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力高高的悬在了墙壁和屋顶上,一个个挥舞着四肢,铠甲上粗大的锁链刷刷作响,却都无法移动身体。
“你们凭什么抓人!”人群激愤的高喊着。
“你们这些暴民!谁再闹事就一起带走!”门口的黑甲武士向着人群凶狠的大喝。
“有本事就把我们全部带走!”
“发生什么事了?”岑双挤进人群问道。
“他们要抓百里爷爷家那个孩子……”身旁有人说。
“抓她?抓她做什么?”
“去北地,修城墙。”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岑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人家!”岑双对铺子里喊道。
老人听见岑双的声音,着急喊道:“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不要连累到你……”
“百里爷爷不是都把赎金给你们了,怎么又来抓人!”人群中有人对黑甲武士质问道。
“这我们不管,说了要抓就要抓!”黑甲武士挥舞起了腰间的长刀。
“不许抓!”
“对,不许抓!”
“……”
“这里有人要违抗神的旨意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人群身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人群骤然寂静下来。
“白眼蛇!”有人小声的叫道。
“屠……爵爷手下最厉害的家伙……”有人点头议论道。
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白眼蛇从人群间慢慢向前走着,他的长发整齐的背在脑后,从发际中央开始有一缕白发,像一条白蛇匍匐在他头顶。而他的左眼上没有瞳仁,看见那只眼睛,岑双便感到脊背发冷,因为她曾经在八轮蛇坛中被一条苗疆尖吻蛇咬中过大腿,那条蛇的眼睛便是像这样的白雾一片。
白眼蛇走进了老人的铺子,随着他的脚步,高悬的黑甲武士一个一个的落回了地面。
“大人!我们刚到这里,发现他们正收拾包袱想要逃跑,幸好被我们拦下了。”
“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白眼蛇不满的说道,黑甲武士们连忙跪在地上:“大人恕罪!”
“好了好了。”白眼蛇不耐烦的说。
“大人,这孩子的赎金是已经交了的……”老人带着哀求的口气对白眼蛇说道。
白眼蛇笑了一声,突然间神色一变,身躯微震,老人旋即被衣袍拉扯着如一片枯,剑忽然停在了半空。
“还是收好你的剑吧,武士。”白眼蛇意味深长的说,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饱含着蔑视。说着他手掌一推,岑双便直直的从门外人群头顶上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了对街房屋的外墙,摔的昏昏沉沉,浑身瘫软,她又一次感觉到了神觉师力量的强大,以及自己手中剑的无力。
白眼蛇看着自己被烫的黑糊糊的手指,忿忿的看了一眼已经失去知觉的蓝儿:“小怪物,竟然已通了刚炎两系,哼,抓你就对了,带走!”
老人这时却缓缓的站了起来,“既然这样,请将老夫也一起带走吧。”
白眼蛇哼的一笑:“就凭你这把老骨头,恐怕还没到北地就散架了。”
老人却不答话,慢慢朝门外走着。
白眼蛇收起笑容:“好吧,那就成全你。”说完,一旁的黑甲武士将蓝儿扛在肩上,其余人也跟着老人迈出了门外。
“百里爷爷!”“百里大叔!”众人堵在门外喊着。
“闪开!”黑甲武士喝道。
“这孩子还太小,我不可以让她一个人去那么遥远又艰险的地方。”老人看着他们,目光像冬日里冻结的水潭,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低垂了下去,轻声的说:“放弃吧……”
众人脸上滚着泪水,无奈的默默退开了。
一名黑甲武士牵来马匹,跪在了鞍下,白眼蛇踩过他的背和脑袋跨上马鞍,黑甲武士们也纷纷上了马。
老人也被押解上了马背,忽然他转过头望着岑双,对人群说道:“诸位,这位姑娘是老夫的朋友,她原本就受了重伤,老夫走后,希望大家能代为照料。铺子里有老夫配制的‘一捻桃花散’……这是老夫最后的请求了。”
“等一下……”这时岑双却挣扎着坐起,她全身剧痛,低垂着头喘着气,从腰间掏出一只雪白的小物件,捏在手中想了一会儿,向前摊开了手掌。那是一只沁色温润、雕琢细腻的白猫玉雕,通体剔透没有一丝杂色,宛如一只仅有一寸大小的玲珑白猫正蜷卧在她的掌中酣睡。
“赎金不行,那用这个,总行了吧……”
白眼蛇的白色眼珠一亮,一抬手,玉雕已经飞进他的手中,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好像都忘了指上的连心之痛,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抬起头狡诈的说道:“是个好东西,但是,这只够换一个。”
“老人家是自愿去的,自然也可以留下来,剩下的,就只有这孩子了……”
“你说的可不对,”白眼蛇摇了摇头:“老家伙私自收留叛贼亲眷,本来就是要被一同论罪的,而你……刚才老家伙说了,你是他的朋友,那自然也是同谋,所以……”他抬起手中的玉雕得意的扬了扬,“这只能换你自己。”
说完他仰天大笑,一甩马鞭,马队跟在他身后扬长而去,岑双支撑着身体想要追赶,一个踉跄,马队已看不见踪影。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岑双趴在地上,低吼着捶打着地面,眼角盈出了愤恨的泪水。望着街面上袅袅翻滚的尘烟,她的心里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