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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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托孤

    从七月初二这一天开始,得到了国战九局地星罗,仿佛是重新找到了玩具的小孩一般,开始和罗弈盘展开新的厮杀。

    无常、九地、伐谋、度情、合战、斗势、疑阵、小巧、全争,国战九局这九个名词,说说简单,可是直到和那罗弈盘对阵沙场时,星罗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此前在静微堂里,他对国战概念的认知和所谓的国战技法,可说是相当片面而狭隘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星罗乃只是那些七级静微棋士们,根本就从来也没弄懂过国战的真谛!

    无论是歼灭战、遭遇战、攻防战、闪电战、伏击战还是大规模地会战。所追求的都只有一个目标:利用最小的损失,消灭敌人!可是国战不一样,在国战阶段,很多时候为了整体局势的考虑,不得不舍弃一些局部利益。换言之,国战的真谛,就是八级宏宇棋士们最擅长的、同时也是静微棋士还是其他中下筹的棋士最匮乏地——大局观!

    在星罗把国战九局统统排演了一遍之后。他这才意识到在罗弈盘面前,自己竟然只不过是一个朝不保夕的黄毛小儿。

    这以后痛定思痛间。星罗一边抱着虚怀若谷地心态不断得观摩其他宏宇棋士们的对弈,一边也求着段流明在晚上给他开设了新的一课——专门训练大局观的——纵横学!听从段流明的建议,一开始时,星罗从九局里选择了小巧局来练习。这小巧局,顾名思义便是专指国战阶段里某一个方面的优势对抗、某一块地域内的局部战争或者某一段时期内地势力比拼,历来是最适合那些刚从静微晋级到宏宇的棋士们训练的国战九局之一。

    如此这般朝来暮往,寻寻觅觅的星罗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在小巧局中成功得牵制了罗弈盘的绝大部分主力军。虽说此局里星罗到最后还是输给了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罗弈盘,但是小巧局本来就不是以胜负定成败的,以为数一千五百左右的精灵使配合枯木战士,竟然能够成功得牵制罗弈盘里自动生成地近万头战斗独角兽,从小巧局的宗旨来说:星罗已经是大获全胜!

    从小巧局的得利开始,星罗几乎是势如破竹一般,在两个月内,便在罗弈盘上将九地、伐谋、度情、合战、斗势、疑阵这六局推演成功。只是在推演形势最复杂多变的无常局时。星罗又足足花费了一个月。

    然后,星罗便开始着手推演国战九局里最后一局——同时也是综合了其他八局精华的最终国战——全争局。从实战层面而言:在真正的国战中,并不可能出现整个过程都是伐谋、或都是合战地局面,甚至除了全争局以外的其他国战八局,都不过是国战阶段里某个时期、某个地域可能发生的模式,也因此怎么将这八种模式融会贯通、运动的得心应手。便成了全争局的宗旨所在。

    朔雪纷飞间,又是一年除夕夜,星罗却独自一人缩在宏宇殿的墙脚,不停得和那永远不知道疲倦的罗弈盘展开攻防。与此同时,论局宫内的段流明却又迎来了两位准时拜访的客人——来参加天昭寺寺卿年会的柳寒风和徐青岳。在将公事述职完之后,柳寒风这才颇有些期待地问道:“寺卿大人,你猜星罗什么时候,能够掌握全争局,贯通国战九局?”

    “哦呵呵……老头子我倒要问问:寒风你呢?你当初花了多长时间,才掌握国战九局啊?”段流明才这么笑问间。柳寒风已经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寺卿大人。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实不相瞒:寒风晋级为宏宇棋士也快有七年了,却还不敢妄称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掌握全争局!”

    “嗯!青岳。你呢?老头子我记得没错地话,你晋级为宏宇棋士已经有十三年了吧?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自觉完全掌握了全争局的?”

    “直到三年前,青岳才依稀感觉对国战地无穷变化有些了然于胸。换言之:整整十年!”徐青岳的神情依旧是一本正经,可是很快的,他就颇有些哭笑不得的低语:“不过对于那小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呵呵……现在便是老头子我,也看不透他了!寒风,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段流明这话不由得让柳寒风和徐青岳都是微愣,而后前者已经神情一错得低呼:“三年之后,他可以赶上我;十年之内,他可以打败我!”

