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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小女人-第7部分(1/2)

    地上不知怎么办,直到我想著要起来,右腕剧痛,眼泪险些滚了下来。

    难忘的却是一位正义使者的出现。

    他经过那里,不仅扶起我,当那位差点和我撞上的野蛮年轻人向我破口骂三宇经时,他代我应付过去,吓跑野蛮人,然后对我说,

    “让我看看你的手,小姐。”

    我伸出痛死了的右手(我真容易信赖人),他粗短的手指轻捏数下,说:

    “扭伤了,不过幸好没骨折,不大要紧。”

    “你怎么知道?”我好想哭一哭,看能不能把痛哭走。

    “我不会看措。”

    他没有解释,反而带我到一家国术馆看伤,接骨师在为我治疗时,他代我打电话到大哥公司。

    “我和令兄说好了,他立刻来接你。”

    “谢谢!请问大名?”

    “小姐不用客气。我叫唐冬远,有个比你大几岁的厉害女儿,专管老爸爸,难得今天有机会让我管事,真不错!”

    他不断说笑,解除我的紧张,真是位好好先生,儒雅绅士。

    “小姐,下次不可再闲红灯哦!”他笑著说:“若是小女我例可放心,她是不会吃亏的,小混混也拿她没辙的,换了你大概就危险了,像刚才那个,你便无法应付了。”

    他和和气气的劝我,今我感到无比的惭愧。因为他不疾不徐、不发火,更使我领悟自己多么冲动、鲁莽。

    今天一堆倒楣事,碰上唐冬远先生的幸运却足以补过。

    大哥来得很快,开著小轿车。少不了一面检视我包著纱布的手腕一面教训我不小心,然后向唐先生道谢。

    “你们兄妹不同姓?”唐先生抱歉。“对不起,我太好奇了。”

    “我们是表兄妹,姨表。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说。

    “哥,机车怎么办?”

    “先锁好,等下我再来骑回去。”

    大哥接了唐先生的名片,再一次道谢,催我上查,驶走。

    我捧著受伤的手,安静著。

    “爱丽丝!”

    来了。我小心应著。

    “你和唐先生素昧平生,就让他骑著你的车,载你去看医生。你是大胆还是迷糊?”他好奇的问。

    我略微犹豫。

    “当时我很痛,又不知怎么办,我从没遇过这种事。他那么好心的伸出授手,还帮我赶走差点和我撞上的那个人,不会是坏人的。”

    “万一他拐你去卖呢?”

    他在说笑吧?

    “不要把人说得那么坏,而且我这么大啦,能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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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提醒你下次不要太信任陌生人,你没吃过苦,也谈看过报导,现在坏人很多,当然我不是指唐先生,可是你不要太容易相信不熟识的人,吓死老哥。”

    “好啦!”

    我拿起放在音响上的名片,前、背面均印了好多字。“唐冬远”、“唐氏道赔、健身房”、“台中市狮子会会员”、“大安机构总监事”,哇,真不简单的人,还有二个住址哩,一个是健身中心的地点,咦——

    “台中市大雅路××号伯爵金星大厦五搂。”

    我意外,非常意外。

    原来帮助我的好好先生是凡凡所崇拜之唐路尔的父亲。哇!我要告诉凡凡,她一定羡慕死了我的好嗟。

    “发现了什么?看那么久。”哥问。

    我毫不隐瞒,大哥并没有惊喜的表情,只说:

    “有教防身术吗?你去学好了。”

    ;

    “我最讨厌运动了。”我嫌恶的说,急著改变话题“”哥,这辆车是谁的?“

    “掌珍的爸爸买给她的,中古车,但性能还很好。这二天她上下班时间较固定,我接送很方便。”

    “你真体贴。”我有点酸。“今天不必接吗?”

    “六点。”

    “等一下你怎么牵我的车回去?”

