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同时,甘棠对蒲阪城发动了攻势。
她人数并不多,一部分人留守在平阳城,她麾下只有一万五千铁骑。然而八十一尊蚩尤甲士齐刷刷地站在蒲阪城外,高耸的金刚巨人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兵刃般的光泽,摧人心魄,只这八十一尊甲士,就盖过了帝舜临时集结的三万大军!
三万人尽皆守在蒲阪城的北门,自从句望离开炼神塔之后,这座虞部族的守护之塔已经丧失了作为城防利器的价值,高耸在中丘之上,仿佛一座死亡的墓碑。
城内百姓喧嚣连天,众人扶老携幼,拉着粮食、布匹和各类陶器,正根据帝舜的命令全数撤退到黄河南岸。蒲阪城聚居着接近二十万百姓,短短两日间撤退完全不可能,但帝舜知道蒲阪城绝对守不住,倾其所有力量,也难以抵抗蚩尤甲士哪怕一天的攻势,因此下了严令,派出上万的战士帮助百姓撤退。
从蒲阪到芮丘,一百多里的路途上,到处是逃难的百姓,黄河浮桥上更是人满为患,害得蒲阪城的守将不得不限批次通行,免得同时上桥的人太多,把浮桥给压垮了。
甘棠也不介意百姓逃亡,逃?你能逃到哪里?
瞧着城头上的战士无精打采的气势,甘棠冷笑一声,喝令攻城。八十尊蚩尤甲士踩着惊天动地的步伐,排成直线,丝毫无视投来的巨石和长矛,朝着城墙逼压而去。数千斤的巨石砸在甲胄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最大的战果却是仅仅让其中两个甲士打了个趔趄。至于射在甲胄上的长矛,更是如挠痒一般,连个痕迹都没留下来。
推进到城墙边,甘棠一声喝令,八十根巨矛同时举起,朝着城墙狠狠地捅了过去。轰轰轰,无数沉闷的巨响传来,就宛如八十根攻城木同时撞着城墙,不同的是,这是八十根金属巨木。
也不知这一捅的力量有多大,大腿粗的巨矛径直捅进了城墙,甲士们握着矛杆一撬,条石筑就的城墙当即裂开。咚咚咚,这群甲士就像一群敬业的拆迁队,拿着巨矛不停地捅,撬,轰隆隆的城墙崩塌声不停传来,不到一炷香时分,高大巍峨的城墙百孔千疮,给拆成了一片废墟。
拆迁完毕,给身后的骑兵开辟出通道,这群甲士一个纵跃,仿佛八十一座小山,轰隆隆地砸进了城内。本来在城墙上的战士早就脸青唇白地跑了下去,在城内集结成数十个方阵严阵以待,没想到这群万恶的家伙竟然不慢慢地走进来,而是跳了进来,而且跳的地方是自家头顶……
帝舜站在中丘的天机宫外,眺望着城内的乱局,在八十一尊蚩尤甲士的攻击下,城内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抗,数万战士和来不及撤退的百姓豕突狼奔,乱糟糟一团。
帝舜咬了咬牙,双目赤红,喝道:“点火!把蒲阪城烧成白地!”
“陛下——”几名头发花白的虞部族长老哭拜于地,嘶声裂肺地道,“您不能这么做啊!我虞部族数百年基业,数代族君苦心经营,也不知耗费了几许牺牲……您若烧掉它,将来我们这群老朽如何去见列位族君啊!”
“难道不烧它就能保住了么?”帝舜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现在能够抗拒蚩尤甲士的,只有黄河天险,对我部族而言,最要紧的是保存有生力量,知道么?什么才能打败九凤之神?不是这城池,不是这基业,也不是这大好河山!是人——”
他嘶声怒吼,双臂高举:“人活着,才有机会!人若死了,什么都没啦!你要这基业何用?给仇敌当宫殿么?只有烟与火升起,那群蚩尤甲士才看不清方向,咱们的战士才有一线生机!来人,给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