    “嗯!不要妒嫉、不要惶恐也不要羡慕,身处于这个世界上,我们必须承认一件事情:天才,确实存在!”段流明这话,让柳寒风和徐青岳在浑身一震之后,齐齐得伏下身子恭声应诺。天昭寺的寺卿大人此时却已经站起身来。望着院落里地飞雪,这睿智的老者淡淡一笑:“老头子我虽然足不出户,却知道宏宇殿甚至是整个天昭寺里,存在着一股敌视星罗的力量。所以今天,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另一位代理寺卿杜平溪的一些事情!”

    渐渐的,夜色更加深沉。

    等到天昭寺里的钟声敲响那贺岁的一百零八下时,论局宫里地柳寒风和徐青岳在听了段流明的一番叙述之后。齐齐在色变间连声疾呼:“怎么会……他——杜平溪他就是当年寺卿大人您地开山大弟子!?”

    “嗯!”黯然一点头间,段流明回过甚来望着满脸不信的柳寒风和徐青岳。幽然一叹:“本来我并不想这么快就把事情告诉你们,毕竟此事皆是我一人而起,实在不敢劳动你们两位跟着我一起受罪。可是最近……唉!渐渐得,在看到星罗成长的同时,我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也许,我已经熬不到明年的年会了……”

    “寺卿大人!你有五色佛光加体,怎么会这么快就……”

    “哦呵呵……人嘛。总是会死的,老而不死谓之贼,我可不想被星罗那小子抓到这种把柄啊!至于那五色佛光,不过是一场及时雨而已。可是那光霁,总会有消失的一天啊,所以老头子我希望、我请求你们两位:在那光霁消失之后,请你们,竭尽全力保护星罗!”眼见柳寒风和徐青岳都伏在地上连连叩首。段流明这才紧接着补充道:“哪怕这么做的代价,是整个——天昭寺!”

    外边,迎新地爆竹声一炮响过一炮,论局宫内,却寂静得可怕。

    第一五七章国战坛

    在立春这一天,往日里缩在宏宇殿内如一尊雕像一般的星罗。终于动了。就在所有宏宇棋士或好奇或狐疑的注视下,星罗来到宏宇殿的正门前,闭目良久之后猛地睁开双眼,一声朗笑:“呵哈哈哈……终于……终于搞定了!”

    “那小子,不会是被全争局的纷繁复杂,搞疯了吧?”一个宏宇棋士才这么说着,他身边的铁莫寒已经微微轻笑:“我到宁可相信:是这孩子把全争局搞疯了!你看见没有?他的罗弈盘……”

    被铁莫寒这么一提醒,其他宏宇棋实不由纷纷朝着墙角的罗弈盘望去。就见那平平无奇地罗弈盘上,竟然凝结起了一缕缕淡淡的青烟。身为日常和罗弈盘打交道的宏宇棋士们,自然很清楚这种青烟。是在罗弈盘报废之时才会出现的。可是按理说普通的罗弈盘足够一个宏宇棋士连续使用三年以上。更何况星罗那个特制的罗弈盘,怎么会在不到一年内。就出现报废地情况?

    “这至少说明:他比我们更用功三倍啊!”走到那报废的罗弈盘前仔细的审视一番之后,铁莫寒这才若有所思得望着正走进徐青岳厢房的星罗淡淡一笑:“天才,并不光是天生的啊!”

    再说星罗走到徐青岳办公的厢房之后,四望一番变轻问道:“咦?柳师兄今天没来宏宇殿吗?”

    “柳师弟十天前就奉寺卿大人的命令去南方公干了,你小子,到今天在发现他不见了?”放下手头的文书,徐青岳颇有些抱怨得嘀咕道:“他倒好!拍拍屁股走得干净,留下我一个人,既要处理内务又要管理外事……早知道当初然让我去就好了!小星罗,你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很忙得诶……”

    “我在找柳师兄啊!我想和他下棋……”说着眼见徐青岳神色错愕得望着自己,星罗不由补充道:“年前您说过的:只要我掌握了国战九局,就可以向你们要求对弈的!”

    “对!我是这么说过,可是你……”沉默了片刻,将自己地神识外散到宏宇殿地大殿里而察觉到外边的变化之后,徐青岳虽然作出了一个了然于胸地神色,却还是颇有些难以接受得低呼:“是吗?才不过半年工夫……我知道了!只是你要找人下棋,也不用非要找你柳师兄啊。我想现在,外边最少有十个宏宇棋士,想和星罗你对弈呢!”

