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连同此刻舒缓的情绪,都如同被什么飞快抽走一样。
“内战啊……”富岳瞥了鼬一样,夹了块河豚:“好好吃饭。”
“抱歉了,说起这个,让你们担心了。”止水用尽全力压抑着愤怒,尽量露出平静的神情:“银哥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我很高兴。”
富岳没再说下去,眉目沉郁,慢慢喝着酒。
午饭后,止水就礼貌的告辞了。
富岳送他到玄关,少年眼底的余恨明亮而尖锐,想必在水之国一行,学到了更多东西吧。
“鼬麻烦你了,小时候就这么黏人,一向是把你当成哥哥看待的,以后也多多照顾他吧。”富岳神色微微一动,眼底的柔软褪去:“还有,关于银的事,希望你也好好留心。”
“我不明白……”
“你很清楚。”富岳微微一哂:“我说的什么,你很清楚。”
止水震动的抬起头,眼底尖锐的恨意,宛如刀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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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冲出几个砂隐,开始齐心协力往一尾那里丢苦无起爆符转移注意力。风影大人的沙金也卷着金光而来,波风皆人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下面的须佐能乎也消失了,黑色身影趁机瞬身上来。
“那就是四代目风影大人吧。”
暗红色短发的男人操纵着沙金掺入了沙子,沙子缓慢下来,那巨大的怪物慢慢被困住不动了,它嘶吼着发出不甘的声音,周围的暗部连忙趁机镇压,把它弄了回去。
富岳手里拿着暗部的面具,白皙的面容一片冰冷,见风影大人收拾了尾兽,嘴角微微翘了翘,把面具戴了回去。波风皆人安抚着蹲下来,“小朋友,没事了,哥哥送你们下去,自己可以回家么?”
“嗯。”吓得不轻的小女孩揪着小男孩,使劲点了点头,小男孩连忙也奶声奶气道:“谢谢哥哥。”
砂隐村的暗部瞬身而来:“火影大人,请让我们来处理吧。”
波风皆人点点头,客气的说道:“麻烦你们了。”
小男孩和小女孩眨着眼睛被大人们抱了下去,很快就往街道另一边去了。风影大人缓步而来,旁边封印班的忍者忙解释了一番,最近砂隐村人柱力是刚刚换过,性情暴躁不定,故而惊扰了客人。
“请不必在意,”富岳隔着面具冷然道:“并未对我们造成困扰。”
他看得清楚,那个风影是早就守在一旁,看来有意摸他们的底。火影大人一向好说话,这一次神色却严肃的很,轻轻往后面看了一眼。
砂隐村一行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忍术召唤的巨人盾牌挡住了追击而来的沙子,一剑砍断了一尾的尾巴,威力让人悚然,此刻对他开口也并不大惊小怪,这样的忍者在村子里恐怕也不只是个普通暗部。
会谈安排在晚上,出了这么个小小的插曲,风影大人亲自陪了一下午,把细节上许多问题确定下来。因为安排的住处较为偏远,房间空旷,房间里分了内外,晚饭倒还罢了,重要是砂隐村缺水,富岳抽出两个卷轴,摊开一个,清凉舒爽的水哗啦啦流进浴室,再用火属性的查克拉聚在手上探进水中,没一会儿浴室里就泛起热乎乎的白雾起来。
“哎——还真是享受呢。”
还在检查细则的波风皆人被这么一大缸热水惊得目瞪口呆,富岳正在脱衣服,听见声音也不管他,兀自把衣服扔在旁边,跨入浴缸,舒舒服服的泡澡。身体浸入温暖的水中,双手搭在旁边,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边缘上。
“我说,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洗?”
