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遗症吗？”

    “里德博士，你能再感情丰富点吗？”看着面前里德一派含泪欲泣的表情，丹妮无语，这就是吃米国饭长大的孩子吗？“那孩子是你开枪杀的？”

    里德摇头。

    “那unsub是你让他拿起枪杀人的？”

    又摇头。

    “你啊！什么事都放在心上。”丹妮看着面前一脸内疚之色的里德，无力地感慨万千。这孩子真心让人忍不住想保护起来。

    “那个场景一直在我脑海，只要闭上双眼，那画面依然清晰如昨。我开始痛恨我的记忆力，我想忘了这一切，但是却不能。”

    想要忘记，说起来，还是在“想”要忘记。

    丹妮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盛了两碗粥，让里德在自己对面就坐，给他拿了一个叉子和勺子。

    “人总一些不好的记忆，想要遗忘，却更加难忘。你要学会去无视它们给你带来的内疚感，毕竟人不能活在过去。残酷的记忆会带给我们经验，让我们在未来避免它们的再次发生，还记得我在麻省刚遇见你时说过话吗？”

    “能造就你的只有你自己。”里德复述了那句话，那时他把自己的妈妈送进精神病疗养院，比自己只大一岁的丹妮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之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要知道当年是你自己选择去作行为分析，而不是曾经那些人迫使你的，从这里看你就和那个unsub不一样，你的善良永远不会允许你做出那种事情。而他当初的选择不是现在的你可以去左右，最后结果是要他自己去承担，没有人可以去代替。每个人选择不同的路，最终的结果都是要自己承担，这就是因果。”

    “斯宾赛你的工作可是面对那些可以没有任何理由杀死同类的连环杀手。你的每一次抉择都意味有人可以因为这个抉择而获救，或者是得到什么。这些人才是你应该记得的，也是让你继续下去的动力。”

    “就像基甸，他会把每一个他救的人都写在记事本上，提醒自己在做什么。”里德想起已经离开的基甸。

    “是的，就像基甸，还记得他的相框吗？你也可以一样的。”回忆起自己导师的家。那些数不胜数的资料和摆满整整一桌的照片，她曾经的春假大部分都耗在那里，享受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脸上的温暖。

    “可我没有办公室可以摆这些。”

    丹妮噗地一下笑出声，“你是在抱怨f.b.i没给你办公室嘛？”

    “我不需要办公室。”里德反驳。

    “当然，里德博士可是iq187的天才当然不需要一间办公室来装下那么多照片浪费资源，他只需要将这些整理在自己大脑里就可以了。”

    面对丹妮一如既往地调笑，里德嘴角上扬，双眼散发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我不相信智力可以被量化。”

    “但你是一个天才。”丹妮接下句，带着浓浓嘲讽，脸上却满是善意的笑容。

    一时间里德脸上烧起来，嘴里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里德博士，可怜的我可以开始喂饱她已经快两天没有进食的胃了吗？”

    说着，端起盛粥的碗，抄了一筷子菜就着粥低头吃起来。

    “天呐！你怎么现在才说！”里德惊恐不已，他以前可是亲眼见过某人连赶三天论文之后胃出血的场景。“一会儿你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要知道上消化道出血是指屈氏韧带以上的消化道，包括食管、胃、十二指肠或胰胆等病变引起的出血，胃空肠吻合术后的空肠病变出血亦属这一范围。大量出血是指在数小时内失血量超出1000ml或循环血容量的20％，其临床主要表现为呕血……，往往伴有血容量减少引起的急性周围循环衰竭，是常见的急症，病死率高达8％～13.7％”

    丹妮无言已对，她怎么忘了，自从那次胃出血之后，就不能在他面前提自己没有好好吃饭，不然又得听上消化道出血的相关知识普及。

    “斯宾赛，我们能换个轻松点的话题，让我享受完这顿饭，然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然我会消化不良。”

