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在旁边坐了下来,随便拿起一本公文看了起来。银在想的那些事,他不明白也无从明白,所以什么也不问,但只要别人愿意告诉他,他可以永远温和安静的倾听。
在他看来,宇智波家的人都是别扭又可爱的类型。和以前的卡卡西就很像,反而带土这样的老实孩子才最是难得,但不管卡卡西还是带土他都很喜欢,对喜欢的人,大家都是宽容的。
“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明白。”
“我并没有见过以前的富岳君,以前他很不一样吗?”
“那你说说他现在是什么样?”
“儿控。”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宇智波银噎了一下,耸了耸肩:“知不知道为什么富岳会讨厌你?”
波风皆人抬起眼,认真的看着他:“我一直很想知道。”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变,变得不像自己,”宇智波银意有所指:“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就算不是富岳,是其他人,也会害怕被你靠的太近的,据说卡卡西还被你弄哭过吧。”
波风皆人挠了挠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也是,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省的你整天在这里被人堵。再说,只要他能回来,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样就可以了吧?”
“……别说的那么轻松。”
“哪里,我可是认真的。”波风皆人板着脸以表示自己很认真,没过几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宇智波银也跟着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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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太歌山的东边,站在山顶,天空在头顶绵延成一面柔和的蔚蓝,而尽头与绵绵无际的海水相接。东面山下的小镇,小镇远处的树木和起伏的建筑,在那里行走或生活的人们——一切都变得渺小而静谧,仿佛世界并没有被战火无情的吞噬,而他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抛下一切旅行,在山巅与苍穹相对。
“前面就是云隐的据地,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山中亥一站在富岳身后:“我们感知部队会在附近注意周围的动向,一切都和计划中那样行事……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
富岳回过头,平静得神色透出一丝了然:“我知道。”
倘若一切顺利自然很好,若是有什么,木叶是不会牺牲别人来特意救他的。这也就意味着计划失败,而不出意外的话木叶和警备部队为了士气和其他方面的考虑也不会承认曾经要求和云隐结盟,最后的最后,他会作为叛忍死去——最坏的打算,大概就是这样。
山中亥一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富岳仰望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向山下走去。
叶川良子是一个医疗忍者,下忍——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为伤员熟练的处理伤口,而旁边不远处,她的老师还在配置着战争时期的药剂。老师温柔的和身边伤员说着话,安抚伤员的情况,明明还痛得吸气龇牙,伤员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的乌青伤痕也扭曲得怪异起来。
“阿奈真是个温柔的女人呢,战争结束之后嫁给我吧!”
“喂喂喂你这家伙干什么,明明是我先求婚的啊。”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阿奈喜欢我更多啊!”
每天都会上演的场景,叶川良子一定也不陌生的收起绷带,端着盘子往吵闹的两人走去:“剩下的我来处理吧,欧吉桑就不要马蚤扰老师了,老师是我一个人的。”拿起针筒故意阴险的笑了一下,满意的看着那两个人一下子噤了声。
阿奈笑了:“良子,不要淘气了,老师不累的,这些药剂做好就没事了。”她的脸色有几分憔悴,忙了几天下来怎么会不累,叶川良子仰着小脑袋推了她一下,脆生生道:“我来做吧,老师不是说我要多练习吗?”
“那我就……”看着你联系好了。话还没说完,阿奈看见良子的视线忽然穿过她的身边往后看去,忙也回过头,只见医疗班长走了进来,神色严肃紧张,见到她就招了招手,阿奈连忙走了过去,一边抱歉的看了良子一眼。
半个小时后,医疗班的上忍都被召集起来。云隐的医疗忍术起步较晚,不如木叶砂隐各有精通,也没有培养特别优秀的人才,这或许是因为云隐以体术和武斗为主,相对的忍术也集中在雷遁上,在治疗的方面自然不如别的村子里那么用心。但自从木叶推广小队里必然要有一人医疗忍者开始,这个做法渐渐在各国传开来。
云隐的医疗班奉命治疗一个特殊的病人。
从表征来看,是中毒阿奈擅长配置药剂,自然也留了下来。她心里有几分担忧良子会等她回去,又觉得有些惘然,其他的医疗忍者都在忙着用血液样本分析和配置相应的药剂,说话之间,那些人也说起了这一次的病人——并不是云隐的忍者,而是来自木叶的忍者。
“木叶?木叶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是啊,上面的命令,其他的我也不懂呢,可能是抓到的俘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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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吧……我听说是木叶派来求和的使者。”
“喂,你们几个,别太多事了。”医疗班长走了过来:“过一会儿来几个人帮我打下手,阿奈,你别站在那里不动,过来配药。”
“哎,我来了。”阿奈连忙跟着上忍班长走过去。
云隐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勉强配置出延缓毒性的药剂,但这样也是极限了,阿奈常常被叫过去检查身体,也能看到那个病人——老实说,长得非常英俊,冷冰冰的,既不说话也不配合,但他们要做什么也不会反抗,每次过去检查,一定会有两个上忍陪同,据说那个人是宇智波一族的,那双特殊的眼睛更有着催眠的能力。
最近一段时间药物渐渐耗尽,在等待物资的时间里,云隐的医疗班也清闲了不少,任务不多伤者也少。阿奈常常手把手教导良子治疗药剂,解读,草药的基础知识——这些都是医疗忍者最基本的能力,只有把这些烂熟于心才能在陌生的情况里找到最正确的解决方法,她也教的格外用心。
“老师……”
阿奈恍然回过神,支着额头的手酸麻不已,竟然睡着了。良子担忧的望着她,眼底闪烁着些微水光,阿奈不由得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老师没事的。良子,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叶川良子站了起来,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老师。”
“怎么了?”