“你在开玩笑么?!”波风皆人心脏一跳,猛然间,富岳扭过头来,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促狭的笑意:“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你要来我也不会拒绝。”
波风皆人挂了一头黑线:“算了,说起来太奇怪了。再说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么,砂隐村的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啊?”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陷阱,结果闹了半天,没想到那些砂隐又过来说是一尾没有封印好的意外。
漆黑的发丝浸满了水,男人舒舒服服泡在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光裸的身体修长而匀称,水滴点点,顺着漆黑的头发披覆下来。浴巾随便抹了抹,热气腾腾的水还泛着温度,他随手搅了搅,把水放掉了,又把另一个卷轴打开,放满了水加热。
“这么热应该正好吧……”
“我、我又没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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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么走了三天你打算不洗澡么?”
算了。被打败了的火影大人走了进去,一连几天赶路泡个舒舒服服的澡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人家砂隐村的人连普通的饮用水都限量供应,木叶果然是最适合人类居住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晚上的会议开始之前,砂隐村开了个紧急的会议,是为了白天发生的事。
顾问千代和海老藏两姐弟在这次尾兽的封印上花尽了心思,自然了解尾兽的强大。再听说那个男人黑发,身高和忍术的描述,心底都有了些底,千代自从唯一的孙子走了,一向都有些懒懒的,不太爱应付村子里的高层,说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要签下盟约,你就签着好了。”
“姐姐,你老糊涂了么,那是木叶啊。”海老藏诧异的看着她。
千代眼皮也不抬抬:“时代都变了,我们这些老古董也不能占着不动,再说风影大人也有了主意了吧。”
众人的目光齐嗖嗖的望着风影大人,风影大人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他是决定好了,尤其是白天的那一幕——四代目火影大人虽是年轻人,心地并不坏,气度和人品都能看得出来,作为盟约,一个心软可靠的盟友总要好过老狐狸。
“盟约只是国与国之间互相欺骗的手段,风影大人,请不要忘记了。”千代不冷不热的说完这句就站起身来,海老藏也跟着她往外面走去。这两位一走,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夜叉丸安静的跟着疲惫的风影大人回去,路上忍不住低声道:“风影大人,那个男人……”
如果一个忍者的实力就足以与尾兽匹敌,那么这种状况下砂隐村要选择和木叶为敌就太被动了。风影大人心底却并不是顾虑这些,风沙迎面吹来,他们穿过黄沙弥漫的村子,经过白天尾兽肆虐的街道,隐约可见建筑物上深深的裂痕。
“如果放他们回去,过了几年会成为棘手的强敌吧,白天的时候,火影瞬身救人,他就立刻配合砍断了追击的尾兽。而那位火影大人要不是极度信任他也不会那么做,那个男人要是稍一迟疑,恐怕火影这条性命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夜叉丸微微愕然。
他隐约看到那个男人的忍术,却并不如风影看得更清楚。
尾兽骤然突袭之时,木叶的两人立刻就跃上了高处分散开来,视线并未交汇。黄沙漫漫,难以视物,他们同时听到了孩子的惊叫声,火影大人立刻瞬身赶在砂之守鹤的袭击中抱住了两个孩子,而那个黑衣男人则立刻用盾牌赶在守鹤的袭击前挡住了沙子,这般默契的配合,仅在于一声孩子的惊叫,连看也没看对方一眼。
如不是极度了解和信任对方,又怎么会采取这种作法。
而火影大人一瞬身到高处,立刻查探周围的砂隐,男人则负责在下面拖住战场局势。若不是风影感受到那股凛冽的杀意,也不会发现看起来温和的有些天真的火影大人居然有着如此尖锐的气势。
更重要的是,事后,两人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丝毫都没有为了对方担心过——如果不是多次经历了这种场面,也不会有这么习以为常的反应和习惯。比起两个强大的忍者来说,两个强大冷静、配合默契、忍术又难以破解的忍者才是更可怕的棘手后患。
风影大人按捺住了蠢动的杀意,嘱咐属下请火影大人过来。
接下来的谈判倒要轻松得多。
火影大人和风影大人的盟约在两天后正式确定,稍稍办了个简单的仪式。盟约签订以后,木叶方面催促的文件也过来了,风影大人客套了几句,亲自送火影大人出村子,一直望着他们遥遥离开,才慢慢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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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砂隐村之行,在几年内给木叶暂时隔绝了西线的战事。没有了木叶的支持,砂隐和岩隐的战斗还是66续续进行,小规模范围内的战争没有被扩大化,毕竟大家都要考虑将来的战斗,保存一定的实力。
砂隐村的一尾人柱力的资料,那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一个不安定的人柱力有许多种理由产生,比如说封印的不完全,比如说人柱力本身并不适合,比如说封印仪式中间出现了某些某些问题,凡此种种,没有人比四代目火影大人更清楚了。
“尾兽是查克拉的集合体。一尾暴躁好战,如果封印式不够强大或是人柱力无法压制,内心就会被尾兽所趁……也不仅仅是这样,很多时候尾兽本身就带着强大的黑暗,如果不小心封印失败,尾兽暴走,会给村子里带来很大的危险性的。”
“九尾呢?”
