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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小女人-第2部分(1/2)

    的样子,让我感到陌生。

    信介表哥回家住的第一个星期日请全家上馆子吃湘菜,席间我提到代理家务公司在北部是否开始流行的问题,大哥说,

    “到台北出公差时见过一块招牌写著,××包办家事服务公司”,就在搬家公司斜对面,大概就是代理家务,前些日子报上不也刊载英国的周末管家吗?我觉理家是很好的点子,提供不爱做家事或没人可做家事的家庭一个解决的方法,由他们付出佣金,两方各取所需,是好生意。“

    “我同学的姐姐打算在台中开一家。”

    大哥笑。“那位小姐很有先见之明哦!”

    “你以为在台中开这种公司会有顾客上门吗?”

    “当然有,将来我太太若想偷懒一下,我不介意她请人代工,空下来的时间,夫妻可以好好聚一聚嘛!”

    姨妈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连做家事部可以叫人代做。”

    “妈,现代人夫妻都一道出去工作,晚上也许各有应酬,聚在一起沟通的时间就少了,正需要有个人帮忙,一星期一次或两次,好把时间留给丈夫啊!”

    哦!如果时下年轻人的想法均与信介哥差不多,那么平平的公司将大有可为。看样子是我大落伍了!“

    直到一年后,“四丽家务代理公司”开张半周年,平平约我参加茶会,也是四丽——方、运、简、单的庆生会。在小小的办事处里,平平介绍我认识其他三丽——高跳的方捷、端庄大方的还瑞穗,和娇小的单玲紫。

    参加那次茶会,使我确信一件事!一—我情愿做一个没出息的弱女子,也不当强人所难的女强人。

    我的意志力不够坚强,强者不断的说服,很容易使我动摇,何况强者不只一个。唉,同样做过销售小姐,我想我再磨炼三年也练不成她们的好口才。

    她们使我答应去帮一位即将有女待嫁的主妇看两天家,因为家人全出去了,一屋子的嫁妆需要有人守著。我可是骗姨妈说去陪朋友选嫁妆,那敢实话实说。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再拒绝更形困难。我有一种感觉,“四丽”己将我视为她们的“候补”人员,人手不够应用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一方面似乎也是想让我明白当初我的拒绝是多可惜的一件事。这一点乃出于我敏锐的直觉,是对是错,也没胆去求证。

    我喜欢家庭生活,也乐意拥有一份不占太多时间的工作,互相调剂,却不乐意吸汲追求名利,也许观念改不过来,我总认为追求名利是男人的事。凡凡曾为此和我大吵一架!一—她自己在吵,骂我窝囊、没出息,丢女性的脸。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态度跟“女性的面子”有哈关系,却知道凡凡不肯帮我跟她老姐说一声“爱丽丝不做”。她确定我需要改造,而“四丽公司”正是最佳所在,由公司派出去可以接触不同的人与事,恰是我张丽丝的转折点。

    好吧,我只好去找信介表哥商量了。

    他缓缓啜著即溶咖啡,一面若有所思的横过堆满图表的桌面盯著我。他这副沈思的模样儿可真吸引人。

    “小妹,”他终于发出男中音。“你来找我以前,自己心里是不是已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

    “嗯!”他呷了口咖啡。“你实在很好。我是说,你对家庭有向心力,对长辈尊敬,对平辈和气,可以跟任何人都相处得很好,大伙全喜欢你。你也努力为自己寻一份前程。可是,有时候,你有点,呃,优柔寡断。”

    我沈默的点头。

    “不是只有你,每个人遇到抉择的时候,都不容易保持平常心,害怕做出错误的决定,难免三心二意。像我,请调回台中之前,心里也委决不下,苦恼了好多天。现在你也遇到一个难题,不知道该不该加入四丽公司?是不是?”