    “很简单。我开车去你们大厦停车场,把钥匙交给掌珍,我再骑你的机车回去。”

    我心绪飞转。

    “大哥,你要上楼就顺便帮我向老板说一声,我右手受伤,不能拿等,问他放我几天假好不好?”

    “为什么不自己说?”

    “你不肯帮我?”我心在下沈。

    “我没说不肯帮,只问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男人跟男人比较好说话嘛!”

    “好吧!”他接著又说出让我心惊肉跳的话。“我一直在奇怪你怎会到微信社上班,你不像有推理脑筋的人。”

    我誓死不说出那件丢人的“义举”。

    “文书工作不需要按理。”我眸道。

    “看样子你不怎么喜欢这份工作。”大哥明察秋毫,我为之丧胆,封紧嘴巴,不再透露一个字。

    车驶至家门口,大哥倒车。

    “你跟妈说我待会再回来。”

    “吃不吃晚饭?”

    “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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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小轿车飞驰而去。快六点了。

    快乐或恐怖的事,通常必须复述多次。跟大哥说一次,回家姨妈又问一次,姨丈下班再一次,而且姨丈向来不信任国术馆的接骨师,全家出动到外科挂急诊,折腾到九点多,我倦极啦,捡了一个好梦。

    次日,心满意足的醒来。睡得饱饱的。慵懒的赖在林上,什么部不想,享受与世无争的宁署。脑袋空空也是一种幸福。

    下了地,现实的不方便如影随形。梳洗、换衣服比平时多花一倍的时间。吃早餐时,姨妈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的信?”我问,信封上一片空白,无宇。

    “你老板送来的慰问金。”

    姨妈帮我把钱抽出来,三张簇新的千元大钞。

    我睁大了眼。

    “这么多?他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我去叫你,你睡著了。”

    “太多了,不要啦!”

    “我也这么说,但路先生声明是医药费,让你去照张x光片,以防万一。他很欣赏你的宇,怕你的手坏了……一

    见鬼啦,他有一次还批评我的字像蚂蚁在爬,命令我放大。

    姨妈说:“他一番好意,你收下好了。”

    “收了不要紧?”

    “老板慰问员工,也是人之常情。”

    姨妈这么说,我才感到一丝暖意。他重视我的工作能力不是?

    “姨妈,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你姨丈跟他聊了一会,很投机的样子,不过那时候我忙著洗衣服,也没去听。后来克坚跟我说,他约了路先生礼拜六来吃晚饭……”

    噗,一口牛奶差点打我口中喷出来。

    “明天晚上?他答应了没有?”

    “你姨丈亲口邀请,他当然答应罗!”姨妈对丈夫之有信心,数十年如一日。

    我的情绪陡地往下滑。请客不比家常便饭,不仅时间拖长,而且三杯酒下肚,男人们开始口若悬河,万一,路华把我做过的“好事”抖出来,那我……

    “爱丽丝,”姨妈还问我:“路先生有什么不吃的吗?”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告诉我。”

    “那你去打听一下。”

    “怎么打听?”

    “打电话问公司的人啊!”

    “有必要吗?随便做几样,总不会样样都不吃。”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老板不比亲戚朋友,我们不要紧,可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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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啦?路华将因吃一顿好吃的便善待我?不可能的。不过我向来听话,还是打了电话,在姨丈书房里。

    “喂,奇章,你找那位?”

    好运!是路华先拿起话筒。

    “路先生,是我。”我心跳得好快。

    “哦,爱丽丝,你的伤要不要紧?”

    “不要紧,扭伤而已,很快好的。”

    “你是怎么出车祸的,又闯红灯是不是?”他真会猜。

    “我……没有,也没跟人相撞,不算车祸。”

    他嘀咕:“我怀疑!”

    “什么?你曾经说过……就是昨天吧,你自己说有不满要大声说出来,不要嘀嘀咕咕的。”我跟谁借的胆?

    “很好,我喜欢你的坦白,再说你的口气柔和,不咄咄逼人,教人容易接受。唉,愈扯愈远了,你有什么事吗?这是你头一次打电话找我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对,姨妈要我谢谢你的好意。”

    “不客气。爱丽丝,说出主题吧!”他真厉害!

