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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汉城市区一幢高级写字楼中,周天星手拎密码箱,走进一间豪华办公室。这里是一家跨国公司的驻韩办事机构,实际上是千年教在韩总部。由于种种因素,千年教在该国并没有公开注册社团,暗地里却控制着该国目前的执政党,教徒遍及朝野,其中就包括该国现任总统。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千年教驻韩最高首脑左护法。千年教以蛊惑人心、煽动民众起家,自然少不了组织严密的机构,教主之下设四大弘法长老,分领亚洲、欧洲、美洲、大洋洲四大教区的教务,各教区下又设若干分堂,其中设堂主一名、左右护法各一名,再下面的位份依次是正副执事、大法弟子、普法弟子(一至六等)。至于千年教本部的机构设置,暂不赘述。
以亚洲教区为例,下设“积善”、“积德”、“积福”三个堂口,其中以积善堂实力最为雄厚,分管东亚教区事务,堂主孙行坚,下设左右护法各一名,左护法常驻韩国,右护法常驻台湾。而周天星如今冒充的李健哲在教中的位份其实并不高,只是一等普法弟子,金善雅则是大法弟子,比他还高出一个台阶。
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这人正是周天星一直在图谋算计的积善堂二号人物左护法。
左护法显然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领导,一见两人进门就站起身,笑呵呵地向他招手:“健哲,一路上辛苦了,快过来坐。”
周天星口称不敢,一脸恭敬地双膝跪地,依足教中规矩对他大礼参拜。
身为天机宗主,居然要给一个邪教妖人下跪。周天星自然是很郁闷的,可他也没办法,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否则从前的辛苦就全白费了。伏地磕头时也没闲着,一直在预演卦象,尝试各种袭杀此獠的手段。
卦象中,左护法笑薇薇地走上前,伸手去扶周天星,突然间全身剧震,双目中凶光连闪。倏地右掌握拳,左掌成刀,猛地一拳砸在他面门上。顿时,周天星的脑袋便如被踢爆的西瓜。轰一声炸得四分五裂,脑浆四溅……
“太恐怖了。这个妖人怎么这么厉害,迷药攻击完全无效,精神攻击刚发动就被他一拳爆头,需要多大的臂力才能一拳把人地头盖骨打碎?”
在卦象中亲身体验过对方的实力后,周天星更郁闷了。彻底打消了偷袭这个大boss的念头。其实他也没打算真的亲身冒险行刺,只是做个小实验。给对方的实力打个分,以便安排下一步行动。
“左护法,属下幸不辱命,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请看。”
周天星一边说,一边把密码箱搁在茶几上,掀开箱盖,露出七只大小不等的密封盒。左护法的眼睛立刻亮了,抢上前抓起一只盒子,缓缓打开盒盖。一缕沁人心脾的异香立刻传入鼻端。只见其中静静躺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药丸。
左护法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药丸审视许久,眼中突然闪出惊喜之色。失声叫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不死药?不错,应该就是它,颜色和气味都和资料中的记载一模一样。”
随后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其余六只盒子,一一用心研究,神情渐渐由惊喜变成狂喜,一叠声叫好,蓦地把目光投向周天星,语气激动地问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极品丹药的?”