    我发现他误会了,连忙转下椅子、努力倾向大哥。

    “不是啦,我不喜欢为陌生人做家事,所以我不喜欢那种工作,可是她们好会说话,我不知该如何去拒绝。”

    “你己做下决定了?”他抱撼的说。“既然如此,一口拒绝也就好了。你态度不坚定,她们以为你只是推辞一下,说说而已。”

    我心慌。

    “我是拒绝不了啊,她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慢著,”信介哥举起一只厚实的巴掌。“你拒绝不了是什么意思?以前你不是很实在的拒绝考二专吗?”

    “那一次是我白知补习一年也考不上。我念书一向很差,勉强读毕业的,你也知道,没兴趣的事是做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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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大哥指著我说,“你知道你做不好的事,所以很坚定的拒绝了,由于这种态度,老爸劝了你几次也明白要知难而退。可是这一次,你对自己的能力还有些信心,你的拒绝是不愿做而不是做不来,所以就不好意恩用太强硬的态度,而,四丽的女老板都是资深的推销员,自然听出你的心态代表什么,因此才会不断来说服你。”

    我屏息。大哥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

    “可是,除了我,就找不到其他人可做吗?”

    信介哥眨著眼。“这次她们托你的工作是什么?”

    我坐回位子,两手一摊。

    “很大的一件,瞒不了爸、妈。”我有时在表哥面前也直呼家中二老“爸、妈”,大都是在有困难的时候。

    “你先说说看。”

    “第一,工作时间六天,从早上九时到下午九时;第二,工作包括煮六位牙医师要吃午、晚二餐,消毒医疗用具,和一些清洁打扫的工作。”

    “那一家牙医院?”

    “长青牙科诊所。”

    “有六位牙医驻诊,还叫做诊所?”

    “我不知道。反正都一样。”

    “四丽有没有说为什么那问牙科没有请人做杂事?”

    “好像其中一位女医师是还小姐的顾客,常买她的保养品,所以她知道女医师的母亲每天去帮女儿、女婿的忙,可是最近要和老人会的人结伴度假一星期,才想找个人代理。这件工作是边小姐主动争取的。”

    “嗯,嗯。”大哥一副沈思状。

    我屏息以待,

    一

    “你说的那间牙科是不是位于伯爵金星大厦的第一搂,大雅路那座红色大厦?”

    “大雅路?”我回想,“平平说是伯爵金星大厦没措。”

    “离我们家不远啊!”

    “对啊!”我迟钝的应著。

    “爱丽丝,”信介表哥终于说出结论。“你可以试一试看嘛,不实际做一下怎知道喜欢或讨厌?”

    “啊?”

    “你听我说完,”信介哥阻止我发言。“爱丽丝,你只有去做一次,如果真的非常讨厌那份工作,到时候你拒绝四丽将很坚定、有力量,我想她们会知难而退的。”

    我怀疑。简平平根本不是泛泛之辈。

    “听老哥的准没措。你试了以后,确定不喜欢,到时候我去替你拒绝总可以吧!”

    这条件好。

    “可是,我怎么跟姨妈说?”

    “这个我来说好了。”

    “大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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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我逼你去工作。”

    “”大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积极?“

    “你已经很好了,顺其自然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我去长青牙科代工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女医生田习如得知我是孤儿后,决定加我五百元不必报帐的外快,我拒绝了:我跟她说我过得很幸福。

    “看得出来,”女医生打量我说,“你总是面带笑容,我很喜欢你的态度,我会向四丽反应,叫她们重用你。”

    天啊!怎么会产生反效果?

    大哥听了之后可笑死了。

    “哈,我就知道你人缘好,谁都应忖得来。”

    我不理他。

    “爱丽丝,这可是你最大的本钱哦!”

    就这么回事,“四丽公司”己默认我是她们最佳的“候补”人员。

    不到一个月,平平又来电话“求助”。

    “爱丽丝,你在伯爵金星大厦工作愉快吧!”平平自从当上女经理,说话愈来愈像凡凡,又急又快,背后有“时间魔鬼”在催她似的。

    “平平,你还好吗?”

    “好极了,爱丽丝,公司的生意已上轨道了,很欢迎你正式加人我们,不过,做临时的也行。爱丽丝,现在就帮我一个忙吧!”

