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它不是已经做了吗?只是,能够大吃一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便是幸存下来的人,也鲜有机会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所以,就连吃惊的机会都没有。
晓美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正主,执行工程组件是在“莎”改造后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上出现的,所有人都认为和“莎”脱不开干系。晓美原本也这么认为,可是,在这里看到了丘比,心中对“莎”的猜疑反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丘比是为幕后黑手的肯定。
执行工程组件不是“莎”制造的,而是这个奇怪的生命体“丘比”制造的。
然而,虽然晓美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丘比为什么制造出执行工程组件,又为什么围绕执行工程组件,将幸存的大部分神秘专家都拖入精神心理的深渊里,但实际上,她无论如何想,都无法得到答案。
“你在做什么?丘比。我们不是同伴吗?”晓美想要生气,想要愤怒,想要用严厉的语气去诘问,可是,真正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语气是如何的平静,就仿佛眼前的水光水色,“……我问你,丘比,你还是nog的一员吗?”
“当然。”那像是猫又像是兔子的动物没有躲避晓美的视线,一如既往,带着那诡秘的笑,用着那宛如有情绪波动的声音,却一副理所当然的平静的语气,“正因为我是nog的人,我们的目标始终保持一致,所以我才在这里。”
“执行工程组件是你制造的?”晓美虽然很想相信它所说的,而且,从过去的结识而言,对方也从来都没有骗过人,可是,当一个人尝试去相信它的话时,却发现,自己对它的话的理解总是太过于片面。它所表达的意思,往往很复杂,就像是能够窥视到未来,却无法完全将自己看到的未来讲述给他人一样。
仅从自己的认知和理解出发,去相信丘比的话,往往只会见证似是而非的事情发生。
晓美无法因此就去责怪丘比,因为,既然对方说了实话,而自己无法理解,亦或者只能理解一部分,那完全是自己太过于狭隘无知的错误。
所以,如果和丘比对话,晓美都尽量提一些直接又简洁的问题。
“不,这是‘莎’制造的。”丘比的回答,虽然有点出乎她的想法,却也没有让她产生半点动摇。
“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难不成,你在试图帮助那些受到执行工程组件影响的同伴吗?”晓美追问到。
“……执行工程组件确实会对许多事物产生影响,但是,同伴们并没有受到执行工程组件的影响,至少,魔法少女可以将那种影响无效化或转化为可利用的东西。所以,你才能够到这里来呀,晓美。”丘比这么回答到,“是魔法少女的力量,让执行工程组件产生了反应,将你带来此处。但说到底,这也是一种运气,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有你来到这里。”
“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其他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肯定不是一无所知吧?丘比。”晓美没有纠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的原因。她一直在找寻幕后黑手,就是为了让仅存的同伴们能够脱离那种恶性的精神影响,让所有的战斗单位回到正轨。只要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可以正常工作,那么,突破“三光年”的神秘绝对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场决战,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有那么多的人牺牲了,几乎搭上了整个地球的人类文明社会,就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
晓美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那是正常的反应。执行工程组件没有影响他们,但你不要忘记了,大家仍旧在战场上。这里有太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哪怕你们呆在密闭的空间里,躲在防御罩的后面,用各种各样的神秘之物保护自己。哪怕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经过‘莎’的改造,拥有了执行工程组件。也都不代表,你们可以排除战场上所有的干涉。”丘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你们理所当然将‘舰队没有被摧毁’当成‘自己是安全’的证明,可是,实际情况却非如此。这个战场比你们所想的还要恶劣。”
正因为丘比的说法完美地将自己从这次危机中摘了出去,所以,才让人觉得它是在诡辩。然而,从过去交谈的经验来说,它是不会说谎的。晓美的心中有些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沉默了几秒后,她就将“相信与否”扔到了一边。现在,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必须解决实际情况。
“你既然还是nog的同伴,也知道现在舰队里发生的情况,不会什么办法都没有吧?”晓美认真地对它说到,“如果你告诉我,你呆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解决当下的问题,那么,我会相信你。”
然而,丘比没有直接答“是”。它只是缓缓踱着步子,靠近了一些。在它走过来的时候,晓美看到脚下的水色水光泛起一层层涟漪,既向四面八方扩散,又向下方深处扩散,直抵目光无法穿透的深蓝色之处。
随后,宇宙联合试验舰队的十五艘船舰就全都以缩小的景象浮现在水中,宛如倒影。晓美看到了,整支舰队被密密麻麻的线缠绕着,而其中一些线已经穿透舰队的防御,将一艘艘船舰变成了宛如牵线木偶般的样子。
“你看,无论怎么解决,都解决不完。只要还呆在这个战场上,就必然会有无法预测的,无法判断其好坏的神秘,以某种方式影响所有人。你在这里看到的,也不过是一部分而已。”丘比如此说到:“解除了一种影响,就会出现另一种,而你永远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神秘的东西从未知的角度在影响着自己自身。既然如此,还不如承受一些自己可以承受的影响。”