    长篇大论戛然而止。

    成功阻止里德博士的碎碎念，丹妮安心抚慰空虚已久的胃。

    里德也用丹妮贴心准备的叉子和勺子，享用“他”的那一份早餐。心里默默祈祷丹妮不会察觉最近他拿咖啡当主餐，每晚失眠不睡觉，不然他又该喝那种难以下咽的汤药。真不知道丹妮是怎么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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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妮吃饭很慢，据说是利于消化。

    “我的住址是你们的技术员帮你查出来吗？”

    第七章

    “我的住址是你们的技术员帮你查出来吗？”丹妮冷不丁抵地冒出这句话，当时电话里丹妮是准备在外面和里德见面的，之后一直没时间再给他打电话定地点，最后就给忘了。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就让加西亚帮我查了一下，毕竟今天是好不容易的一个假期，之后又不一定会不会有时间，这种事绝不会有下次。”里德诚实地坦白。

    “没关系，是我忘了跟你说地址，我的住址现在也只有你知道，记得帮我保密。下次借那个加西亚给我用用就行，你知道我有时遇上的案子我事务所的调查员不方便调查。”丹妮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顺便给自己取得最大利益，那可是f.b.i的技术员啊！“律师真tm不是人干的！”

    “其实你直接可以进我们bu工作啊！基甸不止一次跟我说你很适合做侧写员。”里德想起基甸几不止提到让丹妮进bu但都被她拒绝。

    “斯宾赛，要知道我从很久之前就作出了选择，就像你当年选择了现在这条路一样，我会在我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即使现在可以选择回到曾经走过的路上，也不会再回去。丹妮默默地对自己说。

    跟李云浩谈过之后，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在和霍奇再有什么纠葛，毕竟她不再是十三年前的她，不能再拿年幼懵懂当挡箭牌。

    十三年前的丹妮知道自己表明心意之后，霍奇一定会拒绝，就和现在的情况一样，因为海莉。

    即使，他们已经离婚。

    那天之后，丹妮又和霍奇出来过几次，那只婚戒依旧还在那里，在自己面前又和海莉打了几次电话。

    即使，他们已经离婚，却不代表他不爱她。

    真得不能再有牵扯。下定决心后，丹妮就没有再拨打过那个号码，那串“记得”要忘记的数字，和“记得”要忘记的人。

    “再说，你们工作时间比我现在还长，危险度又那么高，我只是一身娇体弱的女人，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我可不想哪天被某个穷凶极恶的unsub抓住！然后…就像某人一样…”丹妮话音一转，脱离刚刚的沉重，语尽之时，眼神不停地在对面这个瘦弱的家伙身上打转。

    里德原来的想法被丹妮带回来回想elle和自己的经历，还有丹妮那还不如自己的武力值，不住地赞同点头，在她提到“某人”之前。

    丹妮向里德讲述她之前处理的几个案子，是这么利用行为分析方面的知识，找到检方和警方的疏漏使委托人最终无罪。讲述她是怎么在法庭上大杀四方，讲述她是怎么戏弄刚进事务所的新人……

    里德向丹妮讲述他出外勤时遇到的女警探，讲述他的同事终于承认恋情，讲述他最近看了什么书……

    坐在地毯上，倚靠着沙发，一边吃零食，一看新出的电影，吐嘈其中的穿帮镜头，评论演员的演技，猜测剧情的走向……

    就像他们在大学里曾经做的一样，在无心学习，需要洗洗被条条文文荼毒的眼睛和心灵。

    和里德就这样无聊地消磨难得的悠然时光，直到夜色将近。

    里德将自己蜷缩沙发上，陷入沉沉的睡梦中，眼下深深的黑眼圈，让丹妮不忍吵醒他。起身关上还在播放的电视，轻手轻脚地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昏暗的夜色中，里德就像是个还处在青春期的大男孩，瘦瘦高高的，现在就像龙虾一样蜷缩她的沙发上。