    上次在牙科诊所过得不错,不比上上次替人看守嫁妆那般无趣,印象有点转变。

    “什么忙?”

    平平得一寸进一尺,话声如洪水倾下,不给人反抗的机会。“这一次的地点也在伯爵金星大厦,事主是三楼的奇章徵信社,你找一位叫陆星座的经理,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总之不外乎家务代理。时间是八月十日星期三上午九时半在经理室见。爱丽丝,你一定要去哦,那里你很熟了嘛,离你家又近。”

    “好吧,我可以顺便去看看凡凡过得如何了。”

    “哈,她得意得很。谢谢你,爱丽丝,再见!”

    挂下电话,我在想,平平和凡凡这对姐妹有多久没见面了啊?

    第二章

    每天早上我部在七点左右醒来,梳洗一下,到厨房弄早餐。时间若充裕,就煮中式的稀饭、小菜,今天因为有事,决定简单点,煎蛋夹土司,姨丈和表哥喜欢火腿,也煎了两份,然后估计他们快下楼了,预先泡好牛奶。

    姨丈、姨妈和我的卧房在二楼,中间夹著一间小书房,另有盥洗室。三个表兄弟在三楼各据一室,如今只剩信介表哥一人住著,不知他会不会感到寂寞,怀念求学时代的热闹?

    今天信介哥先下楼。

    “早啊!小妹妹。”他一向都这么说,使人嗅得出他今天精神愉快。“牛奶?给我加一匙巧克力好吗?”

    “没问题!”

    我从冰箱取出一罐孚仭阶吹那煽肆Γ谒刑硪怀住br />

    “谢谢,真好喝。我最受不了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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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也有昨天买的橘子汁。”

    “不用了,早上不想吃太多。”

    表哥在烤好的土司上抹奶油,一面又说:“你今天另有任务吧?”

    “对,奇拿徵信社,伯爵金星大厦。”

    大哥举起牛奶杯。“祝爱丽丝工作愉快!”

    我笑。“谢啦,老哥。”

    “哎!别叫我老哥。”

    “为什么?”

    老哥有点无奈的说:“最近爸妈老在提我的年龄。”

    我领悟。

    “他们一定催你结婚对不对?哥,你跟那位王小姐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啊?”

    “我不知道。”大哥狠咬面包,拒绝再回答。

    姨父、姨妈下来用餐,大哥三两口吃完,托言公司有事就溜了。我想,其中必有问题。有爱情也未必如意啊!

    紧接下来的半小时,我在房间里忙著,将长发绑成两股辫子,刘海梳整齐,再换上衬衫、牛仔裙、球鞋,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最好像个乡下的村姑。凡凡说过:“搞徵信的人啊,两眼毒得很。”

    将一个中型的包包背在肩上,在八点四十五分出门。准备面对陌生的人与事,套一句广告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今天路上的红绿灯十分合作,所以到达伯爵金星大厦前,我望一下手表,才人点五十六分。将车子停好,走进大楼,“长青牙科”尚未营业呢。

    “嗨!小甜甜又来了。”!

    我向她打招呼。“郝小姐,叫我爱丽丝吧!”

    这栋大厦不例外的也雇了位管理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小姐,平时浓妆艳抹,十分注重打扮,对人又热情,只是嘴碎了一点。我曾听牙科里一位年轻的牙医背地里叫她“老妖精”,一追问,才知道她尊姓大名叫郝瑶菁,没听仔细就成了“好妖精”,真不知她父母怎会取这样的名字。

    郝小姐能当上管理员,据说跟这幢楼房的房东有点亲戚关系,可是,若是追问是哈亲戚关系,她咬紧牙根不肯多嘴一句,只巴眨巴眨地眨著两排仔细卷过的睫毛,那两道名师纹的眉毛飞呀直往上扬,好不嗳昧。

    小沈大夫背地就在说:“老妖精,存心教人误会嘛!”

    误会什么?我可不懂。

    “喂,小甜甜。”郝瑶菁一贯的打听道:“你来看六o一的简凡凡吧!唉哟,那女孩子,喂,她以前是不是就这样子啊?”

