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在这方洞府斜侧某间石房内,忽而传来抽气吃惊之声,随即寂静片刻,轰然传出张狂大笑,却似是某一苍老之人正自遇得大喜之事,这便喜极忘形了。
“哈哈哈哈……昔年我乃一介散修,却因痴爱刀法,便欲拜在刀圣门下,做那圣人门徒。我在那山脚叩拜千年,本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谁曾想遇得收徒之时,却嫌我资质愚钝、心智不正,继而将我弃之门外,这般羞辱,我谨记于心!”
“而今再来一看,昔年盛极一时的刀道,还未待得族中大难便已倾倒、沦落,而我这不入门的弃徒,却已然权倾一世,乃是将入圣境的刀魔神主!哈哈,若是你刀圣尚在,见得这幅光景,真不知是何感受?啊?哈哈哈……”
“这便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还欲习得好武艺之后,便要去报那遗弃之仇……啧啧!如今这刀圣一脉已然落得这番光景,我便欲图落井下石,也无处下手了,唉!当真好生可怜……”
刀魔神主啧啧感慨不已,那般虚情假意,实则幸灾乐祸好生解恨,回味这般差别,更是得意大笑开来。
大笑之后,他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繁茂如林的万重刀影上,眼神渐至变得狂热、沉醉、痴迷、贪婪,得意邪笑道:“当年我不过身境,费尽苦心也只取得这一门不入流的功法、刀法,还道这刀道落没,所剩传承百无存一,原来刀圣这老东西还留了这么一手,最终倒是便宜了我!”
“昔年费尽苦心而不得,又自将我弃之门外,但临到终了,你刀圣这般煞费苦心留下的后手,却终归落到我这刀圣弃徒的身上,若是你刀圣天上有知,可千万别气出病来才是,晚辈可吃罪不起啊!哈哈!”
又自忍不住得意大笑数声,刀魔神主这才渐至平静,略微蹙起花白眉头,暗自喃喃道:“这遗库诸多石室,也不知那贼子躲到何处去了……也罢!这珍宝当前,修为为重,这小贼之仇便自等而次之。暂且留他逍遥些日子,待我晋升圣境之后,捏拿他如蝼蚁、驺狗,到时再收拾他不迟!还是尽快提升境界为重,我……本尊断不可因小失大……”
一念及此,刀魔神主杂念尽去,凝神打量面前这刀影之上的刀道感悟,神色又自变得炙热、沉醉开来……
所谓洞中无日月,一梦已千年,这参悟道法便如沉醉之梦,一旦沉迷其中便忘却时日,恍惚一过已是百年之后。
在那洞府深处,呼延盘膝静坐中央,眼睑忽而一颤,神光尽敛,兀自活动手脚,但见四肢如意变化,顺他心念变作诸般形状,或大或小,或熊皮虎臂,或蛇般蜿蜒扭曲,这便满意大笑。
“这《刀气淬体炼血**》果然独具一格,如今已入百骸神境,一经踏入便自有三百大山之力,比之寻常神境,竟足足多出三倍有余……”
呼延得意片刻,这便又复平静,缓缓闭上双目,“还不够……还不够!这般境界,还是太弱了……”
一晃又过两千余年,呼延肉身轻震,抖落这两千余年沾惹衣物的厚重尘埃,簌簌掉落一地,这便猛力握拳,平静喃喃道:“踏上半身神境,周身百骸悉数熬炼精纯,如今这八千大山之力……还不够!”
再度闭眼,睁眼时便又自流逝四千余年,呼延肉身微微颤动,除却那头颅仍旧原型,自脖颈之下,眨眼间幻化做十丈黑熊。这昂藏熊身配上那一粒如若熊指头大小的光滑人头,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但气息比之六千年呼延闭关之前,强盛何止百倍!
呼延好似浑然不知此时古怪,随后这熊身又自变化乘黄、鸣蛇、钩蛇、玄蜂、苍狼、朱厌、巨烛……,他此时显露的本事,乃是真正的瞬息万变,若是随意谁人抑或异族见得,必定会瞠目结舌,震惊得无以复加。
瞬息之后,呼延再度恢复人族肉身,随意挥舞手臂,那劲风迅疾、刚猛、磅礴,他这才满意颌首,沉声自语道:“果然如我所料,待得将周身血脉悉数熬炼纯净之后,这身血脉便自能有千变万化之能,那《古碑万变》秘法,到得此时才有大用……我初踏纯血神境,便有十万大山之力,堪比寻常神境巅峰,如那《刀气淬体炼血**》所言,待我熬炼圆满,便该有百万大山之力,到得那时候……”
呼延喃喃至此,目中寒光一闪,煞气十足,又自傲然冷笑道:“到得那时,漫说是这将入圣境的刀魔神主,便是圣人在前,亦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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