    丹妮倚着旁边沙发的腿坐在地板上，将下巴放在蜷起双膝上环抱着自己，脸对着里德，目光放远。

    斯宾赛真得很不错，帅气，善良、体贴、性格可爱、虽然现在不成熟，却不会这样下去，再过几年就会成为女人趋之若物的男人。

    丹妮很早就这样想过，可能如果不是之前先遇上霍奇，也许她真得会在大学毕业后提出跟里德交往。

    也就不会到了现在已经年近三十，还是孤家寡人，只有自己。

    想想自己，每次到嘴边的表白，却在可以预见的伤痛前就收回。

    基甸曾经说过自己就是太过洞悉，所以在开口之前就察觉对方的意思，了解可能带来的伤害，两厢伤害取其轻之后，选择自己受伤。

    选择不让他内疚，她亲手将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然后让时间去治愈。十三年，她努力让自己喜欢上别人，却总是不了了之。曾经有一任男友告诉她，她从这些人找寻的只是一个投影，一个别人的投影，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他说完，应该说是大吼完这句话之后，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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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清楚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什么，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但是却治愈不了她。那天在法庭里，她仅凭一个声音就认出了那个人。仅仅只是一个声音。

    在霍奇再一次用婉转地行为表明他还爱着自己妻子时，那一瞬间，十三年的那一天一切又重演。

    丹妮才真正明白，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十三年前的自己。

    那个笨拙的自己。

    那个贸然闯进别人院子偷窥的小女孩，被主人发现就尴尬地大气不敢出的女孩。

    明知会是现在这种结局，自己还会不会在那个夏天闯进他家的院子，让他温柔的关怀成为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第八章

    即使再怎么悲伤，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丹妮重新回到了她之前的工作状态，前一次向同事宣布将事务所组建之初就加入的三位元老级律师升为资深合伙人，共同参与事务所的运营。

    现在的她比之前更为清闲一些，让她能处理更多的案子。

    维尼吉亚中级法院。

    就是为了一起刑事诉讼，丹妮的当事人弗罗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被控一级谋杀、非法入侵、携带禁药等罪名。

    在看到当事人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丹妮从他的眼睛看到了绝望、悔恨，好像自己一旦拒绝，他的人生就会到此终结。

    丹妮当即接下了这个案子，带着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男孩，跟他父母联系。

    送弗罗迪去警局的路上，丹妮了解了详细经过，弗罗迪说他和朋友一起去另一个朋友家想弄点“好东西”，两个人是从后窗进去的，却被小区巡查的保安发现，弗罗迪慌乱地从后窗逃走。在路上看见新闻上播报那个保安死了，警方已经抓住一名犯人，是他的朋友。正在抓捕从逃逸的一名同伙。

    在庭上州检察官在没有像dn、皮屑、目击证人等直接或间接证据指向是弗罗迪杀了保安的情况下，提出了一级谋杀、非法入侵、携带禁药等罪名。

    丹妮在开庭前跟按照惯例检察官进行谈判，可能是秉着同性相斥的原理，丹妮不怎么招这位高贵善良的检察官小姐拒不接受任何谈判，执意交由法庭和陪审团裁决。

    “保安先生，你刚才说是接到受害人求助之后赶去现场的。那是几点？”坐在证人席上的是受害人的同事，刚刚检察官已经对他进行了事由经过询问。现在丹妮开始讯问。

    “大概是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我刚好看时间准备给三十分的时候给我的孩子打电话道晚安。”

    “那您到达现场是几点？”

    “十一点二十一分，我离他很近。”

    “在现场你看到了什么？”

    “鲍伯他躺在楼梯上腹部大量出血，我就打了911救援，然后看到那个人站在那家大开前门里，转身就往里屋跑。我当时正帮鲍伯止血，没办法去追。只能看着他跑掉。”边说边指向丹妮身旁的弗雷迪。

