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市井,往来的人潮中,涌动着鲜活的生命色彩,这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苦境街道,但今日,这条街道的两端,各自走来不普通的人。
着一身飞雪带墨,殢无伤缓步前行,举目望尽,热闹的情景刺入他的眼底,独立世外的剑者,随着红尘人潮飘零,人世的喜怒哀乐,就这样在他面前演绎出一道又一道荒唐的痕迹,就在他将近厌倦这尘世喧哗的时候,一个同样与人潮格格不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池榭鳴珂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表情有些拘谨,似是不习惯有这么多人出现身旁,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右面,这只是一个习惯,没当看到新奇的事物时,他总是习惯转向右面,很久以前,有人总习惯走在他的右边,或是挽着手,或是撑着伞,很久、好久..久到身心俱疲,久到刻骨铭心..
殢无伤发现池榭鳴珂,但同他一样久离人群的池榭鳴珂却没注意到殢无伤,同一种痛处的不同反应,一个是痛到疯狂,一个是痛到麻木。
疯狂与麻木的交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殢无伤有生以来第一次克制了自己的剑意,他完全收敛自己的武息走过池榭鳴珂的身边。
有些时候,相识一世倒是不如陌路相逢,无言无语,殢无伤转头看了眼依旧谨慎拘谨前行着的身影,这一双眉目,已让这次苦境之行变得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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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池榭鳴珂皱眉,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青锋,神兵有灵,却是察觉到方才那擦肩而过的生死,嗡鸣警示,终是唤得迟钝的主人注意。
池榭鳴珂回头,他的目光依旧麻木,但身体,却是如同例行公事般地戒备起来,他很快在人潮中找到一个与自己同样被孤立的身影,四目相对许久,他的手离开了剑柄,也不管这样是否礼貌,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到,他如同自语般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池榭..鳴珂..”
“殢无伤..”殢无伤低声一句,随即转身便走,这是个已死了心的剑客,他在池榭鳴珂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战意,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活着,但他知晓自己一定会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记住池榭鳴珂这个名字..
“苦境是个很大的地方,那里有各式各样的人,虽然我不建议你去证剑,但如果是去交朋友的话,苦境这么大,你总会遇上三两个可以成为知己的朋友..”
人生一世,难得几人知己,殢无伤闭眼前行,他在回忆柳青衣告知他所有有关苦境的一切,他的脚步越走越慢,到他停下的瞬间,雪与墨,消失在拥挤的人潮..
“这人..为何似曾相识?”池榭鳴珂呢喃一句,想了一会儿,却终究想不起自己从何处见过这名为殢无伤的,想不通,他也便没了继续想得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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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当真放心寂寞侯去寻素还真?”千竹坞内,已成病患的医邪半躺在竹边,他的身前,柳青衣正暖一壶浊酒。
“也许,在没对立之前让他们相互了解会是一件好事。”柳青衣一边计算着酒的温度,一边小心地将几瓣小橘挑筋去籽,虽然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很不符合江湖人的风格,但对他而言,对象如果是自己朋友的话,那也无妨吧..还好当初照顾过续缘,所以这些事情做来也顺手..
天不孤的性别,实在很难猜测,但柳青衣做得坦坦荡荡,大夫自然也受之无愧,他本就是潇洒无比的人物,自然没那么多计较之处,随手接过一瓣处理好的橘肉,天不孤笑着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子口中的素还真,与吾眼中的寂寞侯,他们是相似而又不同的人。”
“我跟你不一样做了朋友吗?我的学识、性情与你相较甚远,他人看来,你我怎可能为友..”
莫说天不孤一人,至少柳青衣现在认识的朋友,除了荫尸人外,没有一个学识会比他差的,不用提老秦,老秦是liú máng,但他的见识绝对在柳青衣之上..
“交朋友就是互相了解的过程,如果全然相似,那不过是喜爱自己的表现而已。”
“敬公子这句朋友。”天不孤懒懒地拿起酒杯递向柳青衣,他的手直往着柳青衣的嘴边..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照三餐地戏弄我?”柳青衣阿弥陀佛谢谢佛祖,这情形谁见谁误会,幸好剑子和寂寞侯都离开了,二哥叶小钗也被大夫转移他处,如若不然..
“唯天地你吾,啧啧..异境的心上人啊..她之目光看不到此处呢。”天不孤很喜欢这样与柳青衣相处,很难得地,柳青衣看人的眼光比之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要来得怪异,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他从未放在眼里..
一提玉姐就心寒,柳青衣不难想象自己在‘死而复生’之后见到玉辞心会有什么下场,上次,他算是不告而别直接闪人啊..好死不死还闪到师尹那里去,好死不死还真死了,师尹倒是待他不薄,直接给葬在即鹿身边..
“哈..哈哈..”一口将酒饮尽,柳青衣很是艰难地笑笑,“哪天如果我断手断脚地来找你,你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