“九尾啊……那和其他尾兽不同,它是纯粹的黑暗和憎恶的集合体,力量也更加可怕。不过至今为止听到的也只是一些传说罢了,没有战争的话,那些只是平衡国家实力的武器啊。”
快接近村子的时候,木叶的暗部也及时把消息传递回去。关于细节和其他问题还需要和村子里的顾问们交代清楚,火影大人也只好匆匆先走了。
好几年后,火影大人还会想起这一次匆匆结束的任务。
那几乎是他们最后一次彼此交托性命、不以为意、如同往日一般默契而习以为常的在一起战斗的任务——
我是神出鬼没的分割线——
“奈良前辈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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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银神色淡淡,仿佛并未听到这句。宇智波一树早早就躲了出去,止水也跟着出去。富岳一身疲倦,心情却很不错,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了木叶上忍班长来过,那之后总队长的脾气就十分糟糕。
奈良鹿久是来过了,不仅来过,还交给他一个任务,叮嘱说只能由总队长大人亲自完全,绝对不能外泄的机密任务——而后,银被对方告知,木叶之中出现了一个忍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操纵别人的思想。
这种话他是万万不相信的,然而,奈良鹿久很快就告诉了他一部分的事实——容不得他不相信。这个可怕的忍术,银几乎立刻脸色变了,一边搪塞过去,一边把自己关在警务部队之中。
富岳点了点头:“他这是来试探了,还好你未漏口风。”银这话听得非常不顺耳,按捺了怒意,冷着脸道:“你是早就知道了?还有,那个术是怎么回事?”
“若是真有这么便利的术,世界早就大乱了。”富岳漠然道。
“那就是真的了。”银神色冷淡,目光灼灼:“若你真的能用术控制别人的心意,我就要问清楚,你对宇智波的族人有没有用过这个术?”
沉默了片刻,富岳望着他:“你想听什么回答,银?”
“没有,”银低低道:“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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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富岳暗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好反思了这时候的处理方式,愣了好一会儿神,察觉已经来不及以笃定的语气否认,再用眼神谴责一番对方的不信任。他以最后的理智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办公室,重重甩上门。
……大失水准。
他一路从警务部队回家,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鉴于房间门是不能上锁的,他想了想把被子抱出来,好好睡了一觉。砂隐村的一路上可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在和皆人相处的过程中,连他也变得幼稚起来。
深夜,于一片漆黑中清醒。
“银来过了。”美琴在厨房里忙碌,为他准备着夜宵,看着他睡眼惺忪的走出来,眼睛里明显带着笑意,富岳固然面无表情,头发颇有几分凌乱,在她看来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孩子气。
甜点温热,因为怀孕之后孕吐也变得严重,美琴食量没有明显的增加,一向吃得不太多,尤其也不怎么喜欢甜点,只是安静的跪坐在旁边的软垫上。他下意识的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才过了四个月,这个孩子就很能折腾了。
“明天要去医院吧,”他顿了顿道:“我陪你去。”好歹都要四个月了,大概能看出性别来,男孩女孩都很好,弄清楚了就该准备好将来要用的东西。再过一段时间,如果书上说的没错,那么这个孩子也该能跟他们打招呼了。
“明日去警务部队吧,后天再陪我去。”美琴笑盈盈看了他片刻,看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才轻声笑道:“难道你还要躲着他么?”