    “也就是说案发之后两分钟，我的当事人还在现场没有离开，你觉得这合理吗？一个人杀了人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留在那里等别人来抓。或者可不可以说我当事人一直在主人屋子里，这位保安到达现场时，我当事人刚走到前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对。法官大人。这是沃克小姐的主观猜测，缺乏证据支持。”

    “反对有效。”

    “我没有问题了。”丹妮确认自己想要的信息，就回到自己的席位落座，安抚十分不安的弗雷迪。

    第二位证人是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的警探。之前检察官小姐已经确认警探从弗雷迪朋友那里得来的口供。

    “您是在发生命案后多久抓捕到我当事人的朋友？”

    “大约是接到报警三分钟之后吧，十一点二十四分左右。我在听到犯人逃逸之后，看到这个人在大街上慌张逃跑，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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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丹妮复述确认一边，“据您所说是在xxx大街xxx号附近，案发现场的南边。”

    “对。”

    “你当初怀疑迈克尔是凶手，才抓住了他，为什么之后会认定我当事人才是真正凶手？就只是因为迈克尔的口供吗？如果是伪证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短短几分钟根本不可能！”

    “好了，我问完了。”给了弗雷迪一个坚定的眼神，小声地告诉他现在没关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丹妮的两次证人询问都是这么的轻描淡写，另高贵善良的检察官小姐不禁有些迟疑。

    最后一位证人就是检方的污点证人，弗雷迪的朋友迈克尔。

    他一身西装，态度谦逊地坐在证人席上宣誓。

    还是检察官先问询。

    “是弗雷迪说要带我去找点好料，到了那儿我才知道是要闯进去，弗雷迪说这个朋友不介意，但是我害怕了，他就让我去前院等他。我躲在前院的树丛里，看到那个叫鲍伯的保安发现弗雷迪，在楼梯上争执，然后那个保安倒下，弗雷迪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刀。之后弗雷迪转身回到屋子里，应该是想把手上的血洗掉的吧。我十分害怕就跑了，直到被警察抓住。”

    在他讲述的途中，丹妮不停地安抚弗雷迪的激动情绪。

    “他在说谎！”弗雷迪激动地咬牙切齿。

    “我知道，没事的，现在让他尽情的说。”丹妮的助理律师匆匆走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

    “弗雷迪，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他们说作伪证是重罪，所以我帮不了你。”迈克尔一脸愧疚地向弗雷迪哭诉。

    检察官小姐结束了问询。

    丹妮站起来，闲适地单手撑桌，整个人斜倚在桌边，微晗眉眼，一句语义不明的话冒出来。

    “迈克尔，你信教吗？”

    “法官大人，我反对！这与案件无关。”检察官小姐起立。

    “反对有效。”法官裁定。

    “好的，我收回。”

    丹妮踱步走到迈克尔的面前，“你说案发当天是我的当事人带你去那一家的，说是他的朋友家。是吗？”

    “是的。”

    “你和屋主认识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染上大麻之后，跟他买过，但我并不知道弗雷迪去的那间房子是他家。”

    “你说你没有进去那间房子？只是在前院的树丛躲了一会儿是吧？”

    “是。”

    “你躲了多长时间？请说出具体时间。”

    “有二十分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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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几点到几点？”

    “大概是从十一整点到十一点二十的样子，那个保安倒下去，我才跑开。”

    “你确定？”

    “确定。”

    “我听弗雷迪说过，上高中之后你一直很照顾他是不是？”

    “我反对，法官大人，沃克小姐诱导证人。”

    “没关系，我可以回答。”迈克尔一副无所谓我不委屈的态度。“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是这不代表他杀了人，我就必须包庇他，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请公平的对待他。”

    他的行为旁边看在眼里的陪审团一致地点头。

    “你比弗雷迪大一岁，现在已经成年了是吧？为什么会跟内向的弗雷迪在一起玩？”

    “他就像是我弟弟。”

    “你在被捕的时候，身上是湿的吗？警探写的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丹妮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峰回路转，转到另一个话题。

    “我反对，法官大人，这和天气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