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重山峦?”
少丘默默地凝望着她,不胜唏嘘:“往事便不说了罢!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南交城,那么,当日我和散宜氏见面,你是否就在一旁隐藏着?怪不得我自恃神通,却摸不清暗中那人的身份,若是你,就不奇怪了。”
巫真点点头:“是我。整个巫门撤离帝丘之后,我们便藏在南交城,托庇于姒文命。只是当日唐部族被攻破时,为了回报散宜氏对我巫门的恩德,我才前往平阳城,将她救了出来。”
少丘盯着她:“大荒传说,你修炼成了预言术,在预言术的造诣上已经超越太巫氏,成了古往今来巫门第一人。你既然放弃帝丘,放弃丰沮玉门,将整个巫门藏在了夏部族,凭你的预言术,只怕已经看透了过去与未来,对夏部族抱有绝大的信心了?”
“不错,当年我师尊预言了当代三大人物,如今答案已经出来,虽然仍有疏漏,可是对我而言,百年后的未来,便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可见,所有人的命运便如这天上繁星,映入眼际。”巫真淡淡地道,“姒文命的崛起势不可挡,不出三十年,必将一统大荒,开创黄帝定鼎以来最大的格局。如今我巫门已经和姒文命盟下誓约,巫门全力以赴,支持他登上至尊之位。陛下,可想了解你与三苗的结局么?”
少丘忽然一笑,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巫真言语中的陌生,那口吻就仿佛一个说客,在谈一桩生意。可是……少丘有些苦涩,这次第一次打开自己少年情怀的女人,又什么时候成为过自己的朋友呢?
“你知道,从十六岁开始,我就有一个誓言:我的命运,自己掌握。如今我既然是三苗之帝,那自然也包括三苗的命运。”少丘淡淡地道,“我无意于评判预言术的是非,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个人和一个国家,如何才能精彩的活着。那就是,不用理会什么命运,只消活出我们今生的风采。”
巫真沉默片刻,点点头:“受教了。”
姮沙这时道:“神巫,你这次来不是想告诉我们诸神崩灭的真相么?”
巫真静静地看着少丘:“你难道真不知道?”
少丘叹了口气:“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我虽然身为帝王,心却仍是游荡于大荒中的一介少年。这一战是不是姒文命算计我们,我也拿不准。眼下戎狄未灭,一旦双方心生龃龉,必定令联军崩散。”
防风氏大吃一惊:“陛下,难道这一战是那姒文命在算计我们?”
少丘踌躇片刻,苦笑:“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神秘的神器封印诸神姒文命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喊儋耳罢手。之前决战诸神的计划虽然是我和姒文命共同拟定的,决战地点却是姒文命选的,而且我方出动的高手除开夸父族不论,我、烛阴神、善卷,都是姒文命提议。一战下来,烛阴神崩灭,善卷变成了凡人,我机缘巧合才侥幸生还。如果姒文命当真有封印诸神的计划,为何不告诉我们?为何要等我们三大高手和诸神拼得两败俱伤才出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些炎黄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而且我三万大军驻扎在南交城,平定诸神之后,他将如何收场?假设这一战,我和烛阴神双双崩灭,足以对三苗造成致命性的打击,这最符合谁的利益?”
“可是……”鬼夜氏也有些悚然,“即使诸神死了,还有将近二十万的戎狄大军啊!那姒文命居然敢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先行剪除我们?”
姮沙冷冷道:“他何必剪除我们?倘若陛下和烛阴神双双战死,你们疯狂的复仇意志,便是姒文命手中最锋利的刀剑。而诸神死后,戎狄联军唯一可虑者仅仅甘棠一人而已,用三苗人的刀来消耗戎狄联军,只怕姒文命做梦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