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着!”
惊魂未定的呼炎,此时才惊醒过来,急忙高呼道:“孤狼师兄,且慢动手!”
可惜为时已晚,身为渡劫期大宗师的孤狼,其刀速亦是世间罕见,虽说比不得朱厌十三那百年才温养的一刀,但也是快得让人目瞪口呆。呼炎这一声急呼才出口,扮作呼炎近卫的孤狼已然手起刀落,径直刺入朱厌十三的眉心,破开头骨如若豆腐,瞬息了命。
“多谢……”
这得了全尸的朱厌十三,直至死时反倒挂上一丝解脱笑意,唯有眉眼间那抹遗憾却犹自未曾抹去,自是没能完成自家那皇帝徒儿的授命,想来抱憾而终。
待见朱厌十三的尸身轰然倒地,呼炎恍惚失神,随即亦是惋惜长叹,“师兄这刀未免也太快!如此人物,世间已然罕见,若是留他一条性命,兴许便能招揽到我麾下做一口杀人利器!至不济,也能撬开他的嘴,逼问出是何人派他前来行刺……”
这孤狼也不知是个诨号,亦或就是这扮作近卫的大宗师的本名,闻言兀自低头看着手中这口弯刀,小心翼翼本欲收起,但听得微不可查地“喀嚓”一声脆响,他亦蹙眉叹了一声,神色变得有些哀默。
似是因他一声叹,他手中那伴随他百余年的爱刀,忽而乒呤乓啷寸寸碎裂,坚硬刀片洒落一地。原来那朱厌十三温养百年的刀,质地本就远高于孤狼这一口爱刀,又有百年血气温养,质地又弱了数筹,而今如此激烈相撞,对上朱厌十三百年积蓄的力道猛然爆发,饶是孤狼刻意运力维护,也依旧被那一刀撞了个粉碎。
之所以到得如今才碎裂,便是孤狼运气凝住,但得此时孤狼气息微泄,便自再也支撑不住,碎裂废去了。
他俯身将碎片收拢,捧落进那腰间刀鞘里,兀自再把刀柄插牢,这才淡然解释道:“你跟随师父年月太短,还不知这许多江湖之事。比如方才这人,若不是毕生苦练死士功法,凭他对武道的悟性,日后亦有晋升渡劫期的水准,不说九渡天劫而飞升,但得三、五重天劫,应是问题不大。”
“只是这人修的是死士之道,只需修炼死士之道,境界提升极快,却又好比拔苗助长,并非修炼正途。这类死士,生来便是准备为尽忠而死的,只需使出毕生心血温养的这一击,便自生机尽散,只剩死路一条。我便是此时不杀他,他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但得如此惊艳的死士,我也不吝青睐有加,赐他死在我的刀下,再行厚葬,也算送他应得的名份!”
“至于你所说的逼问,倒也大可不必!这等顶尖的死士,豢养所需的消耗极大,十个百年世家兴许能供得起一位,似师弟你这般势力,也就勉强能养得两位,且不一定养得出这般顶尖的死士。如此说来,这世间能够派出如此死士的,唯有那大冥皇家才有这份底蕴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行到那朱厌十三的尸身畔,撇开朱厌十三至死还紧握刀柄的手,将那一口寒光凛冽的宝刀拿到手中把玩。兀自随手舞了两个刀花,但觉锋锐得行刀无阻,游刃有余,自是禁不住大赞道:“果然好刀!这等好刀,才配得上我来施展!落到我的手中,我会替你继续温养下去,你权且放心去吧!”
这一句话,却是对那死去的朱厌十三说的,随后他才瞥了眼在旁听得怔怔的呼炎,淡声道:“还有何要问的?”
呼炎听得出神,此时才如梦初醒,蹙眉喃喃道:“皇家?传闻那大冥的小皇帝也是个厉害角色,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倒真是个好对手了……”
“来人,将这义士厚葬了吧!”
他高喊一声,自有近卫齐齐应诺之后,敬畏捧起朱厌十三的尸身放入尸席上,抬出去准备厚葬事宜。而这一出闹的偌大动静,光天化日之下这王帐忽而爆碎,早已惊动了大营内的诸多军士,闻声纷纷赶来,却也只见得这古怪一幕,自是难免议论纷纷。
引得四面八方围观,呼炎便自面色不豫,便自阴沉着脸踏步如飞,不旋踵已然领着这孤狼师兄入了自家休息的住帐,这才满眼希翼望向孤狼,忐忑道:“师兄如今渡过一重天劫,也是渡劫期的大宗师,想必这世间已然难逢对手,不知能否……能否……替我去……”
“杀了那小皇帝?”
孤狼神色古怪,似有讥讽之意,冷笑道:“我虽已是大宗师,但并非天下无敌!便是师父在世,也不敢说这般大话,还怕闪了舌头!单凭我这一重天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