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渡劫期的大宗师,也挡不住十三师傅一刀?这……这是真的么?师傅莫要谎言诓朕,还请使来一观!”
“启禀圣上,臣此生苦修不辍,却从未杀过一人,这刀亦未曾出过手。”朱厌十三微微眯眼,语气隐隐森寒,“但臣这刀未曾沾染煞气,自得灵性非凡,待得出刀之日,才能一击必杀!是以为求到时能替圣上一击手刃那谋国外贼呼炎,这刀便还不可面世,自然也不能耍弄,还请圣上恕罪。”
这又是一句违拗的话,朱言钧又自不悦,但得心念微转,忽而又欢笑开来,“自古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授命与十三师傅,自该深信无疑,不看也罢!听闻那逆贼虽以武功闻名天下,但得也不过是陆地神仙的修为,未得臻至渡劫大宗师之境,有十三师傅亲自出手,定该手到擒来,替朕除了这叛国逆贼,大安天下!”
“但……朕还有一事相求!”朱言钧满脸兴奋,一丝犹豫一闪而逝,随即毅然道:“十三师傅武功超绝,朕欲拜师学艺,习练那绝杀刀法!”
这话才让朱厌十三微觉诧异,却也只道这小皇帝贪图新鲜,也不过一头热,这便敷衍道:“启禀圣上,这习武熬炼筋骨、心性,内中艰苦非常人所能承受,还请圣上三思。”
朱言钧又复不悦,怫然道:“朕乃一国之君,苍天之子,岂非常人?世间许多人尚且能坚持习武,朕乃天子,以为天下标杆,又岂会无此毅力?十三师傅莫要下看了人,权且教朕便是!”
“圣上既然有心学武……”朱厌十三犹豫了片刻,只得心头苦笑应下,“臣倾囊相授便是……”
朱厌十三本是想权且应下,只需敷衍了事,想必这小皇帝也是孩子心性,待得吃到了这习武的苦头,便会知难自退。谁曾想朱言钧也是个执拗脾性,更是自幼学那帝王之道,自觉他如今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就该言出必践,竟真就一丝不苟苦练起了刀法。
要说朱言钧出身帝王家,而今又是荣登宝座,资质本就上佳,再得经年食珍饮露,血气更自充盈远超常人,而今习得武艺,那血肉中充盈的精气兀自融入筋骨皮膜,未得数日已然入门。
感受那日渐强劲的力道,朱言钧艰苦之余竟又觉着物有所值,反倒因此对习武甚觉满意,随即习武更见专注,修为自是一日千里,更没了知难而退的心思。
惊见朱言钧的修为精进如斯,又见朱言钧毅力非凡,对刀法亦颇有悟性,几可说一学就会,朱厌十三敷衍之心亦在日渐消退,反倒真起了授徒之意,自此便悉心教授,将毕生体悟好不藏私的传授给了朱言钧。
这一教一学便是三年,却说朝廷在历万元年派出号称二十万、实则不满十万的庸将懒兵上阵,对上那呼炎十万精兵强将,未得抵挡半月便自丢盔弃甲,大败亏输。
幸在这呼炎大军毫无军政,所过之处恍若蝗灾过境,杀人盈城、片草不留,治下之地亦是民不聊生,这般终是惹得天怒人怨,使得呼炎比这大冥朝廷还要不得人心。如此反倒激得人人皆喊杀“炎贼”,只需听得呼炎大军将尽,民众若非逃窜入大冥疆土深处,便是军士甚或热血民众纷纷自发揭竿而起,总算遏止住了呼炎大军的汹汹来势,让朝廷上下大松了口气,也自庆幸不已。
有这三年缓冲,大冥朝政渐稳,高拱总算能抽出手来调遣精兵强将,前去再度讨伐逆贼叛军。而战事胶着了三年的大冥南面疆土,正所谓乱世出英雄,经由这征战熬历,许多惊采绝艳之辈接连涌现,朝廷反倒重振旗鼓,有得朝政倾斜,更是能与那呼炎叛军打得有声有色,胜负各半。
有这三年缓冲,大冥朝政渐稳,高拱总算能抽出手来调遣精兵强将,前去再度讨伐逆贼叛军。而战事胶着了三年的大冥南面疆土,正所谓乱世出英雄,经由这征战熬历,许多惊采绝艳之辈接连涌现,朝廷反倒重振旗鼓,有得朝政倾斜,更是能与那呼炎叛军打得有声有色,胜负各半。
时值已是历万三年,十五岁的历万帝朱言钧茁壮成长,有得武艺熬炼之功,身子骨抽拔得七尺伟岸,龙庭饱满,刀眉星目,加之年岁渐涨,面上稚气渐退,便也有沉稳心性,龙袍加身之后,自有天子威严日重。
而见得朱言钧对刀法悟性超凡,三年已然尽得传授,周身三百六十五窍已然冲开百窍有余,刀法亦得了自家三分真传、悉数衣钵,朱厌十三自是心满意足,欣慰不已。
其后,他拒绝了朱言钧挽留之意,毅然辞别这心爱的圣上徒儿,便自心中再无羁绊,洒然只身远赴北方,前去刺杀逆贼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