“……没什么。”叶川良子摇了摇头:“我先回去了。”
物资从海上过来,是十几天后的事情了。
奈良鹿久曾经让他见过那个封印的另一半,加上他带到云隐的一半,已经足够他理解并稍微掌握。云隐如果愿意解除了雾隐的结盟,反过来和木叶结盟,这样的结果当然更好。
雷影并不是很清楚封印的事,之后,自然也让封印班的人来过几次。只要雷影不在,他就什么都不会说。
在结盟的事上,雷影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富岳素来不怕与人对视,更知道此时此刻稍微一点点的破绽也会万劫不复,两人一旦僵持起来,旁边的云隐就会说起别的转移话题。这样不知不觉,竟然也拖了十来天之久,不知是哪一天开始,雷影不再过来,来看守的忍者也换了几次。
云隐出事了。
富岳低声笑了笑,在这里的他动弹不得,能让云隐出事的也只有那个行走的女巫了。他还没有见过那个探子,更不用说得到丝毫的消息,说明那个女忍不仅极为忍耐,脑子也没那么蠢。
营帐忽然被人掀了开来,奇拉比背着剑走进来,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调。富岳坐直了一点,望了他一眼,奇拉比耸耸肩坐下来:“大哥叫我看着你一点。这几天怎么样,超级笨蛋~”
“很好。”富岳脸色不变的回答。
奇拉比一噎,比了个鄙视的手势,顺势坐在椅子上。大哥让他来看着宇智波的人,很快物资会从海上过来,而他体内有着八尾,是不会被幻术干扰的——如果对方真的使用幻术,那就立刻杀了他,这也是大哥的命令。
富岳自顾自跪坐在坐敷上,斟着酒——在说起封印的问题时,他也趁机要求的。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想起毫不相干的人——那个怎么喝都喝不醉的家伙,总是趁着他睡着了把他拖到家里,习以为常的顺着早上好的家伙。
“我不明白,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奇拉比看了看营帐外面:“不管大哥打不打算和木叶结盟,他是不会把写轮眼还给木叶的……这种事情木叶也应该清楚的吧。”
“你和雷影……是兄弟吗?”富岳翻手拿了另一个杯子,斟满了酒推过去,自己的杯子也缓缓注满了:“这个世上喜欢的东西,都是要抢来的。我的眼睛如此,其他也是如此。”
“胡说八道。”
“我可是认真的,罢了,不说这些了。”
奇拉比嘟囔了几句,一饮而尽,富岳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云隐的酒很好,以后,我说不定会想念这段日子呢。”
冰冷的光芒在水杯里流连,奇拉比起身出去,索性又拿了些酒回来。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原城玲子么……”富岳摇了摇杯子:“不知道。”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他就不得不留在云隐喝一杯子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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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走到营帐边掀起帘子——天色微暗,外面的火把已经渐次亮了起来。周围还有几个忍者远远的站着,见到这里有了动静,也看了过来。
“你会背叛木叶吗?”奇拉比忽然沉声说:“背叛木叶,到云隐来。”
“不会。”
“我想也是。”奇拉比道:“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会杀了你。为了……为了我们当初的那场战斗,那个男人可不是会背叛村子的人。”
富岳放下帘子,怔忡的望着奇拉比。
他并没有对那个村子死心塌地到那种地步。为了对村子的忠诚,哪怕死也要完成任务——不是这样的。说什么不会背叛木叶,只是利益的权衡罢了,对一个忍者来说,叛忍的名号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呐。
不,说起来,会在意这种事的他,原本就很奇怪。
不知不觉,好像有什么慢慢变了。变得柔软,变得犹豫,变得……无法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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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受到忍者的教育,从小被教导了那些理念,会觉得听从命令也理所当然。
就算不是这个世界,他也认同要取得什么一定要有优秀的团队,这就意味着个人是无法得到百分之百的发挥,合作本身就是一种互相妥协、互相磨合的结果——就忍者来说的话,他们把性命交给了最上面的人,但最上面的那些人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却不是他们能够干预的。
富岳不喜欢站在下面。
在山脚仰望着云雾缭绕的顶端,怀着崇敬的心情仰望着,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想要走的更高一点,更高一点,越是往山上走,见到的风景就越是美丽纯粹,那种一伸手就能触及天空的错觉,仿佛把命运牢牢握在手中的不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
自己。
“我并没有忠诚木叶,只是忠诚于自己罢了。忠诚于自己,才觉得不管得到什么下场都是自己的事,不会害怕怨怪更不会对其他人抱有过多的期待。他们想要牺牲我也好,想要救我也好,我都不会介意。”
