点。”

    “相差十六个小时。”

    “

    “对。”

    江律师就是我们楼下的女律师江玉蝶,戴著一副金框眼镜,穿著打扮很正式,大约三十五、六岁,旗下尚有二名小律师和职员,全归她指挥,好能干。大大的办公室隔出一角,供杨极安会计师使用,据说是江律师的表哥或表弟。

    下班时,我有意拖延一点时间,也许杰夫等不及跑上来,我便可乘机向大家介绍,以后就不会再有那些无聊的玩笑。杰夫等于是我的一张护身符。

    我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杰夫对待我一直那么好,亲切不失热络,如今我又要他当护身符,不知他作何感想?

    然而他一直没有成为一张护身符,我收好东西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一事。

    “路先生,你该交水电费了,把单子塞在椅垫下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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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然。“在椅垫下吗?难怪我找不到。”

    “到邮局办理自动缴费吧,一劳水逸。”

    “谢谢!”

    “下周见。”

    走出徵信社,习惯的瞄一眼钉在门口的钢牌,每天见每天都奇怪,我居然会在这种公司上班!路华没说错,我太平凡了,缺乏推理细胞,他雇用我完全是想惩罚我的“冲动”!

    一生唯一一次的冲动。不过我私下曾感激老板是他,脾气纵然坏点,却没有神经质,也不吹毛求疵。想出他几点好处,熨平方才被他激起的心中绉痕,不再计较的结果,心怀舒畅,高高兴兴的等电梯。

    当,电梯开了,我却不想进去了。

    “爱丽丝,快进来啊!”王掌珍在向我招手。我很清楚的看见她旁边那个人把他一只手从她肩上移开。哼!一个中年老头子。

    在电梯里,她向我介绍她的同伴,“总编辑,邱凤羽先生,你知道吧!”原来是他,难怪两人走在一起。

    “爱丽丝,你真的不能帮我取得资料?我痛恨半途而废。西谚有句话说:任何事情半途而废就是失败!”她向我撒起娇来。

    “你老板不是……”

    她抢着说:“他只要有钱赚就行了。”邱凤羽补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还没见过黑乌鸦你就见过白乌鸦。”

    黑乌鸦你就见过了?我心怀不信任。

    “老实说,我也很好奇。”走出电悌,我继续往下说:“昨天特地查档案,没见到这份卷宗。路先生说没档案,是真的。”

    “不是都会保留一份?”

    “是啊,不过也有极例外的时候,比如委托人的身分极特殊,不愿留档,路先生也怕日后有麻烦,像派人来偷啦、所以就答应销毁或让委托人带走,不过我听说在这种情况下要多付双倍价钱。”

    “说来说去,他还是卖了好价钱。”王掌珍咬牙。

    “会不会是朱老派人买回去?”邱凤羽说:“路华的父亲生前是搞房地产的,生意做得不小,和朱老也许有点交情,那路华就不好不卖他面子啦!”

    “有可能,郝瑶菁说的应该不假,她和他是亲戚嘛!”

    “什么亲戚?你信她?”邱凤羽嗤之以鼻。

    “管她。喂,你看我们真的非放弃不可了?”

    “只好如此。其实上期报导的是男性,这期换女性较好,讲女人也出出风头。”

    王掌珍笑了,笑得十分大方。

    “我就欣赏你这点。可是,我不以为刊登纸上服装秀是个好主意,何况那个人的设计实在太奇怪,他叫什么名字来著?”

    “试一试才知道,何况他肯付那么高的价钱,老板原则上也同意了……”

    王掌珍不满。“就不问我的意思?”

    “好啦,好啦,回去再说。”

    王掌珍听了这话,警戒的瞧我一眼,笑了笑,说,“爱丽丝,你跟你大哥说,我要和总编辑讨论报导专辑的事,晚点回去,请他先休息。”

    我来不及说我要约会,回家时大哥或许走了,邱凤羽己先行接话:“你干嘛,又不是他老婆,这么怕他生气啊?”

    “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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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凤羽不由分说,揽著她肩膀便走。

    他们的同事关系未免也太好了吧,我想。

    走出通道,我左右张望,发现杰夫在“长青牙科”玻璃窗外向内望,走过去拍他肩膀,他转过头来,笑了。

    “下班了?”

    “嗯,在看什么?”我向里瞧,每张诊疗椅都坐了人。

    “没有。来,我跟你说。”他牵了我走向停车场。“我很抱歉,爱丽丝,今晚没办法陪你去看电影了,我一位老同学,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叶欣榕,他打电话拜托我去他家一趟,有要紧事跟我南最,我不好意恩拒绝,所以……”

    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态我很能体会,勉强压抑不快和不满,扮演体贴的女朋友。——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就去吧!”

    “对不起,爱丽丝,我下次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