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苦涩。

    我理解他的心情，无论任何一个人，明明觉得对方熟悉，却死活记不起来对方是谁，而且完全没有了跟对方在一起的任何记忆，这种感觉是最糟糕不过的。

    “好了，既然你们重新聚在了一起，都别站着了，坐下来好好聊聊吧。”见我们三人感慨万分，小雅在一旁笑着打圆场，顺带给冰冷男解了围。

    我和金殿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冰冷男坐了下来，小雅也微笑着跟我们一起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我们才忽然发现，本来以为有很多话要跟冰冷男说，可当我们真正见到冰冷男之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可是，气氛并没有如我们像的那样尴尬，只是沉静。

    “师兄，这一年多来，你过的好吗？”沉默了片刻之后，金殿龙才问了这么一句话，刚问了出来，声音已经哽咽了。

    看到金殿龙情绪激动，冰冷男拍了拍金殿龙的肩膀，安慰道：“我还好，只是需要小雅帮忙。”

    需要小雅帮忙？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和金殿龙有片刻的错愕，但很快就明白了了过来，冰冷男这句话的意思，应该跟小雅体内的另外一个魂魄有关。

    我下意识就想问问小雅体内魂魄的问题，但冰冷男一向寡言，我问了好几个问题，才断断续续明白了他在小雅体内存放魂魄的用意：大概就是让小雅养着那魂魄，然后他一点一点吞噬那魂魄，以此来维持生命。

    “那师兄，你的功力……”金殿龙看了我一眼，声音颤抖问冰冷男。

    “我现在能活命就算不错了。”冰冷男却没有多难过，反而笑了笑安慰金殿龙，“功力只剩下以前的三四成了。”

    我这才赫然明白，以冰冷男的功力，我们为什么能轻而易举拦住他，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功力大增，还有冰冷男功力减低的原因。

    “什么功力不功力的，只要他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小雅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忽然在我们提及功力的时候插嘴了，声音柔和，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我和金殿龙愣了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起点头，“没错，只要能活着就好。”

    在说话的时候，我也将我哪里的宝贝搜罗一下，打算接下来好好替冰冷男续命……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想说的，想问的，似乎就这么沉默着就有了答案。

    又沉默坐了片刻之后，冰冷男忽然微笑着看向我和金殿龙，“能再见到你们，真好。”

    我和金殿龙相互看了看，一起笑了。

    能再看到活着的冰冷男，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最意外最惊喜的事？

    这一晚，我们一直坐到了天亮，想说话了就说，没话了就沉默坐着，谁也不觉得尴尬，只有一种重逢的喜悦和踏实……

    这一晚上，小雅一直陪着我们，时不时给我们倒点水，或者恰到好处插一句话。

    每一次，我都能感觉到小雅对冰冷男的情意，还有金殿龙满满的失落感。

    但很快，金殿龙的笑声，就不像之前那么落寞了。

    懂得放手，又何尝不是一种睿智和豁达？

    更何况，无论是素素还是小雅，喜欢的，都是冰冷男。

    天色很快就亮了，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好奇，天色还这么早，谁会来敲门？

    我靠门最近，立刻站起身来开门，却见王亚楠笑意盈盈站在门口，“锋子，我来接你回去。”

    那一刻，王亚楠脸上盈盈的笑意，忽然就把我心中那份冰冷给暖化了……

    我身后，传来了善意的笑声。

    抬头看了看门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