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军南下平乱,十战十胜,方柏孤军深入,于南顾丘遭遇伏击......中军冲散,方柏身中毒箭,一旬而亡。琉国南有乱军,北有吴魏虎视眈眈,璃珠广发招贤令......”
念着司马槿的传信,安伯尘眼里闪过奇怪之色。
他还记得那日入宫觐见璃珠得知叛军来袭消息时候的情景,无论是璃珠还是他都未曾太过重视,只当是寻常乱民流寇。如今看来,那场叛乱绝非偶然,定有人在幕后暗中操控,否则又怎会连败示弱,引诱方柏钻入陷阱,给予刚刚恢复些许生机的琉国难以承受的重创。
死便死,败便败,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安伯尘一脸平静,默默放回琉璃瓶。
世事无常,短短两个多月已然面貌全非,他想要保护的只是巴掌大的圆井村,琉国如何并不在他关心的范畴中。并非安伯尘怨恨琉国不公,怨恨方柏糊涂被人反间,怨恨璃珠明知原委却按下不发,而是安伯尘只想轻轻松松,不愿背负琉国千万人的重担。
琉璃瓶消失在大海中,不多时又重新出现。
安伯尘将瓶子捞起,取出信函,目光所及,微微变色。
“李小胖子领虎贲营随军出征,现如今生死不知。”
捏着信纸的手陡然用力,安伯尘目光冷凝,几个念头间便已想通璃珠派李小官随军出征的缘由。或许出于好心,想让小官捞一捞军功,向自己示好,谁料天不遂人愿,原本毫无悬念的征战竟以琉国兵败告终。
思索片刻,安伯尘从腰间抽出笔毫,在信函上写道。
“红拂你派鬼军斥候前去一探,若遇到小官,且将他救回。”
一旁的第一王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安伯尘,并没说话,任天命也只是笑了笑,继续喝他的酒。
安伯尘将琉璃瓶丢入珠链,不一会功夫司马槿的回信便到,上面只有两个字——“放心”。
百日之期还有不到一个月,这大半个月里安伯尘只能向前,他如果回头,所遭遇的将是重重围杀,若被有心人察觉到他回援的目的,用小官来要挟安伯尘,到那时更难以收场。
小豪落下,安伯尘写道:“传奇命主修为诡异,甚难对付。我已和任天命、第一王风结盟,第一王风前去中都,任天命去吴国助你,我去秦国助无华。”
和任天命、第一王风两人一样,安伯尘对于这两个刚刚结成的盟友多少怀有几分警惕,然而吴国为司马家所占,司马槿更是手掌鬼军斥候,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任天命有其它打算也奈何不了司马槿,更何况三人合则利,任天命眼瞎心不瞎,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等了许久,司马槿方才回信。
“你寻无华和张布施,莫非也打着拉他们入盟的心思?”
“是。”安伯尘回道。
“按理说,传奇命主既选中了我们,应当同时动手才对。却只先对付你们三人,我没事,刚从关中和秦国收到的密报中也没提到张布施和无华遭遇险情,若你得到的消息无误,那只能说明对付我们的时间、手段和你们不同,那些传奇命主也有所顾忌,生怕我们联手。”
司马槿的回信上如是写道,却和安伯尘的想法一致。
无论安伯尘、任天命还是第一王风,都是孤家寡人,安伯尘和任天命更是身负反贼之名,只需寻一僻静处杀之即可。而司马槿三人则不然,都有靠山,且非一般靠山,传奇命主想要以他们当作踏脚石殊为困难,而出手的传奇命主定是比袁三郎和奇蝠客还要厉害的存在。
可既已选定,他们早晚要出现,安伯尘若是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
“放心,他们虽在暗处,可一旦出现,也难敌我们两两联手。等百日之期过了,我再去寻你。”
安伯尘回复道。
司马槿的回信少时便到。
“也好。关东距秦国甚远,这一路上少不得有人拦道,你把那个女儿国丞相也送来吴国,免得拖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