    “明晚你来我家晚餐是不是?”

    “你家人的好意,你不喜欢?”

    唉,由不得我作主,何论喜恶?

    “没有,这是姨丈的事,而将由姨妈下厨,她要我问你有那样菜不吃的吗?比如宗教因素或其他……”

    “通通没有。”

    “有特别喜欢的吗?”

    他沈默一下。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随便做做就行了,不用太麻烦,反正我己领教过你的手艺,相信你姨妈也差不到那儿去。”

    “嘻,你会吓一跳,我姨妈才了不起呢!”

    “名师出高徒。”

    我哈哈笑。他也真会捧人。

    “还有事吗?”他问。我迟疑。

    “可不可以约法三章?”

    路华轻哼一声。

    “说上正题了。说吧,你在担心什么?”

    “你不可以向我家人提我的事哦!”我请求。

    “哪件事可提,哪件事不可提,你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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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樊小姐的事不可提,要不然咱们交易取消,我也不帮你打扫家里了。”

    “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他j笑。“我还没有那么卑鄙,何况说出来对我没有好处。”

    “你必须说话算话,不能骗人。”我钉住他。

    他口气一变。“我给你的印象这么坏吗?”

    “没办法,你总是占上风,现在又是我老板了。”

    “我要挂电话了,再见!”他的口气好怪。

    我锾缓放下话筒,一颗心也落实些。接下来打给凡凡,程春野刁难著不肯叫人,彷佛怀疑我和凡凡将共谋盗走他的设计图,很不客气的说:

    “我不欢迎不相干的人主动打电话来。”

    “程先生,我只要跟凡凡讲几句话就好,请她来我家吃饭也不行吗?你不太讲理哦!”我好脾气的说。

    “你是服装界的人吗?如果不是的话,就少来打扰她,她需要有用的朋友,能够帮助她的朋友,你行吗?”

    我兴起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失落感。他干嘛这样瞧不起人?我好歹兼了二份差事,就因为都不是重要的工作,他便认定我不配和他的学生交好?

    才挂了电话,走出书房,凡凡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笨笨的说:

    “你怎么来了?”

    “昨天遇见你大哥,他跟我说你受伤了,正好给我一个藉口溜班啊。”她又提一袋零食来,推著我往房里钻。“从事自由业有个好处,就是时间自由些。”

    我不急著吃零食,先把方才程先生的话复述出来,凡凡冲著我鬼叫:

    “你知道他是那种人,不要理他就好了。”

    “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还不是工作、爱情两不得意,”凡凡很快的说。“上次他卖几张设计图给一家成衣厂,结果衣服做出来销路不好,给他的打击不小,他一直盼望打响知舟度,好早日拥有自己的公司,像香奈儿之类的。”

    “我在杂志上看过香奈儿的服装,很简单大方的。”

    “对对对,”凡凡跟嗯夹心饼。“可是一个选没汀响名号的设计师必须光使人有年目一新的感觉,才容易在消费者心坎上印上‘程春野’三个字。”

    “可是,凡凡,奇装异服很难引起共鸣呀。”

    “只要造成流行,就不是奇装异服。”

    “追求流行已经落伍了,如今是讲究个人风格的时代,你没看杂志在写吗?”我一口一片巧克力,乾脆俐落。

    她哼哼。

    “我没你悠闲。”

    “这种巧克力薄片真好吃!”我同意她的看法。

    “说说你受伤的事。”

    我很乐意,也不隐瞒丝毫,说到“正义使者”出现的时候,凡凡不信的间:“蝙蝠侠吗?”等我说出是唐冬远时,她不响了。

    “怎么样?”我得意的说:“他很棒吧!”

    凡凡竟然没有钦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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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又有闲的人,当然可以见义勇为。”

    “你到底怎么了嘛,凡凡。”

    “嫉妒有钱人,我现在很嫉妒有钱人。”她重复著说。

    “为什么?”