    “真得。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嗯!不过要对弈的话,最好去国战坛!”眼见星罗满脸狐疑,徐青岳笑着解释道:“宏宇殿里平日一半多是让宏宇棋士们和罗弈盘训练地地方,在这里对弈,恐怕会影响到旁人。再说宏宇棋士之间的对弈,动则必是国战,长此以往。便形成了宏宇棋士之间要对弈的话,必定会选在国战坛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这样吧!今天是星罗你第一天去国战坛。就由徐师兄我带你过去,顺便亲眼见证一下:你的进步!”

    就这样,等到星罗和大殿里的铁莫寒定下对弈的约定之后,在徐青岳和几乎所有宏宇棋士地陪同下,星罗来到了闻名已久却从未到场过的国战坛。在达到国战坛前,星罗从来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这么大地庭院里。整个国战坛,占地在十余亩。除了四周围着的汉白玉围栏之外,国战坛中心是等间距的一个个石柱棋盘,粗一估摸,星罗便计算出国战坛里少说也有上千个清一色的棋盘。

    “国战坛,不但是供天昭寺里所有喜欢国战的棋士对战士用的,更是整个帝国内规模最大的棋道场,放眼望去,这里一共有一千零八十九个棋盘。可以同时让两千一百七十八名棋士在这里下棋。而且因为整个国战坛是在一整块硕大无比地汉白玉上雕琢出来的,灵性异常的场地,可以让彼此间的对弈不受干扰。”如此轻声解释间,徐青岳已经将星罗带到了国战坛的正面。一见到国战坛正门边的一幅楹联,星罗不由轻声念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心志如山,心襟如海,星罗,在进入国战坛前,你最好有这种觉悟!”在星罗点了点头之后,徐青岳这才指引着一众人,来到了位于国战坛正中心的一方棋盘前。等到星罗和铁莫寒落座之后,徐青岳微微一扬手,便从棋盘边掠起双方的棋子,而后淡淡一言:“星罗毕竟是第一次来这国战坛。经历最正规地国战模式。一切,点到为止吧!”

    “是!”在星罗满脸不竭的注视下。铁莫寒已经恭声应诺。当下徐青岳挥手示意间,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旁观者,都退到了星罗他们所处的这个棋盘外围。顿时就见四道如有实质的青白色光华从地上冒起来,在飞升到一丈高低时,四道光华相互交错重叠,竟是将棋盘边的星罗和铁莫寒,包围在了一个如同鸟笼似地密闭空间里。眼见星罗睁大一双星眸左顾右盼,铁莫寒不由轻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方才徐首座所言的灵性结界,在这个结界里不但冬暖夏凉,而且外界的噪音和幻象也会被大幅度得屏蔽掉,从而可以让棋士发挥最佳状态!”

    “哇!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呵呵……当初我刚来这国战坛时,也是惊叹于造化的神奇啊!”感慨一番之后,铁莫寒轻声问道:“怎么样?星罗小师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后学末进星罗,恭请宏宇铁师兄指教!”

    收拢了那微微激荡的心束,星罗在铁莫寒点了点之后,这才伸手捏起一枚黄土棋子,中规中矩得放在了那白底黑线的汉白玉棋盘上。“叮!”前所未有的清脆声,让星罗在落子的那一瞬间,不由得神情一震。打从当年在柳寒风手下见识过国战的威势之后,历经七年有余,自己总算是一步一步的,来到了这里——国战坛!

    ps:关于“天才”:

    这章一开始,我就借着铁莫寒地口说出了自己对天才地看法:“天才,并不光是天生的啊!”

    同样一个罗弈盘,别地宏宇棋士可以足足用三年,星罗却只用了一年就报废了。就像铁莫寒说的,这至少说明:星罗比他们更用功三倍!

    其实之前在写到邓仑兴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就提到过:邓仑兴最厌恶的就是有人说他是天才,因为那样一来便好像他的成绩都是因为他是个天才才取得的,却几乎全盘否定了他后天的努力和勤奋。爱因斯坦老人家不也曾经说过:“天才是1%的灵感加99%的汗水。”。一个人天生的资质和悟性确实相当重要,但如果后天不够努力的话,在我看来,至少在道德层面上他连人才都称不上,更妄论是天才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