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奇妙的空间究竟在哪个位置,最多只能形容为“这是执行工程组件的内部”,然而,当这个奇妙的空间开始活跃起来的时候,它就开始向某个“前方”旋转、伸展、拉长,如同迫不及待地和远方的某一个位置的什么东西进行对接。
最终,这仿佛向着无限远处进行螺旋伸展运动的东西终于接触到了那个东西,亦或者是,它受到了某种感召和指引,终于去到了它该去的地方。两种并非具体某个事物形态的存在小心翼翼的触碰彼此,从最小的部分接触,缠绕,进入彼此,最终成为一体。
只是一个瞬间,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里的幸存者们就看到了,伦敦中继器那庞大的躯体毫无征兆地,陡然间就出现在舰队的侧旁。眨眼之前还没有,眨眼之后就存在了,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还是自己的幻觉?在许多人的印象里,伦敦中继器也好,三仙岛也好,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本身也好,这类庞然大物一旦出现,就必然会产生种种更有实质感的冲击和现象。然而,当更多的幸存者查看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扫描数据时,却骇然发现,那真的是伦敦中继器。
伦敦中继器莫名其妙地,让人感到突然的,就和他们汇合了。
幸存者们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伦敦中继器的联络信号,这让他们欢欣鼓舞,在和纳粹的大决战即将来临的时刻,自己这边最强有利的杀手锏能够及时赶到,无疑是对所有人最大的激励。他们很快就发现,伦敦中继器的到来,直接撕裂了这个战场上莫名其妙的不计其数的神秘对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影响,种种之前无法观测到的数据,如今都能够观察到了。乃至于,那个“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需要三光年才能抵达纳粹中心”的陷阱,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瓦解。
仿佛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所有情况的发展都符合自己等人的期待了。这是一种自从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重新升空以来,从未有过的顺畅感,让人想要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况对我们有利,就这样一鼓作气地冲过去!”有激动的幸存者这么兴奋地喊道。
“伦敦中继器那边怎么说?”也有人不失理智地问到。
“那边说,会跟着我们,提议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很快,就有负责联络的人回答到:“伦敦中继器会做我们的僚机,那边希望我们就这么直接撞到纳粹的中继器上。”
“直接撞击?”有神秘专家愕然问道。
“有什么不好?如果不这么做,也几乎没办法接触到那个中继器吧,那可是中继器!”也有人表示可以理解,甚至于,本来就想要这么做。
“伦敦中继器那边是要让我们做敢死队吗?”有人皱着眉头问到,“虽然我不反对,但是,被这么明确地指示,感觉很不舒服。”
“不,那边只是提议。他们说,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就由他们去做。”负责联络的人解释到:“似乎必须通过这种直接冲撞的方式要不是我们,要不是他们。”
“必须以这种方式吗?”更多的人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了,要解释为什么“必须这么做”,每个人都能找出数十种理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只有我们去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让伦敦中继器那边看看我们的气魄吧,告诉他们,我们先走一步!”
负责联络的人耸耸肩,将最后的幸存者们一致做出的决定发送出去。与此同时,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开始新一轮的点火,不断加速,之前所有在阻挡这支舰队加速的阻碍无论是可见的还是不可见的都仿佛被消除了,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伦敦中继器的到来所产生的效果。伦敦中继器的神秘正在压制这个充斥着各种各样神秘的战场,而这本来就是中继器诞生的意义。
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伦敦中继器的护航下,就如同坠入大气层的流星般,关闭了所有无法和质量产生直接关系的位移方式,而选择了最中规中举的,最贴近质能定律的行进方式。但是,促成它加速,并让它实质加速到这种超常状态的因素,却又是神秘的,不符合质能定律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里,到底是科学的东西比较多,还是不科学的东西更多?已经没有人去理会这样的问题了,对舰队里的幸存者而言,他们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碰撞。
他们想象着,要把自己变成流星,砸进敌人的老巢里,进行最激烈的,也是最直接的交锋。战争已经打到这个份上,让人身心俱疲,他们觉得,再继续和敌人周旋下去,首先会被消磨殆尽的,只会是自己这些人,而不是那些非人的纳粹们。
那么,就来一场最直接,最粗暴的较量吧。狭路相逢,看到底是怪物获胜,还是勇者获胜。
没有人可以说清,这样的想法之中,到底有没有自暴自弃的成份,亦或者说,到底有多少。但是,每个人都确信,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最后的战争。
在几乎遍布整个统治局遗址的战场上,如同火流星一样划破天空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从外部观测,却又并不是沿着一条线性轨迹前进的,因为,在战场的每一个位置,都多少可以看到这支舰队加速前进的景象。只是,大多数正在战场上厮杀,扭曲或被扭曲的东西,都不会对这个气势汹汹的主体感兴趣。
奇异的风在某个区域里鼓荡起来,和火流星一样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背道而驰。当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消失在远方尽头,这风才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以及另一个更具实体的女孩。两个轮廓注视着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前往的方向,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