    浓艳的大眼死盯著我哩!

    “什么这样那样?”

    “啧,啧,你不知道?”郝小姐悲悯。“也难怪,你看起来那么,”纯“,而她,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到底什么事啊?”

    “我告诉你啊,程疯子昨天没离开这栋大楼。”她就像发现另一个新大陆的人,又兴奋又要故作神秘。

    程疯子者,就是服装设计师程春野,在六楼租一间个人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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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嘛,日夜颠倒也不稀奇。”我说。

    “哼,”她说:“会做几件见不得人的衣服的就叫做艺术家啊?骗女孩子上当的手段啦!想当初…哦,十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也学过裁缝,随便做一做都比他做得好看!”地面不红气不喘的就替自己减十年青。

    我还是没听到她说出重点。

    “郝小姐多才多艺,难怪怎么穿都好看,原来是学过服装的人。”干过销售小姐,嘴甜已成了本领之一。

    “可不是。”她的塌鼻子上扬得十分神气。

    “再见,我要上去了。”

    “喂,等一等!”郝瑶菁索性伸手拉住我,指著我鼻子骂:“你真没心眼啊,我刚才说的你忘了?”

    “没有忘什么,我知道你学过裁缝。”我装傻。

    “不是这一件,当然,这也很重要。”她一派教训的口吻,“我说的是程疯子昨晚没回去的事。”

    “那又怎样?”这才是重点。

    “小甜甜就是小甜甜,你想想……”她红唇凑近我耳边,“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独处一室,一个晚上哩!”说到这里就停不来,注意我的反应……

    我不敢照镜子,我的脸热得可以在上面煎蛋,想必己像块红布。我不发一语,事实上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郝小姐用肘子撞了我一下。

    “所以,我劝你不要上去的好。”

    我点头,叹气!

    “今天我是来工作的,三楼的奇伟徵信社。”

    “陆先生的……。”

    这时我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我呆住了,一看到那个人郝小姐一转身就走,奇怪的决然。

    我大概是呆若木鸡吧,人家拍我一下就吓成这副德行。

    “沈大夫!”我叫。

    “爱丽丝,欢迎你又来上工。”!

    沈宜稳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牙医师,个子不高不矮,给人四平八稳的感觉,“宜稳”这名字取得巧。

    “早,沈大夫。”我轻快的说,“我这次上工的地点在三楼,不是你们那儿哦!”

    “不是吗?这两天老太太人不舒服,我以为田大夫又会叫你来呢。你知不知道你煮的菜真好吃。”

    我谢了他。按下电梯按钮。

    沈大夫看看手表。“我去上班了,有空过来坐。”摆摆手去了。

    我走进电梯,告诉自己还是多想想这次的工作吧,对了,刚才那位郝小姐的态度……

    瞬间电梯门大开,看一看,是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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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打算先上去找凡凡聊聊近况,所以才提早来,现在呢?差二十三分才九点半,直接去见陆经理适合吗?想起郝小姐的话,我按下了电钮,直趋六搂。

    郝瑶菁是个爱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的难缠角色,我必须警告凡凡检点些,晚上还是回家住吧,免得传出不好听的话,百口莫辩哟!

    六楼被隔成六个不小的空间,专门租人作工作室,据凡凡说,除了服装设计师,尚有作家、漫书家、书法家、摄影师、妇女合唱教室。全是为寻求家庭以外的宁静私人密室,因此一律隔音处理,房租当然不便宜。

    有一次我问凡凡,“他们赚的钱够交房租吗?”

    凡凡瞪著我。

    “你少俗了,敢在这里租房间的人,家里会没底子吗?像对门那个作家,叫伍书锋,你在书局见过那本书印这名字啦?人嘛,不求利便求名,家里供应他花费,替他付房租,他偶尔文章上报一就够回家炫耀,说自己大器晚成。”

    我想问,程先生的情形也差不多吗?既怕失礼,又想凡凡也未必知道他底细,想想真为她的前途担心。

    电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