富岳一瞬间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美琴看他反应激烈,神色也有些忐忑:“怎么,事情很严重?”
看来银还是什么也没说。富岳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放下筷子,看了看她覆在小腹上的手,漆黑的眸子暗沉无波。
事情一直进行的很顺利。自从银配合他开始,所有一切都进行得顺利平静,不知不觉间,他渐渐习惯了不再去考虑银的立场,而把那家伙视作可以托付一切的人来信任。
明明之前在皆人的事件上,他还能冷静的分析说服自己,哪怕决裂也在所不惜。但是,这件事情上,他却失去了冷静。想起来,这件事本来就不值得吃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作的一切都违背了忍者的身份定义,连称之叛忍都太过客气,他原本不是忍者所以也无所谓叛不叛,但银却不一样。
背叛从小学到的一切,背叛信仰过的一切,背叛想要保护的村子,就算是那个豁达的男人也无法忍受吧!为了家族才做出这一切,身心想必也接受着冰与火的折磨,尤其是……
尤其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刺激,威力也渐渐消退了。
那个忍术或许恐怖,或许卑污,但是,只有在不知道施术者的情况下才会产生无端的揣测。施术者会决定一个忍术的用法,就如同手里剑和苦无之类的兵器在不同忍者的手上会有云泥之别,银并不质疑那个忍术,质疑的是他。
而他之所以沉默,也是为了这一点。
大概……他也渐渐习惯了这里吧,习惯了放松警惕,互相信任,才在质疑和突发状况面前迟钝起来。事实却是——多余的感情只会扰乱他的思绪,摧毁冷静的思考,出现缺陷漏洞。他太过顺遂了,顺遂的差点忘了如今的一切就如同沙之城堡脆弱,一个浪花就足以摧毁一切。
而他绝无失败的余地。
柔软温暖的掌心轻轻覆下去,盖住了他的手背,温柔的打断了他的思考。那是他的妻子,是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他最不能大意的地方。
所以……再谨慎一点吧。
“我和他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你大概也知道吧,我曾经在镜大人面前提出过改变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银一直很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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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静静听他说,神色也渐渐黯然下去,她不是很清楚这些,但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为了保护村子,而采取截然不同做法。
“我们一族的问题不仅仅是远离权力中枢,村子里还一直有一个传言,是二代目火影留给他的学生的,”富岳突然顿了顿,浮起一丝冷笑,道:“他说,我们宇智波的写轮眼,一旦开眼就会满怀憎恨,堕入魔道——这种传言一直在他的弟子之间流传,三代目也好,转寝小春也好,他们都深信不已。”
“怎么会?”美琴失声道:“他怎么会那么说……”
“是镜大人临终前告诉我的。”富岳安抚的握住她的手,那里渐渐浮起冷汗,美琴惊讶不已的反应,和当初的他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思想不可能在这一代断绝,恐怕他们也会告诉自己信任的人,学生也好,部下也好。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何,镜大人并没有告诉银。”
不,其实他是知道理由的。
先代族长对他的期待,和银截然相反。那是个睿智冷静的老者,毫不避讳的跟他谈论起这种思想的危险性——就如同同一时代的几位同伴所表现的那样,宇智波一旦被打上这样的标记,恐怕就是存亡的问题了。
先代族长期望银在和平时期守护这个家族,就如同期望他暗无声息的处理掉这些偏见和谨慎的当权者,连同后患一并根除——那么,把这个家族导向正轨的途中,那些心怀偏见的危险之徒,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