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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无类(甲)(1/2)

    老实说,从南海回来,我,曹队,焕生包括小雷,都有了轻度抑郁症的倾向。失眠,焦虑,烦燥甚至厌世。

    还好,曹队长期处在重压之下,自有排解的方式。老姜局又深知他的秉性,放长假对曹队没丝毫好处,反而让他无所事事,闲功夫多了,更容易出事。

    局里的心理治疗师也派不上用场,曹队不是闷葫芦的类型,语言表达和感染能力又强,局里的心理治疗师两年前就试了几次,被曹队拽在屋里,硬是促膝长谈了一天一夜,跟本插不上话还走不了,无奈之下只有陪着曹队喝酒。

    酒这东西也是怪,有了氛围,不用劝,下得飞快,心理治疗师的酒量又哪里是曹队这种老江湖的对手,基本上后半夜就变成了心理治疗师的倾诉时间,什么压力大,工资低,家庭矛盾,人际关系滔滔不绝的就涌了出来,莫名其妙天就亮了,晕晕乎乎人就出来了,只是治疗师自己开始抑郁了。

    局里的治疗师就那么两三位,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大姐也没能幸免,抑郁得婚都差点离了。那阵子,曹队办完了大案回来,特别是耗时长,危险度高的那种,局里的后勤部门反而如邻大敌。

    对曹队这种病入膏肓的患者,老姜局的法子倒也简单,安排个风险小,动静小,却耗脑筋的案子,名曰换神儿疗法。对这蒙古大夫野路方子,曹队倒不排斥,基本欣然从命。因为这类案子不是硬性任务,自己有的选。

    运气好选到个即炼脑提神,又活泛筋骨,赶上犯罪份子穷凶极恶,还能过过手瘾,出出闷气,自然心病好得快些。

    但这一回,我知道曹队的抑郁症,不是那么容易治愈了。

    曹队和曾茜闹了生份,大吵一架不说,曾茜还回了娘家,曹队厚着脸皮去接了两趟,都让老丈人赶了回来,门都没让进。

    想想也是,这两口子聚少离多,一年在一起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虽说两人都属于事业心极强的那种吧,各忙各的,但日子长了,面儿都见不着,确实不像个家。

    曹队自己也不愿意一个人闷家里,就跑到我这儿来喝酒,喝了两顿,干脆住我这儿了。没别的,我院儿里来串门的多,他又大多认识,来了逮住就是喝酒。

    先是冯不过午饭都没撑到,就给灌躺下了,然后是焦二,醉倒在葡萄架下,让媳妇给扶回去的。焕生听说小院让曹队盘踞,不喝上二两,绝进不了正屋,吓得来都不敢来了。

    见没什么人了,曹队就只有堵着我喝,就在我琢磨着怎么把这瘟神送走时,老姜局的任务到了。

    小雷把卷宗拿过来那天,曹队逮住了文化局的老顾,老顾前一阵在端门弄个大型演出,好象出了什么怪事,跑来找我帮忙,事还没讲明白,就让曹队拽到院儿里,二锅头兑毛豆,配几个小红萝卜,一小碟糖蒜,就要开喝。

    我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找个借口躲了出去,刚到胡同口,碰上了骑车赶来的小雷。

    我也是好奇老姜局这次到底给曹队派了什么活儿,曹队又是怎么选的,就拦下小雷问了两句。小雷递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扫了两眼,就不禁对老姜局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案子说起来恐怕案都没法立,顶多也就是个非法用工,人口走失。但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案子的发生地,和曾茜她娘家只隔了一个大院。

    要办这案子少不了要做大批的社区调查,走访周边群众,那自然给了曹队去丈母娘家负荆请罪的理由。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曾茜的母亲是学校负责行政事务的老师,案发的院子里也住了不少校职工,曹队自然而然也可以假工济私,走走丈母娘的后门。

    还是老领导想的深远啊。

    可是卷宗里的案子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调查的必要。

    在京西某知名大学的后门,校方在临马路的空地上建了一排邻街的门面房,很多外来的务工人员就租了门面房,开个小杂货店,小饭馆什么的。事情就发生在这排门面房里。

    有一对河南来的夫妇,四十来岁,男的姓庞,女的姓刘,早些年就来了北京,干过建筑工地,干过食堂后厨,当过医院护工,也摆摊卖过煎饼果子,百分百的劳苦大众。

    多年的勤劳奋斗,夫妻俩攒下了一些积蓄,也落下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