周天星躬身苦笑道:“护法大人,属下不敢贪天之功,这件事纯属误打误撞。”
当下就把一套预先精心编排的说辞娓娓道来,声称奉命和蔡静雯结识后,就一门心思在她身上下功夫,第二天就用迷药把她哄上了床,和她混得如胶似漆,本想趁热打铁,谁知小丫头当天晚上就莫明其妙地失踪了,几天后又突然接到她地电话,约自己去市郊某处相见,见面后却发现她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这才得知她失踪期间发生的种种波折。接下来地说辞就都是用蔡静雯的视角来描述了,从她那天被祝妍骗到海边直到第二天早上在马路上醒来,这期间发生的事都是如实照述,其后的情节则很自然地省略掉她和自己相识的那一段,只说小丫头醒来后马上就醒悟到被三清派陷害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父亲求救,蔡桐却让她回师门自首,结果父女反目,小丫头一气之下,就想到了一个报复三清派地主意,单枪匹马跑到上清宫去偷药,虽然偷到了药,却被三清派一路追杀,亡命天涯,最后跑到上海和心目中的偶像见了最后一面,就撒手西去了,同时也留下了几颗随身携带地极品丹药。
严格地说,周天星编的这番说辞大部分都是事实,除了草草描述了一下某些无关痛痒的情节,比方说如何把蔡静雯搞上床以及两人最后相见的过程,重点情节都是他亲身经历的,自然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那天在海边蔡静雯和祝妍的一些重要对话都原原本本道出,去上清宫偷药的过程更是描述得有板有眼。
周天星说话时,左护法听得极其专注,其间不插一言,直到周天星把前因后果全都说完,还是很久没有说话,满面都是深深的疑惑。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他才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是本教不幸,我原以为教主他老人家暂时撤离纽约总部,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想不到连镇教之宝九州鼎都没来得及运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本座就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我们在北美的损失的确不小,只是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声张出去,免得人心不稳。”
周天星面容一整,马上躬身领命:“请护法大人放心,属下不是不知轻重地人。”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写着字地纸片。珍而重之地交到对方手中,压低声音道:“这个地址是那丫头临终前告诉我的,她从云南逃出来地时候,没办法随身带太多东西,所以把偷来的药分了两份,一份带在身上,另一份就藏在这个地址里,据说是把东西埋在那个院子里地一棵树下。属下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上海方面除了金善雅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拿到东西后我一刻都不敢耽误就紧急赶了回来。一是为了送药,二是为了请护法大人尽快派人去把那批丹药起出来,否则只怕夜长梦多。”
这番话直把左护法听得喜上眉梢,满面红光。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激赞道:“好小子。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你,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你对本教真是赤胆忠心。”
周天星马上赔笑道:“护法大人谬赞了,这点微末功劳何足挂齿。”
又变戏法般从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交到对方手中。解释道:“这也是那丫头临死前交给我的,据说只要有它。就能打开上清宫的那面石壁,用法是把它贴到石壁最下面的一个突起上,至于是哪块突起,我就不清楚了。”
左护法接过那张卡片,捏在手心中瞧了半天,也没搞清到底是什么材质,但只看那张卡片表面上镂刻的繁复符纹,就知一定不是凡品,心中更喜,连看周天星的眼神都变了。似乎已经想不出能用什么来奖赏这个年青人了。
珍而重之地把卡片收入怀中。沉吟片刻后,指着他鼻尖。语调铿锵地道:“你为本教立下如此大功,从今天起,你就是汉城香堂的副执事,也不用再回上海了。你先去吧,本座还有要务办理。”
直到周天星千恩万谢地出了门,房间中才响起一阵疯狂大笑:“太好了,这可真是本教百年未有的大收获啊,上回总部一口气折损了十二个护法弟子,都没拿到一颗华家的药。哼!这回本座一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这么多极品丹药,和这些宝贝相比,华家地药算什么?哈哈!教主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此事,嘿嘿!”
笑声止歇后,左护法的脸又冷了下来,拎起桌上的电话,飞快拨通了一个号码,接通后便劈头盖脸地问道:“善雅,最近李健哲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几分钟后,左护法搁下电话,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接着又抄起另一部电话,语气已变得十分恭敬:“堂主,那个小伙子很不错,已经完成了任务……嗯,我地意思是给他点鼓励,升他为汉城香堂的副执事。好,那张卡片我会尽快给您送去,丹药也会派专人直接运往总部。是,我马上就动身,亲自带人去云南。”
同一时刻,刚迈进电梯门地周天星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轻轻道:“亲自去云南么,太棒了,我还担心你不会亲自去呢。”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后,他又从衣袋中摸出手机,拨出一串数字,吩咐道:“徒弟,可以行动了,记住,预设的爆炸时间是明天凌晨零点二十四分,一分也不能差。对,把炸药全都埋在那棵树附近,干活一定要仔细,我会随时检查的。”
毫无悬念,周天星刚才交给左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