    “程先生的爸爸发出最后通牒,在程先生三十五岁之前如果没闻下名号,不能自立的话,他也不再支助儿子,甚至不分财产给程先生,因为这些年来程先生向家里要了很多钱,其他兄弟早已在不满他乱花钱了。”

    我计算著,房租、生活费、设计所需费用、薪水……一笔天文数字!

    “也难怪。”我说。

    “你根本不了解程先生的痛苦,”她对著我发泄。“他一直那么努力,只是他太前进了,那些厂商都不能了解他的前卫作品,不肯长期支助,他真是太可怜了,众叛亲离,如今只剩下我支持他了;”

    我目瞪口呆。凡凡在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叫我别理程春野发神经的话,如今自己却说起这种话来。

    “对不起,爱丽丝,”她抱歉。“这些天我陪程先生不断接触厂商,饱尝碰壁的滋味,心里就好气那些有钱人,为什么不试一试?为什么不尝试就否认程先生的才能?如果我有干万财产,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你烦恼?”我天真的说:“为什么?你只是跟著他学,以前不是说过学不到什么吗?何不乘机改行?”

    她双眼冒火的蹬著我。

    “你当我简凡凡是那种人?在程先生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他,他将心灰意冷,就此断送设计天才也说不定。我要留下来帮他度过难关。”

    “没薪水也不在乎?”

    “不在乎。”她义无反顾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她真是简凡凡,不是狐仙变出来骗我的?

    “凡凡,”我好佩服。“我真没想到你追求女权的另一面是如此讲义气,而且是对一个神经质的大男人。”

    她叹气。

    “相处久了,觉得他可怜,一个得不到赏识的天才。”

    “从前你不喜欢他呢!”

    “是啊,是啊,人总会改变的。”

    “没想到你也会多愁善感,真不像新女性。”

    她挥手。“女强人这名辞也落伍了啦!”。

    我微笑。“你一向嚷嚷做人要讲究实际,结果事到临头,自己却乱了。老说要离开程先生,现在反而护著他。凡凡,你没有发现自己很矛盾吗?”

    她撇撇嘴。

    “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不会有矛盾的时候。”她是在说我吗?“人本来就是感情的动物嘛,感情是复杂的,喜、恶端在一念之间,就像今天我得罪你,你很讨厌我,过了明天,你想到我的好处,还会恨我吗?”

    我拍手。

    “好棒的演讲!”

    “爱丽丝!”她笑思。“你老是长不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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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胡说,我有二份工作哦!”

    “哼,你没看小说写的:一个人不曾经历大悲、大喜、大难,是不足以成为一个成熟的人。现在,我看尽商人丑陋的一面,明白人世间有无穷无尽的烦恼,我帮程先生的同时,也将今自己成为一个成熟的人。”

    我便了眼。

    “人生在世真的要经过那么多苦难吗?”

    “想成为大人物,就必须这样。”她骂定的说。

    “我周围没存大人物,我不知道。”

    “唉,我不服你对牛挥琴了,”她真不客气。“我今天是来问你以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

    “有一次你跟我说,你大伯在开成衣厂,有没有?”

    “对啊,还代理法国高级服装,暑假时信实在那儿打工,回来选带几件衬衫、洋装给我呢!”我掩不住得意。

    我爸爸没有兄弟,所谓“大伯”是信介哥他们的大伯,从小跟著叫惯了,虽然彼此没有血缘开系,蔡大伯也不比姨丈亲切,但男人威严不表示他就是坏人。

    凡凡急急从皮包翻出小册子和原子笔。

    “公司名号、地址、电话,快告诉我。”

    “做什么?”

    “这是我和程先生最后一个希望了。”她企盼著我。

    “凡凡,别傻了,你和程先生要去找厂商前,应该先搜集资料,没其所好才能够成功。程先生的设计图我以前看过,我知道不行。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