“……笨蛋,混蛋。”用说唱的手势冲着他比了个粗鲁的姿势,奇拉比竟然嘲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明白呢,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超级笨蛋,枉费了本大爷的酒,还有本大爷的说唱。”
富岳勾了勾嘴角:“是么。”
“错的离谱。”奇拉比站起来,笑道:“我不会告诉你的,要是你一直都不知道……不,也没什么有趣的。身为人柱力的我清楚的、憧憬的,普通的忍者却反而没弄明白,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出奇的冷静,仿佛要看透什么的。只是下一秒就恢复了平时说唱的风格,提起酒壶走了出去。富岳仍然一丝不苟的跪坐着,握紧了杯子的手指过于用力微微发白,嚓的一声,杯子的细纹蔓延开来,碎片刺入血肉之中。
他皱了皱眉。
来送饭的忍者稍微收拾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瓷片。那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忍者,稍微叹了口气,把瓷片捡了起来,又把他手上的碎瓷片挑出来:“明天下午,雾隐的物资就会到这里。”
她的嘴型微微动着,没有发出声音一边把东西端起来,轻声笑了笑。
“等暗号出来,立刻离开这里,解药在你的通灵兽那里。记住,别让云隐把你抓住,交给雾隐。”她往外走去,掀起帘子,时间控制得分毫不差,与平时也毫无差别。
富岳坐了片刻,如同以往那样起身休息,侧卧着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外面的忍者大概五六个小时换班一次,只是今天似乎也比平时更加安静。
准确的说,他在这里,她才能够更加安全的行动。
而雾隐的要员一旦死在太歌山,雾隐的探子得到了木叶试图结盟的消息,云隐又索求第二份的物资——无论哪一个结果,雾隐都会重新考虑结盟的事。
为了配合这种误解,一直以来,他竭力把雷影和其他云隐留下来,看上去也十足可疑神秘,那个雾隐的探子未必是高层,所得的情报也有限的很,“行走的女巫”一定会让他确定木叶和云隐有了其他的关系。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天黑了,天亮了,太阳从东面慢慢腾腾爬上来,等的人心急如火。波风皆人心想怎么信号还没有出来还没有出来,袋子里的做了记号的苦无拿出来检查了好几次,带土卡卡西琳执行其他任务不在,他不用面对小鬼们鄙视的眼神还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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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歌山的地势特殊,要藏人比较容易。木叶的两个小队八人,宇智波银往南面去了,准备马蚤扰回据地的雾隐,他则带人往北面负责接应,只是……不知过了多久,旁边人开始拿出干粮啃,顺便斜着眼睛看他:“吃完了,要不我的分你,就是沾了口水别介意。”
“不、不用了。”
“我就知道你在嫌弃我的口水。”猿飞新之助收回干粮又啃了一口。
“小心我告诉玖辛奈。”波风皆人暗想是又怎样,再想想翻出干粮也啃了几口:“你的够不够,不嫌弃口水我分你好了。我吃不了这么的多。”
“给我吧,我给秋道柘。”猿飞新之助接过来,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没嫌弃你口水,嫌弃你吃多了,还有没有?”
“……你们够了吧。”波风皆人无力的垂下肩膀,猿飞新之助拍了拍暗想谁让你用你家的母老虎玖辛奈恐吓我们,望着天空几片微云飘过来,心底颇有些感慨的想着就是人生啊人生,结了婚的男人就是走进了另一个坟墓这话果然不假。
秋道拓眼冒精光的望过来,波风皆人挠挠头把包里面最后的干粮翻出来,猿飞新之助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扔给秋道拓,对方做了个ok的手势开心的啃了起来。
两点钟方向突然滚滚浓烟冲出起伏的山峦,秋道拓一个不稳险些松了手,连忙紧张的喃喃了一句收好干粮水壶,谁都知道短暂的欢乐时间正式划下休止。
地图摊开,指了指标着两个红叉的地方,猿飞新之助简单说明情况:他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接应从另一端撤离的同伴,为此在中途设立一定的陷阱埋伏,狙击有可能追击而来的云隐。
而第二个任务是在突袭雾隐的小队撤离时与之汇合,小队中的四人到达指定地点等待指示。
“不是还有接应任务吗?”波风皆人打断了他:“云隐那里的同伴……”
“身为队长的我没有接到那种指示,也许是银的任务。”猿飞新之助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专心一点,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别这么说嘛,皆人也是担心富岳吧,虽然大家都不说,他去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嘛。”
“皆人和我一起在这里接应,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木叶的金色闪光,”山中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带了点谨慎的笑容道:“富岳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被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