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也同样凝望着她:“即使我眼见着它越来越不堪,越来越背离花与蛇之道,但是我清楚它的‘根’在哪里,我希望有一天能够挺起胸膛站在舞台上将它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这可能……算是我最大的愿望吧。”
当然,这个愿望的背后有两个已经消逝的女人的影子,但我没必要在这里把她们扯进来。
“你……”
阿墨似乎很惊异于我的想法,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指着自己娇躯上的纹身说:“花与蛇之道!它不就在这里吗?在诱人堕落的身体上?你还想追寻什么呢?”
“起初的它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师傅可能没跟你讲过绳艺的历史,但是那些东西是时光无法抹杀,只不过现代人在扭曲的表象下将它遗忘了而已。”
我故作老成地说道:“师姐,我想找你像正常人一样面对面谈谈的原因,其实就是希望你能够帮我,帮我找回我们背负的东西所失落的一切。其实我已经…
…“
接下来,我把在北京近郊老屋中寻获天人缚图谱,和之后发生约事情简要地跟阿墨说了一遍。听完这些后,女王殿下睁大了眼睛,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你说……这些传吾都是真实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肯跟我打赌的话,我来找你的时候拿给你看就是了。”
我们的谈话似乎也让我怀中的樱听入了迷,本来微微颤抖的身体,在听到我讲起天人缚的事情以后忽然不动了。
想想也难怪,这件事情连之前的我自己、现在的阿墨殿下都不相信,听在这刚入门的小菜鸟耳朵里,那可真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而阿墨的情绪似乎逐渐平复,嘴角上也开始充盈起杀人于无形的媚意。她从我的话里揣摩出了一些东西,眯起大眼睛斜斜地睨着我,笑道:“呵……也正是因为你想要迫切地寻找回这些失落的东西,所以你要尽快提高知名度!而你提高知名度的最快办法,就是找上赤松健、黑天狗和我,在公众场合之下显示你的技高一筹,对吗?”
“……不愧是师姐。”
这个女人的心智奇诡,绝对比我高出三分,在温泉里的时候我便知道了。要不是我看破了她,这次的家庭旅行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地狱之旅了。阿墨沉笑了一声,根本不理会我,反而朝我转过了身子:“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么至少对于我来说,根本没这个必要了。”
“你的意思……”
“你入行还不到两年,应该没看过我的表演吧?”
阿墨一边拢着长发一边朝我走来,并把先前从樱身上解下来的绳索交到了我的手里。
“的确没有,师傅说你前几年就再没有登台过,只在俱乐部供职,也因为这样找不着你住的地方。”
握着麻绳,不明其所以的我回答说。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表演的兴趣。你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找一个女孩子传授技艺,而我为什么在短短几年里,被拿出来和赤松健他们两个相提并论?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阿墨似笑非笑,我发现我再也无法揣度出情绪已经恢复了的她的想法,只能够老老实实地听下去:“之前明智老……师,思,他在横滨的演出我去看过(横滨就在神奈川)他创立的菱绳缚法比那个男人的扭结缚法观赏性要高,但是后来那个男人自己不行了,异想天开弄出了另外一个法子……金风,你帮我一下,站起来。”
我把樱在矮榻上扶好,艰难地抖抖腿站起来以后,阿墨把我手里的绳索扯过,将一头打好了一个活结之后又交回到了我手里。
我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她想要干嘛,但是看着她接下去操作了十秒钟以后,我的嘴终於越张越大。
进而终于恍然悟到了阿墨异军突起的原因。
绳姬阿墨的表演中是没有模特儿。也就是说,从登场到谢幕,只有她在台上自己捆自己!师伯断肢后想出来的怪点子就是这个!
这是正常人脑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一幕,但是阿墨的的确确在我眼前做到了。
借着我的手作为一个支点,阿墨在将绳索精巧地缠在每一个手指上做出扭结势之后,将剩下的绳索对折,旋转着身体把自己套了进去。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步骤,可是她一旋转身体以后,那一对纯天然的、只要轻轻一摇就会颤动不已的硕大胸房带着古朴风情的吊坠,无情地遮挡了我的视线……
如此这般地旋转制造绳圈,然后把自己套进去了几个来回,阿墨突然伸出已经被扭到身体斜后方的手,伸入了方才遍给我的那个活结里。
“好了,檽木流绕指扭结。当然由于我自己缚自己,难度可和其他的扭结缚法不一样哦。”
何止是难度不同……眼前不着一物、艳光四射的阿墨这番动作,在内行人如我的眼里根本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雪季北海道的午夜,温泉老街上一家不为人知的小旅店里……
谁都不知道全扶桑绳子玩得最好的一群人中的一对师姐弟,就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里,上演着一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戏码。
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仿佛一朵在半晦半明间盛开的妖花,在如同印度苦行者令人侧目的火上舞步中,将自己紧紧束缚在苍白无力的灯光下。
这个自缚的缚法以精致小巧见长,阿墨将自己每一根纤长的手指都缠入了一个个袖珍的绳圈内,然后右臂扭至脑后,左臂以最大幅度从后方穿到了腰的另一边,最终接收了变付在我手里的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